救援隊的人分成兩波,一波人在山上尋找失蹤的人,一波人在下游水庫尋找失蹤的人,大家尋找了一上午,也沒有找到。
中午十二點,莫如雪出現在我的身後,對著我的肩膀拍了一下。
「你怎麼過來了?」看到莫如雪我愣了一下,然後露出滿臉笑容問道。
「我去你家,你媽和你奶奶說你一大早就過來看熱鬧了,我過來看看,順便給你帶了點吃的東西!」莫如雪回了我一句,就將麵包和礦泉水遞給我。
「我還真是有點餓了,謝謝你。」我從莫如雪的手中接過麵包和水就吃了起來。
我剛吃完一份麵包,喝了半瓶水,就看到一輛衝鋒舟向我們身邊緩緩地駛過來。
衝鋒舟駛到我面前,我看到衝鋒舟後面拖著一具成年男性屍體,有一根紅繩綁著男子的右腳,紅繩的另一頭綁在衝鋒舟上。男子上身穿著一件黑白條紋短袖,下身赤裸,屍體已經腫脹,屍體的面部衝下。
這具男性屍體散發著惡人的臭味,熏得我將剛吃進肚子裡的麵包吐了出來。
黃岩山的山腳下有四位失蹤人的家屬,此時大家一同跑過來認屍。之前找莫如雪算卦的四個老人帶著孩子跑過來,他們看見男性屍體就嚎啕大哭起來,死者正是鄧偉。
死者女兒哭得是上氣不接下氣,死者的兒子望著自己父親的屍體,是一點也哭不出來,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現場有殯儀館的靈車,兩個工作人員拿著一副紅色紙棺走了過來,工作人員將鄧偉的屍體裝入紙棺中,然後抬到靈車上直接送到江東市殯儀館。
救援人員認為,鄧偉的屍體是在水庫中撈出來的,那麼鄧偉的妻子牛莉很可能在水庫中,他們駕駛衝鋒舟繼續在水庫尋找。
鄧偉的父母跟著殯儀館的靈車離開了,現場還剩下牛莉的父母以及兩個孩子。
莫如雪找到牛莉的母親說了一句「若是人掉入到這水庫中,我有辦法能找到她,但也不是絕對的,需要你們去買一捆紙錢,一捆香過來。」
牛莉的母親抹了一把眼淚,掏出手機打電話給自己侄子,讓侄子買一捆紙錢和一捆香送過來。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男子騎著一輛摩托車帶著一捆紙錢,還有一捆香趕過來。
莫如雪抽出三根香點燃插在地上,他吩咐牛莉的父母蹲在地上燒紙錢。
接下來莫如雪找到兩個孩子,要求兩個孩子對著水庫大聲喊媽媽的名字。
兩個孩子按照莫如雪的要求,扯著嗓子喊一遍「媽媽」,又喊一遍「牛莉」。
男孩喊了兩聲就不再繼續喊了,莫如雪皺著眉頭對男孩說了一句「繼續喊,不要停下來。」
男孩對著莫如雪點點頭,對著水庫繼續喊起來,此時有上百號人在我們身後看熱鬧。
「只是在水庫里找到一個男人的屍體,還有三個人沒有找到,大家多給我刷點禮物,我才有動力給大家直播!」岸邊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拿著手機有說有笑第進行直播。
這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身高一米六,身材像個水桶子,染著一頭黃髮,蠶豆眉,小眼睛,蒜頭鼻子,大嘴巴,圓臉,臉上布滿了黑麻子,她長了一副討人嫌的模樣。
在場圍觀的群眾對中年婦女譴責,大家認為中年婦女這麼做不道德,這是在消遣死人蹭熱點。
中年婦女臉皮超級厚,根本不理會眾人,依然我行我素地進行直播。
中年婦女還用手機對著死者的兒女以及死者的父母進行直播「這兩個孩子是失蹤夫妻的兒女,那老頭老太太是孩子的姥姥姥爺。」
「你還是不是人了,人家那麼難過,你對著人家直播,你就不怕一個大雷劈在你身上嗎。」現在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對著直播的中年婦女譴責道。
「我直播又不犯法,在場的民警都沒管我,你有什麼資格個管我,誰的褲襠拉鏈沒拉上,把你這個王八露出來了。」中年婦女對著中年男子回懟一句。
中年婦女的話瞬間惹起眾怒,接下來在場的人一同罵著中年婦女,真是把中年婦女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
中年婦女根本就不在意,還出現了一個怪象,大家罵得越狠,中年婦女直播間的人氣就越高,沒一會功夫就達到兩萬人。
中年婦女看到自己直播間的人氣高,她露出微笑的表情讓大家使勁罵。
我望向中年婦女,忍不住地罵了一句「真賤。」
牛莉的父母將紙錢全部燒成灰燼後,他們倆也站起身子對著水庫喊著自己女兒的名字「牛莉」。
「這樣做有用嗎?」我向莫如雪問過去。
「前段時間,我看到一個新聞,有一個女孩在海邊溺水身亡,救援隊的人怎麼找都找不到。有個很厲害的先生,讓死者家屬在海邊燒紙錢和香,然後讓至親的人站在海邊喊女孩的名字,結果就出現了詭異的一幕,孩子的屍體從水裡面飄了起來,我想讓這家人事實,或許會好用。」莫如雪對我回道。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確實發生了詭異的一幕,有一具浮腫女屍從水中浮出來,並向岸邊飄過來,女屍的身上是一絲不掛。
在場的人看到了這一幕,大家驚呼了一聲「臥槽」。
救援隊的人駕駛衝鋒舟來到女屍旁,用一根紅繩套在女屍的腳上,紅繩的另一頭綁在衝鋒舟上,就向岸邊駛來。
救援隊的人將屍體抬到岸上後,死者家屬上前確認了一下,確實是牛莉。
找到牛莉的屍體,死者的母親和女兒當場哭暈過去,兒子望著母親的屍體,仍然是面無表情,也沒有哭。
在場不少人罵男孩是個白眼狼,看到自己父母的屍體都不哭。
接下來男孩走到莫如雪的身前,「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他對著莫如雪磕了三個響頭,並說了一聲「謝謝。」
莫如雪上前一步,就將男孩給扶起來了。
這一家人離開後,莫如雪望著男孩的背影說了一句「我能看出來這個男孩要比自己的姐姐傷心,他有述情障礙症,也叫感情難言症。他看到父母去世,無法開口,也不會表達自己的情緒。有時候把悲傷說出來,或者用哭來可以釋放自己的情緒,心裡能好受一點。對於這個男孩來說,他只能將悲傷憋在心裡,這種滋味是最難受的。」
聽了莫如雪的話,我仿佛能感受到男孩心中的極度悲傷。
在場看熱鬧的人分析著鄧偉騎著電動車載著自己的妻子牛莉要過河回家,結果車子剛駛入到橋上,橋就被衝垮了。電動車被衝到岸邊,兩個人被衝到水庫里淹死了。
另外兩個失蹤人的家屬得知莫如雪幫忙找到牛莉的屍體,他們找到莫如雪讓她幫忙找另外兩個失蹤人,莫如雪搖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我和莫如雪在黃岩山的山腳下看熱鬧到下午四點多,另外兩個失蹤的女子還沒有找到,此時看熱鬧的人已經不多了。
我將莫如雪送回到鎮子上準備離開,莫如雪問了我一句「你什麼時候回市里?」
「師父今天下午就回來了,他讓我明天早上去天罡堂。」
「既然你明天就要走,那我今天晚上請你吃飯。」
「不用了,你幫我母親治病,我幫你是應該的。」
「不行,一碼歸一碼。」莫如雪固執地對我說了一句,就是不讓我離開。
我拗不過莫如雪,選在鎮子上一家燒烤店吃東西。燒烤店的老闆看到莫如雪恭敬地稱呼了一聲莫大仙。
鎮子上大多數人都認識莫如雪,雖然莫如雪年紀不大,但大家知道這小丫頭有真本事,所以對莫如雪也很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