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觀測者理論
下午，碼頭。
「嘿，兄弟！」
幾年不見的拉爾夫依舊戴著那顯眼的頭巾，滿臉爽朗笑容，一把將林兮摟住。
克拉克沉默的站在一旁，墨鏡下的雙眼正不著痕跡的望著布蘭卡，哪怕是身經百戰如他，也對一個獸人的出現感覺有些好奇。
「好久不見。」林兮張開手和倆人挨個擁抱之後，笑道：「看來這次又要麻煩你們帶我一程了。」
「小事~」拉爾夫擺擺手，看了一眼後面拎著四眼仔的阿貝爾以及布蘭卡，沒詢問什麼，只是道：「不過提前跟你說一聲，，我們教官想見你一面。」
「伱們教官？」林兮腦海中慢慢浮現僱傭兵組織的教官『哈迪蘭』的形象。
軍裝、獨眼、任務機器、一心復仇、招式殘忍……但，是個好人。
「放心吧，肯定不會為難你的。」拉爾夫不甚在意的前面帶路，一行人登上甲板，他看著後面倆人的臉，卻對林兮道：「兄弟，讓你的朋友們不要靠近下甲板的貨艙區，我們這次是為了押送一些東西過來，你懂的。」
阿貝爾點點頭，示意自己聽到了，布蘭卡卻有些不習慣這種警告的眼神，彆扭的活動了一下肌肉，雙眼放空的看向碼頭，常年生活在熱帶雨林中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人類和建築，好奇心遠比別的更重要，最關鍵的是，他敗給林兮了，自然也會遵守強者的規矩。
「克拉克，帶他們去房間。」拉爾夫招呼一聲，熱情的拍拍林兮的肩膀，「走吧，兄弟，跟我去見見教官。」
熟悉的兵分兩路後，林兮很快被帶著來到餐廳，坐在靠窗位置正在吃飯的獨眼男人抬頭望向他們。
「哈迪蘭。」獨眼男人並沒有擺架子，而是直接站起身，快步走過來，伸出手，自我介紹道。
「林兮。」林兮和他握了握手，道：「哈迪蘭先生找我有事嗎？」
「我聽聞閣下與盧卡爾·伯恩斯坦有過交手。」哈迪蘭完全不廢話，直奔主題，「我們正在追捕他，想從林先生你這裡購買或者置換相應的情報。」
「買和換就不必了。」林兮知道對方為什麼要追著盧卡爾不放，也沒打算依靠自己知道的那點東西獲利，實話實說道：「我知道的並不多，如果你感興趣，我都可以告訴你。」
二人落座，拉爾夫歪歪斜斜的坐到遠處的椅子上，沒有參與他們談話的興趣。
「伯恩斯坦有一艘名叫黑色諾亞的航母。」林兮想了想，以這個作為開頭，關於盧卡爾的記憶迅速在腦中流淌而過，「他有兩個秘書，麥卓和薇絲，都是還算上得了台面的格鬥家。」
對現在的他來說，那倆妹子在拿回大蛇之力前，應該都是雜魚，不過粗略對比一下眼前獨眼龍的實力，也算是不弱的對手了。
拉爾夫、克拉克比沒有大蛇之力的麥卓、薇絲強上許多，但他們倆就算聯手也很難應對盧卡爾，即便加上哈迪蘭，頂多就是僵持住。
林兮用自己來衡量，他比兩年前在港島和他交手的盧卡爾強上一些，可人家也會成長，算一算應該在差不多的水平，他對上怒隊三人即便無法突破任何一個，想走也是完全可以跑掉的，或者乾脆以傷換命，解決掉三人自身也不會死。
更何況盧卡爾體內還埋著大蛇一族的血，豁出命去對拼，會在瀕死後進入第二狀態『歐米伽·盧卡爾』，當然，只要撐過一段時間，不斷索取更強力量的盧卡爾會當場來一個自爆給大夥整個狠活，但在能不斷索取大蛇之力的階段，哪怕是三神器也要避其鋒芒。
橫的也怕不要命的啊。
「伯恩斯坦偷學過沃爾夫岡·克勞薩·施特羅海姆的絕招凱撒帝王波以及吉斯·霍華德的絕招烈風拳，和他們的關係特別差，尤其是施特羅海姆的家主。」
林兮頓了頓，繼續道：「他還有一對兒女，在名為天空諾亞的飛艇上，就只有這些了。」
他有些遺憾的說著，哪怕是在遊戲背景中，盧卡爾·伯恩斯坦都屬於來去無蹤的類型，沒有固定住所，不是在天空諾亞上，就是在黑色諾亞上，很少親自出馬，絕大多數事情都是依靠數量不明的部下與兩個秘書搞定。
「非常感謝你提供的情報。」哈迪蘭將他給出的信息在心中對應並記下後，面帶感激之色，鄭重道：「以後有任何事情，只要不違背我的原則，林先生大可以找我。」
「客氣了。」林兮沒想過攜恩圖報，全當這一次的船票了，即便是有再多的情報，他也不覺得怒隊能夠湊齊人手把盧卡爾給討伐掉，BOSS之所以是BOSS，便是因為其強大的力量允許他們隨心所欲的去做惡事。
「沒有別的事，我就不打擾你用餐了。」他站起身。
「拉爾夫。」哈迪蘭一聲把正在懶洋洋閉目打盹的拉爾夫嚇醒，一個鯉魚打挺直接站直身體，大聲道：「是，教官。」
「帶客人去休息。」
——
十五天後，清晨，一望無際的海洋之中，藍白色的艦船順著洋流高速前行，卻又好像靜止一般，唯有天空中逐漸落在身後的一行海鳥能夠證明艦船的速度。
林兮穿著大褲衩子，赤裸上身，雙腳蹬著厚實的木桶，倒立著用一根手指抵在甲板上，勻速完成一個又一個的伏地挺身，做滿一百個後，便又換上一根手指繼續，隆起的胸大肌與稜角分明的腹肌滲出些許汗珠來。
換著花樣努力折騰自己的身體長達兩個小時後，他的肌肉終於感到足夠活躍，他站在甲板上，望著天邊炙熱的太陽，用毛巾擦拭著古銅色皮膚上的汗珠，感嘆道：
「碧海藍天，萬里無雲，真是好天氣啊。」
是個鍛鍊的好天氣啊。
大海上的天氣仿佛更年期婦女的心情，陰晴不定，好不容易碰到個好天氣還真挺不容易的。
林兮雙手交叉撐了撐稍微發酸的手臂肌肉，深吸一口海腥味十足的空氣，對他來說，剛才的鍛鍊其實也就是熱身，他調整動作，一個極為標準花拳大力樁功舒展出來，
「嗤~」在他的控制下，渾身的肌肉與氣不斷的摩擦、蠕動，毛孔徐徐放出蒸汽來。
換成有氣初步參與的樁功後，體力的消耗頓時登上一個台階，過度壓縮的肌肉舒展開來，他的身形膨脹起來，又隨著呼吸重新收縮，反覆喚醒體內全部的肌肉，在這個過程中維持著樁功，是他發現最適合他的鍛鍊方式。
在骨骼並無動作，只有肌肉舒展開來的情況下，他整個人好似氣囊一樣漲起來，肉疙瘩一樣的肌肉塊又給人一種很強的力量感，看起來就好像是……額，洪金寶懂吧？
接連換了十幾個不同的樁功，將身體絕大多數部位都鍛鍊到，氣量便耗去大半，天空太陽高懸，高速流動的血液透過三層皮膚顯得整個人格外的紅，汗水順著大腿在甲板上凝聚成灘。
「咕~」
林兮肚皮開始叫了之後，果斷收工，揮掌將甲板上的汗水吹落海中，擰乾毛巾後，他腳步輕快的回房間洗漱，匆匆沖洗過後，他赤身裸體的坐在房間中央，面帶期許的閉上雙眼，進入冥想狀態。
暢快淋漓的壓榨體力和氣力的感覺很爽，只要撐過間斷的疲憊，待到氣開始催生激素，不斷分裂、再生、替代損耗的細胞。
在破壞身體與不斷癒合中，痛苦會讓身體自然而然產生多巴胺和內啡肽，用內部的快樂來抵消對意識的折磨，這是人類本能對自身意識的保護。
因此所謂鍛鍊，其實是相當反生物天性的，是一種人為逼迫身體向自己想要的方向進化的方式。
在這個世界中，人類的身體神奇程度要強得多，所以才會誕生氣和格鬥家，才會有許多超能力者，甚至是布蘭卡那樣完全異變的人類。
當然，也可以說，這個世界人類的底層基因更容易被外界影響和改變。
林兮早在剛剛接觸氣時便發現這一點了，換成是前世，他就是練到死恐怕都不會有氣出現，明明是現實中實打實的肉體，卻會被虛無縹緲的精神、意志影響從而壓榨出能夠影響所有身體組織的『氣』。
後來用電流重塑身體時，他模模糊糊的有了一些靈感，直到氣孔誕生，秘術的開發，他逐漸開始理解自己的身體，這才有了血腥手術的誕生。
血腥手術的基礎構架並不是什麼醫學、生物學，亦或者青囊秘術，正相反，它和青囊秘術的原理是完全背離的。
青囊秘術是要激發人體修復自身的潛能，讓氣加入其中，血腥手術卻是不斷循環破壞、重造的過程，讓身體去適應新的結構，並在短短時間內利用氣的便利進化到新的狀態。
元認為人體是穩定的、不可更改的。
林兮作為穿越者，深刻的認知到，這個世界人類的身體，就根本和穩定不搭邊，相反，變化的、進步的、上升的，才是格鬥家的主旋律，第一次施展血腥手術成功，並且蘇杜姆完全沒有任何崩潰跡象後，他更加確信自己的想法，並用在自己身上。
地球意識的親身推演，給了他更多的思考與想法，他終於理解了一切。
變化、穩定都是片面的，是他和元觀察角度不同所出現的不同結果。
身體是變化的，會隨著努力的方向變化，卻又是穩定的，只要觀測，便是穩定的，真正決定呈現在他們眼中的、不同的東西，是觀測，很有趣吧。
林兮在總結出來後，第一想法，便是科學界那個有趣的實驗『老薛家的貓』，人體便是實驗中的貓，在未被觀測的情況下，是混沌的，可以是任何方向，在被觀測到之後，卻又是固定的，不可更改的。
深刻理解之後，他便能夠理解青囊秘術的底層邏輯，藉由氣和對人體結構的熟悉，對已經產生變化的身體進行一次強觀測，從而復原『本來的樣子』。
布蘭卡的異變就更好解釋，患上失憶症的吉米，完全沒有觀測的意圖，隨意的讓身體根據環境進化，模仿雨林製造出能夠通過陽光補充體力的皮膚，模仿電鰻製造出高達十五萬伏特的電流。
越是想要掌控身體，越是艱難前進，越是混沌，越是攀升。
當然，變化有可能會直接嗝屁，君不見地球意識在推演他的身體時，也給出了無數種死法，純粹的概率問題。
地球上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流落險地，不還是只有一個布蘭卡變異成天生的強大格鬥家，一手十萬伏特哪怕是他都覺得棘手，需要出全力防禦，攻擊力點滿，潛力無窮。
基於以上發現、驗證的理論，林兮慢慢思考著要如何將這種獨特的理論應用到自己的修行中，從理論出發，在實踐中驗證，一向是他上輩子便養成的世界觀。
然而困難的地方出現了，他的精神力過於強大，自身感官和氣量也都非常發達，觀測者效應被他發揮的淋漓盡致，好處是不用擔心自己什麼時候會因為之前的改造身體突然崩潰，壞處便是想要應用自己發現的理論有些過於困難了。
再加上巴西之行事發突然，他剛剛想出個苗頭來，便踏上旅程，直到和維加的交流，看到查理·納什的迷茫，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完全可以將精神力催眠加入到理論實踐中。
眼下身處大海，身邊又有值得信賴的怒隊一行人，林兮便迫不及待的開始自己的實踐。
首先，通過高強度的鍛鍊消耗掉絕大多數的體力和氣力，讓身體每一處肌肉組織都處於破損、再生的狀態。
接著，通過打坐冥想，以離魂的方式，把自己的精神力短暫抽離身體。
最後，以精神力催眠的方式，關閉身體感官，創造出一個沒有觀測者的狀態，讓身體進入自發的變化狀態。
這一整套修行方法，林兮在登船啟航後的第二天便已經開始嘗試，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前面整整十五天，相比於正常的修行似乎變化都不大，但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有一種奇妙的東西正在體內孕育。
今天，便是最終的蛻變。
加速主角的發育，拋出世界根本設定，然後加快劇情，感覺我繼續這樣慢慢寫下去，能寫一年半載……可是我已經有很多想寫的其他的腦洞了，人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