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導，不再考慮考慮嗎？」郝助理問道，「雖然我說這話不太合適，但是……你還沒有拿到《攝影機不要停！》海外版的票房分成呢。」
林淵明白郝助理的意思，他是想說：如果那麼早和啟示撕破臉皮，那票房分成的時候會很麻煩。
林淵是個怕麻煩的人，但是這點麻煩，他受得了。
畢竟，他現在也不差這些錢。幾個億和十幾個億對他而言，都是一樣的。
「沒事，問題不大。你就照我說的做吧。對了，還記不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話？」
「啊？」
林淵和他說過的話太多了，郝助理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林淵指的是哪句。
「如果唐聚才找你麻煩，你告訴我，我這裡可以給你提供工作。」
郝助理心一暖：「謝謝林導！」
既然林淵已經做好了決定，郝助理也不想再勸了。他按照林淵所說，將這張辭職信掃描後列印出來，遞交給了人事部。
人事部經理大驚。
他見過辭職的，但還沒見過這個級別的人辭職。他也要和上級商量一下才知道要怎麼做。
於是，他讓郝助理先把林淵的辭職信留著，過段時間再說。郝助理知道林淵去意已決，所以不願意再拖，非要現在把辭職信交了。
無奈之下，人事部經理只好說：「這種辭職信不規範，我不能收的。要不你讓林導親自來一趟啟示吧。」
郝助理眉頭一皺，說道：「不規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以前這樣辭職的人，都順利離開了吧？怎麼到了林導身上，就不規範了？」
「林導地位高，哪能和那些小嘍囉用一樣的標準。」人事部經理乾笑兩聲，說道：「而且，小郝，我提醒你一聲，你是啟示的員工，不是林淵的員工。」
「我是啟示的員工，但是，直到林導離開啟示為止，我都是他的助理。我這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該做的事情？呵呵，希望你以後還會這麼覺得。」
「別廢話了，就說收不收吧。」
「小郝，我之前說過了，這封辭職信不規範，我不能收。」
「那你告訴我，什麼樣的辭職信是規範的，我讓林導寄過來。」
經理眉頭一皺，正色道：「小郝，我再提醒你一遍，你是啟示的人，不是林淵的人，別總是胳膊肘往外拐！」
郝助理本想反嗆一句「你真覺得啟示會把我這種社畜當成自己人？」，但他忍住了。雖然林淵說過會給他提供一份工資高於啟示的工作，但是……如果能留下的話，郝助理還是希望自己能夠留在啟示。
在大公司里呆著，能獲得在別處收穫不了的經驗和人脈。而經驗與人脈正是他這種無權無錢無勢的「三無人士」更上一層樓的必需品。
郝助理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和經理爭辯了很久。可是到了最後，經理還是沒有收下那封辭職信。
經理被郝助理惹得有點不耐煩了，他丟下一句「他想要辭職，就讓他自己來啟示，否則免談」，直接掉頭離開。
郝助理看著手上那張最終也沒能交出去的辭職信，嘆了口氣。
…………
林淵想要辭職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啟示高層的耳中，大股東也得知了此事，氣得猛錘三下桌面。
「我給他臉了？自從啟示做大以來，有哪個青年導演敢跟我們這麼放肆？！想走？想都別想！老子要讓他留下來幫我賺錢！」
「可是……」
「不用可是！我知道我不該過多介入公司的事，但是林淵這個人太重要了……這樣，我提點意見，采不採納你們自己看著辦。」
「林淵正在籌備電影，同時又遞交了辭職信，這說明他是想要單幹，或者被某家公司挖走了——第二種可能性不大，如果真是這樣，我早該收到風聲……」
大股東分析了一大堆，扯了一堆廢話，終於肯進入正題了：「他不是想走嗎？那我們就拖，拖得越久越好……」
一個高層插嘴道：「可是這樣拖除了噁心他之外，又有什麼意義呢？」
「有，當然有。」大股東並沒有生氣，他朝著那個高層點了點頭，說：「我們拖，是為了創造時間。我們要趁著那段時間，給林淵下點絆子，打亂他的拍攝計劃，讓他無法順利拍攝。拖著拖著，說不定他就扛不住，想要和我們和好了……」
說著，大股東便列舉了幾個他覺得可行的方案。那些方案在眾多內行的高管眼中，有些幼稚，但誰都沒有把心裡話說出來。
大股東是職業投資人，他擅長的是投資，而非真正的管理。他提出的方案聽聽就好了，如果真要做事，方案還得他們自己出。
列舉完方案，大股東看向了坐在會議廳角落的唐聚才，說：「唐製片，坐得那麼偏僻幹嘛？你在對付林淵這方便，不是很有經驗嗎，怎麼，來和我們大家交流交流？」
唐聚才一時之間竟聽不出大股東這是在挖苦他，還是真這麼想。
他苦笑了一下，說：「我……」
「別我來我去的了。這麼著吧，你和林淵不是有私仇嗎？之前，你礙在啟示的面子上，不敢光明正大的找林淵報仇。現在，你的機會來了。」
…………
被大股東明里暗裡地損了一頓，唐聚才有點小情緒，但一想到自己又能光明正大的讓林淵吃癟，他的那點小情緒立馬就消失不見了。
唐聚才摸了摸下巴，「之前，我如果去勸那些歌手和歌曲版權方不要和林淵合作，他們很可能會拒絕。但是現在……不一定了。因為現在我不是代表自己，而是代表啟示。他們犯不著為了一次合作機會而得罪啟示。」
想著，唐聚才便派人聯繫了那些即將和林淵合作的歌手。
安排好手底下人的工作，他從桌子上拿起一張資料，上面寫著林淵目前為止已經定下來了的劇組成員。
「周昊帆、徐文雪、姚豆子……這些名字我都聽過，但是這個姓符的是做什麼的？這個叫小茂的又是誰？普通的工作人員？不應該啊，那種小人物不會出現在這張表上。」
唐聚才皺著眉頭在搜尋引擎上查了一下兩人的名字，發現這兩個人都是學音樂的。
「又和歌手聯繫，又和這些學音樂的人合作，林淵的新電影肯定和音樂有關，實錘了！」
「符教授是音樂學院的教授，在學界有一定的影響力，他對林淵的電影肯定很重要。我得親自去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