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沒有想到，他先前在巴納認識的湯姆斯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聯繫他。
因為自從領完獎離開巴納之後，兩個人就沒怎麼聯絡過了。雖然兩個人都覺得對方挺好的，是值得深交的朋友，但沒辦法，他們都太忙了。
「怎麼那麼好心情來找我聊天？」
「你有關注我們這邊的消息嗎？」
「米國的嗎？」林淵面露疑惑之色，誠實道：「沒有。怎麼了？」
「你火了！」
林淵臭屁一笑，說道：「我一直都挺火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又火了！現在我們這邊全網都在討論要怎麼才能看到你的新電影。」
林淵摸了摸鼻子：「那麼誇張的嗎？看來克里斯的影響力比我想像中的要大得多。」
出乎意料的，湯姆斯說道：「不，這不全是克里斯的功勞，但具體什麼樣……其實我也說不太清楚。
「在我們國家，喜歡你的人還挺多的，因為《留下我》和《黑洞》都是很優秀的電影，你在巴納頒獎的時候表現也很出彩。再加上有克里斯這種大導演誇獎了你的電影，所以本來就有很多人想看你的新電影，但是……
「原來想看你電影的人遠沒有現在的多。」湯姆斯的語氣聽起來也很疑惑，「你多出來的那些潛在觀眾就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一樣，太神奇了。」
「你的意思是，我一夜之間就多了很多潛在觀眾？」
「是的！」
「會不會是啟示打GG了？」林淵自問自答：「應該不會吧，要是我最終頭鐵，不簽海外代理合同，那他們這些GG費不就打水漂了？啟示的人不會那麼傻。」
難不成……
是厄運骰子起作用了？
它把本來應該是王保家——或者說《屍如潮水》——的觀眾轉移給我了？
如果是的話，這也太bug了吧！
別說八百萬情緒值了，就算要一千萬情緒值，都很值啊！
「行，謝謝你通知我，哈哈。我最近也在考慮這方面的事情……」
「不用謝！對了，能不能問你個事？就是……你那部電影大概什麼時候在米國上映？最近在推特上私信問我這個問題的人太多了，而且我自己也很好奇。」
大概什麼時候上映……
這個問題林淵還真回答不出來。
可能下星期，也可能下輩子。
一切，都要看啟示那邊的態度。
如果啟示的態度好一些，也不再做夢提議要那麼高的分成，那林淵還是願意讓那些外國友人一睹《攝影機不要停！》的風采的。
掛斷電話後，林淵有一種預感：啟示傳媒的人——有可能還是小孝——很快就會聯繫自己。
因為他們肯定也注意到了米國人民對《攝影機不要停！》的渴望，以及……他們手上隨風飄揚的票子。
身為公司，啟示肯定要給票子一點面子的嘛。
也正如林淵所料，半個小時之後，小孝的電話打了進來。小孝對林淵說：「林導，啟示那邊商量了一下，修改合同的一部分條款，現在應該能讓你滿意了，要不咱再見個面？」
「你先說一下改了什麼吧。」林淵摸了摸下巴，說：「我可不想再多跑一趟。」
儘管知道把人約出來之後再說，簽字的成功率會高一些，但既然林淵這麼說了，他也只好開口道：「啟示修改了一下分成的比例。啟示方拿國內票房分成的三成，國外票房分成的五成……」
「不行，高了。」
說著，林淵就想掛斷電話。但小孝反應快，說道：「林導，要不你開一個你覺得合適的數，咱商量商量。」
我覺得合適的數？
林淵眯著眼睛想了想，說：「二八分成，國內外都是。我八，啟示二。」
在他心裡，其實可以給到三七分成的，但談判嘛，總得給自己留點退路，也得給人家留一點講價的空間。
聽到林淵的話，小孝臉色一下就難看了起來，他說：「林導，你這不是讓我難做嗎，二八分成……啟示肯定不會同意的啊。」
「你不去問問你上司，怎麼知道啟示不會同意呢？」林淵笑道，隨後掛斷了電話。
他玩了五分鐘手機，小孝沒有再打電話回來。他知道小孝應該是去向上級匯報情況了。
不出意外的話，等會兒他的上級就會自己來聯繫我。
「早該自己聯繫我了。」林淵嘴一撇，想著。
二十分鐘後，他還真等到了小孝上級的電話。上級表示想要就分成問題和林淵深入聊聊，問林淵願不願意飛來S市一趟，行程、住宿啟示全包。
林淵哪裡可能願意。
現在是啟示求他，而不是他求啟示。
他對啟示有所求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現在角色互換了。
「看來啟示也沒有什麼誠意啊，」林淵笑道，「還要我親自跑一趟。」
林淵所說的「親自」二字把上級氣得不輕，在心裡暗罵：你是什麼玩意，還敢用「親自跑一趟」，多大腕啊！
那些成名已久的大導演也得給我幾分薄面的好吧！
當然，這些話他也就在心裡想想，不敢說出來。
他咽下了這口氣，僵硬地笑了笑，說道：「但是，林導，商量合同這種事情很複雜，在電話里是說不清楚的……」
「那你來G市吧，我包你的行程、住宿。」
上級氣得想要吐血。
我差你這點機票錢酒店錢？
要是老子開心，我一年四季都住五星酒店都……
好吧，這還是住不起的……
「咳咳，那林導，咱先在手機上談談。你開出的二八分成真的太過分了，啟示這邊無法接受。你要知道，啟示是很看重你這部電影的……」
林淵冷笑了一聲。
不提「看重這部電影」還好，一提他就來氣。
一個個的早幹嘛去了？
電影上映之前，小動作不斷，連個署名權都差點給我弄走。現在好了，電影賺錢了，你們又跑過來說自己很看重這部電影？
誠實一點，你們看重的只是錢而已。
「我也覺得二八分成很過分。畢竟你們啟示基本上沒幹多少活，這就分走兩成的票房，確實不太妥。要不還是一九分成吧，按照原合同，咱也不用聊了。」
上級臉色一黑：「林導，你也是啟示的一分子，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