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林淵一回到家倒頭便睡了，沒有來得及仔細想陳子欣告訴他的那個小秘密。
陳子欣所謂的「小秘密」是：有一個搖滾獎項正在考慮提名《怒放的生命》。
林淵問陳子欣是怎麼知道的，她神秘一笑，說是她哥告訴她的，而他哥又是從凌聖那裡得知的消息。
「那為啥凌聖不告訴我？」林淵當時問了這個問題。
陳子欣的回答也很簡單：「可能是害怕如果到時候歌曲沒被提名，你會尷尬吧。」
林淵覺得這個理由還挺合理。
凌聖擔心他尷尬，這個出發點是好的，但是沒必要。林淵不是這個時空的人，他知道，在另外一個時空，《怒放的生命》拿過好些獎項。以這首歌的品質，上個提名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而且，我也不在乎能不能拿獎。」林淵想起岑橙的事情，苦笑了一下。如果他不火，根本不會遇到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
「就算真的拿到了那個獎項，我可能也不會去領的吧。」
正想著，林淵的手機便「嗡嗡」地響了起來。是郝助理打過來的。
郝助理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奇怪，他說：「林導，啟示這邊已經和海外代理商談好合同了，等會兒應該會有人聯繫你。」
「嗯，好。」林淵說道。隨後，他又接了一句：「欸，不對啊，他們為什麼不直接讓你們聯繫我？」
「可能……可能是因為這份合同很重要吧。」郝助理猶豫了一下，說道：「對了，我打這個電話就是想提醒一下你，這份合同可能……不會像你想像中的那麼好。你最好先做好心理準備，想一想要怎麼和他們談條件。」
「合同不會像以前那麼好，這個我猜到了。不過，還是謝謝你來提醒我。」
「嗯嗯，那沒什麼事我就掛電話了，我還上著班呢。」
說著，郝助理便掛斷了電話。
林淵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微微一笑。這個郝助理還挺夠意思的。
來給我「告密」，讓我提前做好準備，也不怕被別人聽見，給告黑狀。
「先考慮一下，在心裡給合同定個底線。我們國內票房分成簽的是九比一，我拿九成，啟示拿一成，這個分成比肯定是不會有了。啟示可能會要求把分成比例加到三四成。
「這個分成比例我還可以接受，因為光是國內票房分成就已經夠我賺得了，國外的分成相當於是白送的，拿多點拿少點都沒問題。
「而且電影出海需要解決的問題很多，例如宣傳、營銷等等，我是沒有這份閒心思去處理的。那些問題的解決工作自然也要交給啟示。啟示乾的活多了、出的錢多了（宣傳費用等等），肯定也得給人家多分一點。
「那就這樣吧，最多給啟示分海外票房分成的三四成，再高就拉倒。」
林淵考慮完，啟示派出的人也打來了電話。
林淵接通電話，對方相當流暢地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感覺像是有練習過一樣。那個人自稱小孝，今天中午的飛機，下午就能到G市。
「林導，您看看您什麼時候有空？我們把海外代理商的合同簽了。」
「除了海外代理商的合同之外，還有一個合同吧？」
小孝笑了笑。上司在派他聯繫林淵之前就囑咐過他，如果林淵不問，那就等見面了再提新合同的事；如果林淵問了，那就實話實說。
小孝來啟示的時間也不短了，大致能夠猜出上司這樣吩咐的用意。
如果林淵沒猜到啟示要改合同，而他又在電話里把新合同的事情說出去了，可能會讓林淵有些反感，增加改合同的難度。
這樣想，便又出現了一個問題：他現場告訴林淵和在手機里告訴林淵，有什麼區別嗎？
還是有的。
林淵前來赴約，是花費了時間成本的，在付出了時間成本的情況下，他對新合同的忍耐限度會相對高一些。
當然，也不會高太多就是了。
「哎呀，林導睿智，您不說我都忘了。確實，還有一份合同，就是您與啟示簽的……」
「你們想修改分成比例？」
「沒錯。」
「改成多少？」
「額，這個……」小孝心中警鐘狂響：「還是見了面再說吧。」
…………
林淵的住所離機場挺遠，雖然小孝在兩點半的時候就下了飛機，但等他趕到約定好的地點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四點鐘了。
不過還好，他和林淵約定的時間是四點半，他遠沒有遲到。
二十分鐘後，林淵也提前來到了這個咖啡廳。
小孝看過《明日之星》，也看過林淵走紅毯的視頻，知道林淵長什麼樣子，但他此時卻沒有認出林淵來。
林淵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四處看了看，發現了另外一個四處張望的人。他們兩個對視了一眼。
林淵想：「這不會是小孝吧？」
小孝想：「這不是林淵。雖然有點像，但他不會是林淵。他比林淵白，臉型也比林淵好看……」
林淵也不好意思直接走過去問，如果認錯了人那就很尷尬了。於是他果斷掏出手機，給小孝打了個電話。在電話播出的下一秒，他看到方才那個和他對視了一眼的男生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就是他了。」
他掛斷了電話，徑直朝小孝走去。
「嘿。」
小孝愣了愣，看著面前這個可以去演偶像劇的男生，問道：「請問你是……」
「你不是啟示派來和我談合同的嗎？」
「林導！」小孝雙目圓瞪：「不會吧？！真的是你！」
林淵明知故問：「怎麼了？」
小孝不敢置信地打量了一下林淵的五官。他的皮膚比視頻裏白，眼睛比視頻里大，鼻樑比視頻里高，臉型比視頻里硬朗……
「你真人比視頻和照片好看超級多！」
小孝驚得都忘記使用敬詞「您」了。不過這也正合林淵的意，他不喜歡別人「您」來「您」去的，不習慣。
林淵笑了笑，說：「你不是第一個人這樣說的人。」
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