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燒烤,林淵和侯高陽把周昊帆送回劇組,便各回各家了。
林淵回到宿舍,他的電腦還在電腦包里裝著,沒拿出來看過。
看到林淵回來,兩個舍友當時就興奮起來了:「臥槽,林導,約會去了啊?」
林淵看著這兩個人擠眉弄眼的猥瑣樣子,無奈道:「我能和誰約會?」
一個舍友跑到他身邊抱住了他的肩膀,說:「咱哥幾個誰跟誰啊,你還瞞呢?說吧,你和那個鋼琴系的……叫什麼來著?」
「徐文雪,蠢b。」
「噢,你和那個徐文雪啥時候好上的。」舍友一臉壞笑道:「說吧,哥們保證不說出去。」
林淵懵了。
「我什麼時候和徐文雪好了?你們上哪收的風?」
「還裝還裝,」一號舍友指著林淵,看向二號舍友,說道:「你說這有意思嗎?」
「沒意思,真沒意思。」
林淵滿臉黑線。你們跟我擱著唱雙簧呢?
「不說的話我洗漱去了。」
「欸欸欸,好,我說。」一號舍友趕緊道,「你今天和人家去看電影、給人家彈琴,還把人家送回宿舍了,是不是?」
「有人跟蹤我??」
二號舍友把手放到林淵頭上,看向一號舍友,說:「這也沒發燒啊,怎麼說起胡話來了?」
一號舍友說:「沒有,這些消息是不同的人傳出去的。哦對,說你給人家彈琴的人是那個什麼……鋼琴系新生,他還說你是他師父。不過他叫什麼我給忘了。」
「你能記住個啥?」二號舍友翻了個白眼,說:「蠢b。」
「那你說他叫什麼?」
「我記他幹嘛,我又不像你,有那方面的愛好。」
「我有個錘子。」
兩人又對噴了一陣,一號舍友才反應過來正事還沒做完,便扭頭看向林淵,一臉正經地說道:「林淵同學,你是招還是不招?」
林淵舉手投降:「我招,我招還不行嗎。我和徐文雪去看電影純粹是為了擺脫陸秋月。」
「那你們咋不去別的地方,例如賓……」
「你有病啊,你怎麼那麼八卦?」二號舍友皺眉道,「不過我也好奇,你們咋不去賓……」
「老子刷牙去了。」
兩人又趕緊拉住了林淵。在他們發誓一定好好講話之後,林淵才放下自己的口杯。
林淵從兩人的話中得知,他和徐文雪進電影院、給徐文雪彈琴、送徐文雪回宿舍等等這些事都給人看見了,他們還拍了照,傳到學校的貼吧上。
「臥槽,他們閒的吧?」
林淵心裡想的卻是,還好我被偷襲的那一下沒給人拍到……
「正常啦,徐文雪那麼好看又那麼有才華,本身來學校就小有名氣。而你林導現在又有世界級獎項在身,受關注也是正常的吧。」
林淵一撇嘴。
這就是出名要忍受的破事。
「對了,我們第一個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什麼問題?」
「你買完電腦,回宿舍,把裝著電腦的電腦包直接往床上一丟,這就出門了,那麼久之後才回來。你說,你明說,你是不是和徐文雪約會去了?」
林淵耐心道:「我是去和朋友吃飯了。」
「你說的那個朋友——噢,女朋友——是不是徐文雪?」
林淵沒話說了。
他正想著要怎麼堵住這兩個孫子的嘴,電話就響了起來。
這是一個他等待了很久的電話。
林淵舉起手機對兩個舍友搖了搖,便逃似地跑出宿舍,去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接通了電話。
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很熟悉,這就是王保家的人。
「喂,你好,是林導嗎?」
「對,我是。」
對方此次打電話過來還是談「侵權」事件的事,只不過這一次侵犯別人權利的不是林淵,而是他們的大王傳媒。
他說,王總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讓他談下和解,不然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要是談不下和解,王總會把我炒掉的。林導,算我求你了。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老小都等我養活呢,而且身上還背著大把的房貸車貸……我真的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對方的話讓林淵有些動容。他向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主。
但是……
想讓我撤訴?
沒那麼容易。
王保家至少得掉兩塊肉。
「我這個人也不是什麼魔鬼,既然談和解對你來說那麼重要,我就再和你談談。」林淵笑道,「王保家這次願意出多少錢?」
「兩……兩百萬。」
林淵直接掛斷了電話。
上次不也是兩百萬嗎?
小老弟,你這心不誠啊。
很快,對方又打了回來。
「林導,求您再考慮一下吧,這兩百萬不少了,都頂我十幾年的工資了。您想啊,您要是告大王傳媒,肯定要花一大筆律師費,打很久的官司,然後還要等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得到一筆錢,這還不如直接私下和解了呢。」
見林淵沒有說話,對方的聲音直接帶了哭腔,他說:「求你了,林導,要不然我個人再給你掏五萬塊?但是我身上沒那麼多錢,可能需要分期付款……」
林淵咬了咬牙,強忍著自己泛濫的同情心。他對自己說:林淵,你在上個時空被社會毒打的時候可沒人給你同情。
但他的腦子裡卻止不住地冒出一張張善良的面孔。
他深吸一口氣,說:「你只是幫王保家辦事的,我不難為你。這樣吧,你讓王保家再加個兩百萬,只要他賠四百萬,我馬上撤訴。」
說完,他趕緊掛掉電話,深怕再多等半刻,自己就會心軟到直接同意和解。
他看著已經黑去的手機屏幕,嘆了口氣。
都不容易啊。
他站在原地緩了緩情緒,突然,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林淵還以為是王保家的人又來電話了,剛想掛掉,沒想到對方竟自己掛機了。
「哦?」林淵舉起手機,看到的卻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這不是王保家的人?
那是誰?
騷擾電話嗎?
林淵想了想,決定還是不理會了。
多半是詐騙電話。
如果真的找他有事,肯定還會再打來第二次。
然而,一直到林淵回宿舍,洗漱完畢,試了試新電腦,關機睡覺……他的手機都沒有再響起來。
無論是王保家的人還是那個陌生的號碼,都沒有再給他打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