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茂坐在床上,抱著平板修改從網上下載的包養合同模板,他將一些奇奇怪怪的條例全部刪除,改成適用他與郁向沉的內容。記住本站域名

  等差不多完成時,白茂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一點。

  想了想,白茂還是給郁向沉發了過去。

  翌日。

  白茂一覺醒來,先將冰涼的手臂和肩膀縮進溫暖的被窩。他掖了掖被子,但依然沒逃過命運,身體蜷縮,連續打了兩個小小的噴嚏。

  沒有空調,薄薄的一層被子很難鎖住熱度。

  好在他今晚不用繼續湊合。

  白茂慢條斯理地洗漱後,坐在床上看手機,見金主發來一條住址,當即感興趣地複製下來,在地圖APP上一搜,是二環商圈附近的房子。

  從地圖上看,這個小區地理位置非常好,直線距離一百米就有地鐵站,五百米附近是大型商場,負一樓就是生活超市。

  金屋藏嬌!

  白茂心情不錯,先發過去一張貓咪打CALL的表情包,打字回:「謝謝郁先生,我收拾完東西就過去。」

  他哼著歌開始收拾行李。

  來白家前,經紀人徐東明以為他的苦日子終於結束,興高采烈,又怕白茂穿地攤貨被白家瞧不起,帶頭將白茂「珍藏」的地攤貨都收拾出來,用一個麻袋裝了捐給貧困山區,剩下兩三件版型不錯,以及比較貴的牌子貨。

  白茂本打算以後慢慢添置衣物,沒想到現在倒省事,一個行李箱全部解決。

  房間門被輕扣三下。

  「白茂?」

  母親邊秀的聲音隔著門傳來,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睡醒了嗎?早餐陳姨一直給你熱著,出來吃點吧?」

  白茂聞言,無聲笑了下。

  哇塞。

  今天竟然有早餐吃呢!

  他懶洋洋斜靠在床上,聲音虛弱又低落:「不用了,我難受,不想出去。」

  「多少吃一點吧,別餓壞身體了。」

  邊秀勸道,「你爸和大哥為了你的事情,今天特意沒去公司,都在樓下等著你,大家想和你聊聊……昨天的事情。」

  哦。

  原來吃飯只是個幌子。

  白茂撇撇嘴。

  他不想下去面對白家輝和白荊的醜惡嘴臉,開始真心實意的拒絕,邊秀卻始終堅持,一直站在白茂的門口念經:「我知道你不想再提那件事,但總要有個解決方法……而且一直不吃東西可不行。白茂,聽媽媽的,出來吧。」

  白茂聽得十分不耐。

  解決方法?

  他冷笑一聲,給金主發了條簡訊,看到幾乎秒回的內容,放下心來,起身將門打開。

  他倒要看看,白家能有個什麼解決方法。

  邊秀以為是自己說服了白茂,守得雲開見月明,不由心中一松。她想握住白茂的手安慰,卻被白茂利落躲開。

  邊秀一愣,想到白茂剛認回來,兩人之間沒接觸過,生疏是正常的,但心中依然像扎了根刺。她忍不住心想,這沒跟在旁邊養的,就是不如一直跟在身邊的。

  邊秀面上沒表現出端倪,只說:「好孩子,我們一起下樓。」

  說話間,邊秀觀察白茂。

  白茂完全遺傳了他們夫妻兩個的有點,生的又高又瘦,皮膚細白有光澤,目光所及,只有脖頸靠近喉嚨的地方,有一顆很淺的淡色小痣。

  而位於小痣附近的吻痕,經過一夜的放置,已經變得青紫猙獰,隱約還能看到側邊有掐出來的指印。

  到底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雖然已經決定放棄,但邊秀還是看的忍不住蹙眉,不過在下樓見到緊張坐著的白笙時,她心中又升起一股慶幸。

  ——幸好他們沒將寶貝笙兒給郁晚天那個混小子。

  不然肯定心疼壞了。

  陳姨率先迎上來:「二少,早餐熱著,您要現在吃嗎?」

  白茂背著眾人,似笑非笑看了眼陳姨,沒搭腔。

  陳姨有些尷尬,但她不敢多說,只能雙手攥緊衣服,扁著嘴往旁邊一站,期待先生夫人能看出她的委屈,訓斥白茂。

  不過可惜,在場的人都沒空在意陳姨。

  他們的視線黏著在白茂身上。

  白茂神色木然,眼神空洞:「說說吧,你們有什麼解決方式?」

  位於上首單人沙發上的白家輝沉聲道:「先跟你大哥道歉。」

  白茂挑眉。

  道歉?

  他差點笑出聲來。

  這白家可真有意思啊。

  一般人的腦迴路,根本就跟不上他們疾馳拐彎的速度。

  白荊掃一眼白茂。他被白茂打了的那半天臉頰,即便後來冷敷,今早也依然能看出一點痕跡,他神色冷淡:「父親,算了吧。」

  白笙也勸:「爸,您就別生氣了,二哥不是故意的……」

  「甭管故意不故意,俗話說得好,無規矩不成方圓。他遭遇這種事,難道是你大哥逼的不成?既然不是,那他就該為自己打了白荊的事道歉!」白家輝有點大男子主義,決定的事情不容許反駁,此時權威受損,說話時不自覺扯上調子,猶如吵架。

  他見白笙眼眶一下子紅了,垂下頭不再言語的模樣,才心中一軟,說,「笙笙啊,這事你別管。他當時要真不願意,怎麼不打郁少去?我看他就是故意——」

  白茂站在一邊,瞪圓了一點眼睛,不可置信。

  ——這個表情不是裝的,完全由他本色出演。

  牛啊!

  這受害者有罪論的邏輯盤的無人能敵!

  令人大開眼界!

  昨晚在生日宴上,劇情出現偏差,被下.藥,若不是白茂靠抱反派郁向沉的大腿躲過一劫,現在早已身心受創,再聽到這話,都要氣暈到地上去。

  「白家輝,這話你也說得出來?」

  白茂嗤笑一聲,眼神冰冷,開始擼袖子。

  這個動作,讓在場的人都戒備起來。

  他們心中打鼓,心道白茂該不會又要像昨天一樣,衝過來直接打人吧?真是不知道跟什麼鄉下人學的,如此暴力沒規矩!

  「家輝。」

  邊秀怕白茂打人,忙出聲制止。

  白荊也擔心白笙受牽連,直接說:「笙笙,你先上樓去。」

  白笙原本想說話,卻被白荊扯住。

  他愣了愣,咬著下唇掃了眼眾人,說:「好。」

  在場只剩下其餘幾人。

  白家輝冷哼一聲,眼神瞥向一旁,不與白茂對視。

  他心中也有氣。

  本來昨天的宴會,按照白家輝的計劃,只打算讓白茂和郁家的小少爺見一面,如果對方滿意,白茂他們親手洗乾淨了送到郁府去。

  結果呢?

  人直接趁機把白茂給上了!

  在白家輝看來,清白和第一次沒了,這後者的價值,可是大打折扣的。

  既然白家都決定做這件事了,那當然要做到極致,以白茂當砝碼,好好跟郁家小少爺討價還價一番,讓郁家早點帶白家入上層圈子。

  但現在

  別說砝碼了。

  指不定人家郁少嘗過一次,都不想要了呢!

  他能不氣???

  「行了行了,別板著一張臉了。孩子受過苦,白荊這事就這麼算了吧。」邊秀充當中間人,她以手掩唇,輕咳一聲,提醒道,「現在最主要的是郁少那邊。」

  白家輝冷著臉:「還能怎麼辦?這事情都出了,必須要找郁少負責!」

  「這關郁少什麼事?」白茂面容驚詫,從旁插嘴道,「只要我不說,就沒人知道我被人碰過,你們這麼大張旗鼓,不就是在昭告天下嗎?那白家的臉面不要了?」

  白家輝:「……你小子。」

  他說這話,當然是為了引出接下來將白茂送給郁晚天的事,至於昭告不昭告,白家的臉面什麼的,只要有切實的利益在,就沒什麼好在意的。

  他不耐煩道,「這事又不是你的錯,你有什麼好害怕的?」

  「……哦。」

  白茂盯著白家輝,意味深長道,「原來你也知道這不是我的錯啊。」

  白家輝一哽。

  就在這時,白茂手機震動。

  他低頭一看,是金主發來的消息,嘴角終於帶上一點笑,抬頭說,「其實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

  眾人都看著白茂。

  「你們的心思都掛在臉上,我多少也猜到一些,無非是想讓我跟了郁少,白家跟著一起水漲船高,但是……」他目光掃過所有人,「從我回來開始,你們就這種態度,不怕我在郁少旁邊吹枕頭風嗎?」

  「哼。」

  白家輝不屑地冷哼一聲。

  這個問題,白家人當然想過。

  他們確實不怕。

  當初和郁晚天約定好的是白家,不是白茂,只要郁晚天有點腦子,都不會毀約。何況白家也不傻,當然能看出郁晚天對白笙的心思。從頭到尾,白茂都只是個工具人,再怎麼受寵,不還有白笙在嗎?

  一個替身罷了,還能越過正主去?

  邊秀還顧著面子,柔聲說:「你這苦命的孩子,在外面時間長了,都被教壞了,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呢?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你爸媽做出這樣的決定,是為了讓你去享福,怎麼會害你呢?」

  「到底是不是,你我心知肚明,就不用演那麼過了吧,在場又沒人信。」白茂聳聳肩,又笑了下,他故意做出苦惱的樣子,說,「而且,你們的計劃聽起來是挺不錯。可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碰了我的人是郁晚天吧?唉,辛辛苦苦謀劃那麼長時間,結果全打了水漂,好可憐喔。」

  眾人俱是一愣。

  這話什麼意思

  與此同時,門鈴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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