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邀請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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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行鏢局。

  剛吃完午飯,徐光坐在大廳里正準備喝茶,幾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徐光一見他們這副模樣,心裡頓時生出不祥的預感,連忙起身,道:「大有,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許大有悲憤欲絕,帶著哭腔喊道:「家主,大志他去了!」

  「去了?」

  徐光沒反應過來,愣住了,過了一會,急道:「你再說一遍,大志怎麼了?」

  「他……死了!」許大有痛哭流涕。

  徐光如遭電擊,剛才他還不相信,如今再確認之後,他徹底懵了。

  「怎麼會?他怎麼會死?」

  他一雙眼睛瞬間變的通紅,這個自小跟他一塊練武、一塊吃飯、一塊睡覺的人怎麼會突然死掉?

  許大有回頭看向落後他半個身位的一名男子,道:「你來說!」

  這男子身材魁梧,眉宇之間與洪大志有幾分相像,正是洪永志。

  洪永志滿臉淚水,將早上到中午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

  「那人早上去了你的店裡,點名要異獸,你拿不出來,便派人把你堂哥大志請了過去,之後給了那人三瓶氣血丹,那人才離開。」

  徐光將大致的思路理了一下後,盯著洪永志,沉聲道:「你的意思是,大志可能就是那人殺的?」

  洪永志沒有立刻回答,想了想,才開口說道:「小人以為,那人跟我們沒有什麼深仇大恨,而且他想要的東西我們都給他了,連銀子都沒要,他不至於殺了我堂哥。」

  徐光聽後,皺起了眉頭,洪永志的話說得不無道理。

  於是,他接著問道:「那你還有沒有新的線索?」

  「小人趕到時,堂哥已經沒了氣。」洪永志道。

  徐光臉色陰沉,又問了一些問題,讓洪永志退下。

  等大廳里只剩下兩個人時,他看向許大有,道:「你覺得會是那人動的手嗎?」

  許大有搖頭,道:「我與那人交過手,他要是想殺我們,昨晚我跟大志誰也跑不了,犯不著白天再出手。」

  徐光不好妄下斷言,道:「此人實力深不可測,應該不是我三川郡本地人,他為何來此我們也並不知曉。」

  「家主還是懷疑那人?」許大有道。

  徐光目光一凝,道:「大志的實力你也知道,就算喝醉了酒,在這川渝縣想要找到人殺了他,並非易事。」

  言至此處,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大志的屍體在哪兒?」

  許大有道:「大志遇害的地方離咱們鏢局很近,洪永志直接把大志的屍體送到了咱們的鏢局,還沒來得及送回他家裡。」

  「走!去看看他的屍體!」

  徐光說著便出了大廳,許大有立馬跟了上去。

  二人穿過院子,來到一處房間。

  房裡陳設簡單,一面牆上掛著一根狼牙棒,狼牙棒一側掛著一隻酒葫蘆,下面放著一口大水缸,水缸已經空了,但還能聞到一股酒氣。

  這處房間正是洪大志休息的地方,是鏢局特地給他準備的。

  像洪大志這些鏢師早已都成家立業,有自己的家室,但因為他們是給鏢局做事的,所以鏢局便給每個人都準備了休息的地方。

  而且,洪大志、許大有、龔大誠等人年輕時都跟隨總鏢頭徐行習武練功,是徐行的弟子,跟徐光是正兒八經的師兄弟,他們在一塊兒生活慣了,因此在鏢局的時間反而比在家的時間多。

  此刻,洪大志兩眼緊閉躺在床上,嘴角帶著血,胸前一大片衣服被血液染紅。

  看到這一幕,徐光再也把持不住,淚水止不住地從眼眶裡湧出。

  他身體像是被掏空了一樣,拖著空空蕩蕩的身子,一步一步來到床前。

  「大志!!」

  往事如同幻燈片一般浮上心頭,他「噗通」一聲跪在床前,失聲痛哭。

  許大有也是跪在一旁,一雙虎目中全都是淚水,雨滴一般往下落。

  過了一會兒,徐光從地上起身,陰沉著臉,然後伸手將洪大志胸前的衣服解開。

  只見,洪大志的胸口有一大塊都塌陷了下去,並且這一塊區域已經完全發紫。

  「家主,能看出什麼嗎?」許大有湊到近前問道。

  徐光伸手在洪大志的胸口仔細探查,須臾,他直起身,道:「肋骨斷了不少根,不像是被真氣所傷,並且只用了一招。出手之人要麼是武宗,要不是擁有強大氣力的古武士。」

  許大有聽後,臉色一變,道:「昨晚與我和大志交手的那人體內並無真氣流動,也未見他動用真元,倒是肉身強大無比。」

  徐光臉色沉了下去,語氣複雜道:「難道真是那人在出手?」

  他接著又疑惑道:「可他為什麼要對大志痛下殺手呢?」

  那人實力深不可測,就像許大有剛才說的,想殺洪大志沒必要等到今天,昨晚就可以把人弄死。

  所以,他想不出那人出手殺死洪大志的理由。

  可是,如果不是他下的手,川渝縣又有誰能在不動用真氣的情況下,僅憑一招就能將洪大志活活打死。

  想至此處,徐光沉聲道:「看來必須要拜訪他了!」

  「家主不可!」

  許大有立刻出聲勸阻,道:「就算是要去,也得是我去!」

  他苦口婆心道:「咱們師兄弟死的死,消失的消失,您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咱們鏢局就真的完了。」

  徐光聽後,渾身一震,臉上漸漸露出痛苦的神色。

  這大半年來,神行鏢局死的人太多了,先是龔大誠背叛被殺,接著李大平走鏢杳無音訊,後面他們慘遭許伯毅針對,元老牛開山為掩護他們逃走,被亂箭射殺,如今洪大志也被人暗殺,活下來的師兄弟就剩他們兩個了。

  「所以我更不能再讓你以身犯險!」

  徐光拍了拍許大有的肩膀,心裡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許大有面色凝重,語氣強硬道:「你不要再說了,我不可能讓你去的。你若真出什麼岔子,日後我有何面目去見師傅他老人家?」

  「放心吧!」

  徐光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道:「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情況不明的時候,我還不會輕易涉險。」

  許大有點了點頭,忽然嘆道:「要是師傅他老人家在就好了!」

  徐光皺了皺眉頭,隨後嘆了口氣,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間。

  回到大廳之後,他迅速寫了一封請柬,命一名下人將其送到城西。

  關於高大男子的住處,自然瞞不住神行鏢局,請柬很快送到了全冠今手中。

  全冠今看了一下請柬,然後走入隔壁的臥室,道:「祖師,神行鏢局的鏢頭徐光送來一封請柬,邀您今晚到「聽雨樓」小敘。」

  高大男子雙腿盤膝坐在床上,等全冠今說完了之後才睜開眼睛。

  全冠今將請柬遞到他面前,小心問道:「祖師,您去嗎?」

  高大男子接過請柬,卻並未去看。

  全冠今心臟「咯噔」跳一下,心想祖師這是不想去啊。

  這可不行!

  早上人家徐光已經邀請他赴宴,現在又下了封請柬,如果他還不去,豈不是把神行鏢局給徹底得罪了?

  全冠今趕緊說道:「祖師,神行鏢局是川渝縣的地頭蛇,也是三川郡最強的勢力,咱們丐幫要想在川渝縣立足,日後少不了跟他們打交道。」

  見高大男子並未露出牴觸的神情,他大著膽子繼續說道:「祖師您不是需要異獸嗎?早上那位洪鏢師說得不錯,神行鏢局肯定能弄來。」

  聽到「異獸」二字,高大男子終於有了動靜,道:「那就去吧!」

  全冠今見他終於答應了,神色一松,道:「我這就跟他們回話。」

  高大男子看了一眼全冠今離去的背影,又低頭看著手裡的請柬。

  其實,他心裡是願意跟神行鏢局打交道的,這個能在他遺忘的記憶中還能保存下來的名號,他肯定與他們有過交集。

  可是,早上見過洪大志之後,他竟然對此人沒有一丁點印象,於是他又習慣性保持警惕,沒有答應洪大志去神行鏢局。

  如今,徐光再次邀請他去「聽雨樓」赴宴,他倒是願意再去看看,希望能找到一些被遺忘的記憶。

  即使找不到,能與神行鏢局建立聯繫也是好的,畢竟他身體的恢復需要更多的異獸,氣血丹對他效果不是很大。

  想通這些,他繼續坐在床上閉目養神,減少體力的消耗。

  他現在就跟龜一樣,能不動就不動,萬一真要遇到什麼兇險的事,他沒有足夠的體力支撐,那就麻煩大了。

  不過,比起他剛到西寧縣那會兒,他情況已經好了很多了,尤其是這兩日他感覺到體內有股氣出現後,他的體能損耗小了不少。

  丟失了大量的記憶之後,他入定的速度很快,呼吸變的很有節奏。

  伴隨著一呼一吸,那烙印在血脈與肌肉的東西也隨之被喚醒。

  體內的氣在流轉,但自然不是很順,如流水般遇到很多的阻礙。

  他的臉在快速變紅,身上再次出現熱氣,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沸水當中。

  毫無疑問,他是痛苦的,他體內的經脈不是萎縮,就是斷了,真氣很難沿著這些破損的經脈運行。

  其實,他也不想給自己找罪受,但每當他入定之後,真氣就會隨著他的呼吸進行運轉,試圖將斷掉的經脈重新連起來。

  一直到夜幕降臨,他才睜開雙眼,身上又是粘糊糊的,手一摸就是污垢。

  正準備下床換身衣服,肚子發出「咕咕」叫聲,一股疲憊席捲全身。

  他趕緊從懷裡掏出一隻小瓷瓶,將裡面的三枚氣血丹全都倒進嘴裡。

  待丹藥中的藥力被快速消化吸收後,他身上的疲憊終於褪去。

  想到手裡只剩下一瓶氣血丹了,高大男子自語:「看來必須要儘快弄到異獸!」

  然後他簡單地將身上的污垢擦拭掉,又換了身黑色衣服,戴上遮臉用的斗笠,走出了臥室。

  全冠今早已在大廳中等候,見他走了出來,趕緊上前迎接。

  隨後,二人出了院子。

  川渝縣雖然是三川郡的郡治,但繁華程度比不上大周腹地的那些郡縣,那些繁華的郡縣已經開放了夜市,川渝縣並沒有完全開放。

  因此,很多巷子黑不隆冬的,直到走上大街才好些。

  大街兩邊的商鋪有的還在開門營業,比如酒樓、客棧、醫館、妓院等場所。

  路上也有零星的行人,基本上都是前往這些地方的。

  聽雨樓是樓,還是川渝縣城最高的樓,但不是真的用來聽雨的,它是集休息、娛樂、生意於一體的綜合性場所。

  樓就建在城中方向,上面掛著很多紅燈籠,因此不管是站在城東,還是城西,都能在幾百米外看到這座樓。

  二人來到聽雨樓後,遞上請柬,立刻被一名小廝引了進去。

  這一幕全都落入了兩個人的眼裡。

  兩人正是守在這裡的徐光與許大有,他們站在聽雨樓對面那條街的一處巷子口,很好地將自己隱藏起來。

  「家主,你真的要進去嗎?萬一他就是殺了大志的兇手,你……」

  許大有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很擔心徐光的安危。

  徐光渾不在意,道:「請柬是我下的,這個時候我要是不去,必定交惡此人。他既然願意前來赴宴,那麼大志的死多半跟此人沒關係。」

  「這只是推測,並不能完全說明人不是他殺的。」許大有依舊不鬆口。

  徐光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把赴宴的地方選在聽雨樓嗎?」

  見許大有不說話,他接著道:「這聽雨樓可不是什麼簡單的地方,旁人都知道我神行鏢局是三川郡最強的勢力,可是你我都清楚,聽雨樓就是個例外。我神行鏢局紮根川渝縣這麼多年,但聽雨樓存在的時間比我們鏢局還要早,其背後的勢力恐怕不是你我能想像的。」

  許大有似懂非懂,道:「家主的意思,是想借聽雨樓的勢來暗中保護自己?」

  「差不多吧!」

  徐光不想去解釋多少,道:「總之,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危,我自有應對之策。」

  說完這些,他拍了拍許大有的肩膀,然後走向對面的聽雨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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