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地面突然裂開,只見兩名土行旗兵從地下竄了出來,出現在張老三背後。
「刷!」
兩名土行旗兵手持兩柄圓月彎刀,彎刀在手中耍的如同兩道小型龍捲風,向張老三的後心斬去。
張老三完全沒想到人會從地下竄出來,當兩名土行旗兵攻擊到了他才發現。
倉促間,他捨棄對面幾人,回身大刀向兩人斬了過去。
「叮!!」
大刀斬在圓月彎刀上,巨大的力道將兩名土行旗兵震飛。
張老三也好不到哪去,他被反震之力震的連連後退。
就在他剛穩住腳跟時,腳下地面突然如潮水般一陣涌動。
「不好!」
張老三立刻想到,他腳底下一定有另一名土行旗兵在出手。
他感覺到自己的牛皮鞋底無聲無息地裂開,心裡一慌,他這條腿肯定保不住了。
可令他無比意外的是,想像中彎刀斬斷他這條腿的畫面並未出現,一切突然停止。
也顧不得到底是什麼原因,他當即躍至半空,大刀迎面斬向殺過來的幾名光頭漢子。
「刷!!」
刀光閃過,又是幾人脖頸兒飄血,倒在地上後便沒了氣息。
那一直沒有動手的金老大無比意外,土行旗兵合擊從來沒有失手過,縱是武道宗師都防不勝防。
這時,他終於注意到坐在平板車上披頭散髮的黑衣年輕人。
他朝身旁幾人示了示意:「動手!把這小雜碎宰了!」
「刷!」
王誠看向對面的金老大,他現在非常討厭人這麼叫他,這是他不願去想的一段回憶。
心念一動,他的念力化為一隻大手向金老大抓去。
霎時,金老大感覺自己動不了了,一股吸力拖著他向王誠飛去。
「修道之人?!」
金老大不是什麼江湖小白,能神不知鬼不覺禁錮他,只有念力。
全身上下都被一股力量禁錮著,他低喝一聲,體內真氣如洪水般洶湧而出,竟一下掙脫了那道束縛。
與此同時,王誠發出一聲悶哼,心裡暗嘆一句,沒有法術,他動用的念力有本無質,威力大減。
按理說,御物巔峰的修道者絕對是要比大成武師強上不少的,結果換做是他出手,竟沒能占據上風,還真是少見。
「嗖嗖!」
幾名漢子這時沖了上來,揮起大刀向王誠砍去。
王誠坐在平板車上,身體迅速後仰,一隻腳掃向幾名漢子。
「砰砰砰!」
幾名漢子胸口被踢中,當場被踢飛至幾米外。
金老大見王誠輕描淡寫就解決了他手底下的幾名漢子,立刻意識到眼前這位年輕人不簡單,除了修行了念力,竟還有不俗的武力。
武、道雙修,自古以來,這等人物無一不是狠人!
「都給老子衝上去,宰了這小雜碎!」
他大手一揮,命令眾人衝上去,但自己卻悄然往後退。
「想走?」
王誠立刻察覺到了他的意圖,當下不再隱藏,他雙掌一把拍在平板車上,人一下躍至半空。
金老大神色豁然大變,大喊道:「放箭!快放箭!」
那些一直在外圍虎視眈眈的弓箭手得到命令後,迅速對著王誠放箭。
「咻咻咻!」
幾十支羽箭齊齊射向王誠,王誠隨手抽出腰間的黑劍,當做長槍舞出一朵槍花,羽箭被悉數打飛。
一心無法二用,因為出手阻擋這些羽箭,他無法再動用念力,照顧不到其他馬匹,幾支羽箭射中了那拉平板車的馬匹上。
幾匹馬吃痛,嘶鳴著奮起蹄子狂奔,平板車被拉的一路亂撞。
不少一秤金的弟兄被撞的橫飛,平板車歪歪扭扭,還是發生了側翻,上面的麻袋全都跌落下來。
這巨大的撞擊力使得不少麻袋無法承受,金元寶連著穀子一起灑落在地。
原本還打生打死的眾人全都停下了,比下了軍令還要整齊,全都保持同樣一個神情,目光死死地盯著散落在地上的金子。
「這……都是金子?」
「娘的!這一麻袋就有幾百兩黃金,這麼多麻袋起碼有好幾萬兩吧?」
「長那麼大,我……我還從未見過這麼多的金子,我能去摸摸嗎?」
……
原本已經打算撤退的金老大停下了,就像餓極了的人遇到了雞腿,喉結來會滾動。
「奶奶的!張老三這次壓的竟是銀鏢,難怪這狗東西敢殺老子的人!」
金老大已經走不動路了,朝著一干手下喊道:「弟兄們,給老子搶!這些金子誰搶到就是誰的!」
「哈哈!大當家你可要說話算數!」
「兄弟們!還愣著幹什麼?搶金子嘍!」
……
眾人徹底瘋魔了,這個時候誰來了也無法阻止他們。
「咻咻咻!」
就在這時,一道黑色身影攔在眾人身前,他速度極快,出手也是快若閃電,只見的幾道身影閃過,已經有好幾人口吐鮮血倒飛。
然而,幾萬兩黃金的誘惑已經讓這些人將生死置之度外。
從四面八方都有人衝過來,就像餓久的一群鴨子突然放出鴨圈。
「砰砰砰!」
王誠不斷將人打飛,但衝過來的人近百個,就算他和張老三一塊出手也不可能一下解決所有人。
他一腳踢飛面前一人,而後吼出了一記「虎嘯山林」。
「吼!!」
強大的音波將地面的塵土席捲至半空,黃土沿著強勁的音波形成了一道龍捲風,衝擊著前面眾人。
「轟!!」
迎面殺過來的幾人身上衣物當場化為碎片,而後七竅流血,人向後飛去。
兩邊的人也沒能逃過去,同樣口鼻溢血,所有的動作都戛然而止。
氣血圓滿的古武士吼出的一記音波攻擊,別說他們只是尋常的氣血境武士,縱是初成的武宗也無法保全自身。
一擊震住所有人後,王誠身形一閃,直取對面的金老大。
金老大也被這一記「虎嘯山林」傷得不輕,意識和肉身在這一刻全都動不了。
一道身影閃過,王誠出現在他跟前。
可就在王誠探出手抓向他時,他身子一矮,竟憑空消失不見。
王誠暗道一聲「不好」,目光迅速集中到腳前,卻見地面塌陷,兩雙手抓著金老大陷入了地下。
他再想出手時,金老大已徹底沉入到地底,他不禁有些懊悔。
先前他就不應該有什麼顧忌,既然已經選擇出手,那就該乾脆一點。
現在好了,他本來擔憂出手會暴露自己身份,把寧侯的人給引來,如今他出手沒能除掉金老大,他的真實身份就禁不住查了。
刷!
他轉頭看向其他眾人,但還是沒有立刻出手,猶豫了片刻後,他還是放棄了。
青龍說的一點都不假,他就是太看重情義了,甚至可以說是婦人之仁。
張老三卻是沒有這種顧慮,他很清楚,今日若是讓這些人走脫,來日這些人一定會成為殺死他的那批人。
他甚至連被「虎嘯山林」傷到都顧不得,提起大刀砍向眾人。
不少人還暈暈乎乎,腦袋連著軀幹已經被大刀劈成了兩半。
甦醒過來的一些人經過剛才短暫失神後,總算清醒了。與自己的小命比起來,這麼多黃金也就無足輕重了。
尤其是在見到不少人被斬殺之後,他們更沒有別的心思了,四散而逃。
張老三自是不能讓這些人就這麼回去,於是一路追殺了數分鐘,才氣喘吁吁地回來。
王誠看著提在他手裡的那柄大刀,刀刃還在滴血,走一路滴一路,沉聲道:「都處理完了?」
張老三點點頭:「差不多了。」
王誠聞言,蹙了蹙濃眉。
將近上百號人,全都是因為他剛才的一聲吼,要不然張老三不可能有此機會將這群人差不多都殺了。
說到底,都是因為他。
張老三並不清楚王誠心裡在想什麼,對王誠行了一拳禮,「嘿嘿」笑道:「王大夫好本事!有您在,這趟鏢一定能成!」
這絕對是意外之喜,王誠剛剛隨意露一手,那本事連他都嘆為觀止。
王誠沒有說什麼,只道了一句「走吧」,他躍上平板車,繼續向前趕去。
張老三看著王誠漸漸遠去的背影,久久沒有回神。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年紀輕輕便有著如此強大的實力,結果竟好似有些恐懼殺人,真是奇了怪了。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人?
他想不通,也不願多想,趕緊將散落在地上的金子重新裝進麻袋,又將麻袋整整齊齊地放在平板車上,這才跟著離去。
道路依舊崎嶇狹長,蜿蜒曲折,如同一條條巨蟒匍匐在這片黃色土地上。
紅日漸漸西斜,放眼望去,遼闊的「黃土」高原只有這兩人鏢隊在前行。
因為重創了一秤金,一路上他們並未再遇到任何阻攔。
張老三騎在馬背上,忍不住高歌:「日暮西山風細細,酒冷詩殘流浪客,今出山關萬里途,何日歸家洗客袍。」
臨近傍晚,一座城池若隱若現。
張老三躍至馬背上,眺望著那座城池,欣喜道:「娘的!總算到黃原縣城了,這一路可把老子憋壞了。」
他又轉頭對王誠說道:「王大夫,咱們到黃原縣城了,這可是好地方咧。王大夫第一次來,等會老三帶您好好轉轉,保准您一輩子都忘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