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給老子都去死吧!」
張老三憋了一肚子氣,飛身抽出藏在平板車間的大刀,對著前面幾人一刀橫斬了過去。
只見一道亮光閃過,那奔逃在前面的幾人齊齊身子一頓,沒跑幾步人撲倒在地。
王誠坐在後面的平板車上眼睛不禁一亮,登時認出這一刀一定出自於《刀皇經》。
他見過老煙杆子用的「絕情斬」,跟這一招幾乎一模一樣,明顯是同宗同源。區別的是,「絕情斬」的威力更大。
張老三端的像是虎入羊群,所過之處,沒有遇到一合之敵,全都被砍翻在地。
大成境界的武師實力在這一刻展露無疑!
那跑的最快的光頭壯漢眼見張老三就要追上他,喊道:「老子是一秤金的弟兄,你不能殺老子!」
這話喊出後,張老三手裡的大刀突然停在半空。
一秤金是這黃原縣響噹噹的一號勢力,過往的行人、商客很少不知道的。他們雖然攔路搶劫,但也還算講些道理,只要錢給足,就會放行。
不像其他的勢力,就算給錢也沒用,人家要的是所有,經常連人帶錢全都被搶走,連老人孩子都不放過。
張老三臉上露出猶豫,一秤金據說有幾百號人,光是武師就有十來號人,真把這群人殺了絕對會有大麻煩。
可人殺都殺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他臉上露出兇狠。
「他娘的!什麼一秤金?老子跟一秤金的大當家金老大拜過把子,他手下就沒你這號弟兄。敢冒充老子把兄弟的人,去死吧!」
張老三一步躍至半空,手中大刀「刷」地一下將光頭壯漢劈成兩半。
短短片刻,十幾號人全都被他斬殺。
他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快意,手裡提著大刀來到一名已死掉的人跟前,蹲下去,手緩緩掀開那人的衣領。
只見胸口處紋著一根秤桿子,從左胸斜紋至右胸,很是顯眼。
張老三張了張嘴,道:「娘的!還真是一秤金的弟兄!」
「你不是跟他們大當家是拜把子兄弟嗎?」王誠跟著平板車來到跟前。
張老三滿臉苦澀,搖頭道:「我哪有資格跟金老大結拜?那金老大成名幾十年了,整個五原郡人都聽過他的名頭,手底幾百來號人,武師都有十來個。」
「還真不弱!」王誠神色複雜道。
區區一縣之地,竟有十幾位武師,這還只是黃原縣的其中一方勢力,這裡還盤踞著更大的勢力。
這條路恐怕不好走啊!
王誠想了想,道:「得抓緊把這些屍體都處理掉。」
路上可能還會碰到一秤金的勢力,但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弟兄被殺害,張老三和他勢必會遭到最瘋狂的報復。
張老三心想確實如此,當下揮起大刀在不遠處的土丘劈出一口大洞,然後將十幾具屍體全都丟了進去。
又將地上的血跡和戰鬥痕跡抹除,如此才與王誠繼續上路。
十幾分鐘後。
一隊人馬急行至此地,氣質完全不同於一秤金那十幾號人的匪里匪氣。
這些人騎在馬上,行動整齊劃一,秩序井然,明顯是經過專業訓練。
他們全都穿著黑色緊身長衫,頭上戴著斗笠,斗笠下有一層黑色面紗,將整張臉都擋住了。
「吁!!」
領頭一名黑衣人突然勒住韁繩,後面的十來號人也同時止住。
「何事?」
開口的是被眾人護在中間的一名黑衣人,比起他人,有些顯矮。
領頭那名黑衣人回頭說道:「有血腥味!」
「去查一下!」矮個子黑衣人道。
領頭黑衣人點頭應下,迅速翻身下馬,四肢全都貼在地上,像狗一樣四處亂嗅。
須臾,他順著氣味摸到了不遠處的黃色土丘,雙手跟狗爪子一般瘋狂刨動,竟將張老三藏在裡面的十幾具屍體給挖了出來。
他拖著其中一具屍體,來到矮個子黑衣人跟前,道:「是一秤金手下的小旗。」
他又掀開這具屍體背後的衣服,後背一道傷口已經徹底凝固,道;「全都是一擊斃命!看傷口,是威遠鏢局張老三下的手!」
「帶著幾具屍首,速去通知金老大,張老三過境,殺了他們十幾個弟兄。」矮個子黑衣人道。
「是!」
領頭黑衣人立刻應下,迅速翻身上馬,直奔西面而去。
黃原縣面積很大,但因為地勢原因,路崎嶇不平,尤其是進入腹地之後,一會兒上,一會兒下,忽左忽右,比坐過山車還刺激。
趕了一兩個小時,王誠與張老三才走了三四十里路。
這還是他們準備了二三十匹馬,可以輪換,否則速度更慢。
張老三騎著一匹大黑馬走在最前面,看著已經往西斜的紅日,道:「看來今天晚上咱們是出不了黃原縣了。」
王誠雙腿盤膝坐在最後面的那架平板車上,如同老僧入定,眼皮也不睜,道:「離縣城還有多遠?」
張老三眺望著遠方,道:「不走岔的話,太陽落山前應該能進程。」
話音剛落,只聽「咻咻咻」一陣蜂鳴聲,密密麻麻的羽箭朝二人落來。
「王大夫小心!」
張老三被嚇了一跳,倉促間來不及做多餘的動作,提醒了王誠一聲後,抽出馬背上的大刀,迎著射來的羽箭一陣劈砍。
「叮叮叮!」
大刀亂舞,真氣透過刀刃迸發而出,形成一片刀氣之幕,密不透風,射來的羽箭被絞殺的斷成一截又一截。
後面的王誠應對的比他要簡單的多,隨手抓起一隻麻袋擋在一側,羽箭竟無法射穿這隻麻袋,全都被擋在外面。
「殺!」
這時,從不遠處傳來一聲怒吼,道路兩邊的雜草中瞬間竄出幾十號人。
「轟!」
前路忽然一陣塌方,幾道身影從下面竄了出來。
這幾人身材矮小,腦袋沒毛,身上只穿了一件大褲衩子,護住了最關鍵的部位,肌膚又黃又黑,發亮的那種。
「一秤金的土行旗兵!」
張老三心頭一跳,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一秤金的人馬還是出現了。
一秤金人強馬壯,手下幾百號弟兄,十個人編為一小旗,五十個人為一總旗,總旗直屬於一秤金大當家金老大統領。
在這些旗兵中,土行旗兵實力最強,各個都是武師。更可怕的是,他們跟土狗子一樣,有挖山開道之能,路上之人往往什麼都不知道,人已經掉地底下了。
這些土行旗兵一向護持著金老大左右,他們現身,金老大也一定到了。
張老三剛想到這點,就見這些土行旗兵後多出一道身影。
身材矮小,連一米六都不到,樣貌端的是又老又丑,身上卻是穿著綾羅綢緞,戴著金銀首飾,比鄉下土財主還要土。
「金老大!」
張老三心裡頓時生出幾分畏懼,對於這位的大名可謂如雷貫耳。
此人出了名的睚眥必報,之所以他比其他劫道的土匪名聲好點,是因為他只對金銀財寶感興趣,對女人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價格給到位,他甚至能跟你交朋友。
可如果價格沒給到位,那就是另一番說法了,管你老人孩子,還是婦道人家,在他眼裡跟畜生無異,說殺就殺。
「張老三!」
金老大怒指著張老三,用他那老鵝一般的嗓子叫道:「你這狗娘養的,竟敢殺我弟兄,找死的東西!」
張老三先是一愣,他都打扮成這樣了,金老大竟還能把他認出來,看來他殺了那一隊人馬之事被查出來了。
不過,他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道:「老大哥你說的啥話?兄弟我怎麼可能殺你弟兄,你弟兄也是我張老三的弟兄。」
「我呸!!」
金老大打斷了張老三的話,一口吐沫差點噴到他身上,嫌棄道:「你是個什麼貨色?狗一樣的東西,也配跟老子稱兄道弟?」
他指了指自己的腳下,道:「張老三,識相的話跟老子滾過來,在老子跟前做條狗,老子興許還能饒過你,怎麼說你都是大成武師,是條能咬人的狗!」
張老三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憤怒的掌心都要被指甲蓋刺破了。
他那位先祖還在世的時候,威遠鏢局是何等的威名赫赫,金老大這種貨色根本就進不了威遠鏢局的大門,如今卻是完全反過來了。
見張老三一點動靜都沒有,金老大暴怒:「狗東西,給臉不要臉,弟兄們,給老子宰了他!」
「殺!」
眾人在得到命令後,全都揮舞著手中大刀刀劍,向張老三衝殺過去。
張老三被辱罵了這麼久,心裡憋了一肚子火,這會兒什麼不管了,從馬上一躍而起,一刀向眾人斬去。
「刷!」
只見一道刀光閃過,那沖在最前面的數人脖頸兒當場裂出一道口子,在奔跑了數步後,大量的鮮血從那道口子裡噴出。
幾人的生命力似被一下抽空,人撲倒在地,再無一絲動靜。
「殺!」
張老三落地後,腳步不停,揮舞著大刀沖入了人群中。
「鐺鐺鐺!」
一陣精鐵撞擊聲響起,片刻不到,又有數人被他砍翻在地。
這些人修為最高的不過氣血境,如何是武師大成的張老三對手?
金老大見狀,勃然大怒,立刻下令土行旗兵出手。
幾人完全不同於其他人,竟一下鑽入地里,消失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