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看到啥了？說句話呀，難不成什麼也沒看到？」
底下的觀眾不住的催促。
趙金忠艱難的挪開了眼睛，雙腿發軟，他眼中閃著恐懼，不住地擦著額邊的冷汗，「季、季爵爺，這這上面當真是月宮？」
季今宵道：「趙掌柜，雖然咱們是熟人，但這話你可不能亂說，那上面當然是月宮，難道我季今宵還能糊弄大家不成？」
趙金忠連忙擺手解釋，「不是不是，我沒有質疑季爵爺的意思，只是……只是……」他嗓音乾澀，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實在是鏡頭的畫面實在太過震撼人心，讓人沒來由地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心臟到現在還在不停的打鼓。
「到底啥情況？」
「到底看到了啥？趙掌柜有沒有看到仙女洗澡啊？」
「瞎說啥，趙掌柜都一把年紀了。」
底下一陣哈哈大笑。
季今宵要搞事情，徐賢良肯定不能錯過，事關陛下的大事，他不能從中作梗，但不代表他不能讓人質疑。
他給了個眼神，旁邊的下人立刻換了個地方大聲質疑道：「趙掌柜的模樣瞧著也不像是看到仙女呀？莫不是被騙了，不知道該咋編瞎話？」
「瞧著好像是呀，不過，他那樣好像是被嚇到了？」
季今宵拍了拍趙掌柜的胳膊，「來吧趙掌柜，還是你跟大傢伙解釋吧。」
趙掌柜面向眾人，瞳孔中的恐懼還沒散去，臉色蒼白，「我，我確實看到月宮了。」
「那上面到底是啥樣的？是不是有仙宮有仙女？」
眾人迫不及待的問道。
回想起自己剛才看到的那寂靜荒涼毫無生命跡象的模樣，他忍不住抖了一下，「沒有，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荒蕪。」讓人想起來就心頭髮慌。
說完他便被家裡的人攙扶下去。
季今宵拍了拍手拉回了眾人的注意：「諸位，還有沒有人想要看的？如果有誰質疑我，大可花銀子上來戳穿我。」
在餘光有意無意的瞟到徐賢良身上，像是在鼓勵對方。
徐賢良自然也察覺到了，他假裝不知。
季今宵這王八蛋，想賺他銀子，還想害他。
要是真有問題，花了銀子當面拆穿了季今宵，回頭面見陛下時，他能有好果子吃？
要是沒問題，豈不是白白的讓季今宵占了便宜。
季今宵眼神暗示了好幾回，有些可惜，徐賢良居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諸位，還有沒有人想上來看一看？」
太子有些意動，蕭少恆對他微微搖頭，「陛下在，不合適。」
太子只能遺憾放棄。
沒有了觀看第一人的噱頭季今宵降價了。
「五百兩銀子一個觀看名額，欲購從速，先到先得！」
「老夫來瞧瞧。」
「是種叔先老大人！」
「種老大人也來了？」
種叔先帶著下人與司徒良正好趕到，眾人看到他，出於尊敬，無人與他爭搶，種叔先與司徒良順利的排在了第一二名。
「大家把路讓出來。」季今宵高聲說道。
種叔先二人順著眾人讓出來僅供一人通過的道路，順利的走到了高台上。
有種叔先當面背書，可信度就更強了，五十個名額很快就湊齊。
看著台下的太子都有些眼熱忍不住羨慕道：「季今宵當真會賺銀子。」
台上，季今宵笑呵呵道：「夫……」剛想開口，想到自己已經不跟著對方讀書了，原本就無師徒之名，現在更沒了，改口道，「種老大人，我來教您如何用。」
「開始吧。」種叔先和煦一笑。
季今宵朝種叔先旁邊的司徒良點頭致意，這才開始教授種叔先。
數據和方向已經調好，其實也沒有什麼步驟，只需要種叔先把眼睛湊到鏡頭前就好。
底下的人屏息凝視，種叔先站在天文望遠鏡上面，臉上原本輕鬆的笑容消失，他的神情變得越來越鄭重。
終於，他把眼睛移開了天文望遠鏡，良久沒有回神。
「老司徒，你去看看吧。」
司徒良不明所以，探頭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寂寥荒蕪的灰白色，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模樣，這裡有一種讓人感到窒息的寂靜。
「回頭老夫讓人把銀子送到你府上。」
季今宵笑呵呵的接受了，親兄弟也要明算帳不是？
司徒良直起腰，對季今宵躬身行禮道：「此生能得此一見，老夫一生無憾了。」
季今宵連忙退開，對方喃喃道：
「誰能想到這被無數先賢嚮往的月亮，竟是如此的寂寥荒蕪，實在駭人。」
「老大人這月宮上到底有什麼？可否說與我等聽聽！」
底下的人早就等不及了。
種叔先見季今宵點頭，整理了一下思緒，朝眾人說道：「諸位，那月宮上，荒無人煙，沒有仙人，更沒有仙宮。」
「月亮上，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望無際的靜。」
月亮上的景象對兩人的衝擊很大，雖然子不與怪力亂神，但對這些事多少是帶著點崇敬，對於月亮更是有不少美好的想像。
天文望遠鏡下的景象，徹底的打破了他們所有的美好幻想。
「種大人所言極是，那裡可以說是一片神棄之地也不為過。」
司徒良讀了一輩子書，此時竟覺得言語匱乏，無法形容那月亮上給人的絕望。
眾人譁然，連說難怪剛才趙掌柜竟是那副見了鬼似地神情。
有人不願相信，滿載著人類所有美好的月亮，竟是一片死地？
交了銀子的人迫不及待的上去觀看，每一個用天文望遠鏡看完月亮真面目的人都免不了失神震驚。
甚至有人受不了這巨大的落差，當場失聲痛哭，還得勞煩季今宵差人把他抬下去。
為了保證光線足夠充足，每個上來觀看的人，時間都被季今宵控制在一分鐘左右。
半個時辰後，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月亮的真實面目了，沒銀子的也能從別人的口中描述拼湊出。
就連車墩國的宗政翔他們都忍不住花了五百兩銀子上去，一睹月亮真面目。
親眼看到的後，他們也感到驚駭莫名。
可他們除了震驚月亮上的情形之外，更多的是感到絕望。
季今宵居然能做出可以窺探到月亮模樣的神器。
遠在天邊的月亮都能看到，只要季今宵想，是不是假以時日，就能在靖國直接看到車墩國？
更讓他們感到絕望的是，為了讓裴遠徹底打消與苗炎彬停戰的想法，他們冒著不惜得罪裴遠的風險，到處傳謠，可現在，宗政翔既絕望又敬畏的看著在高台上高談闊論的季今宵，完了，都完了。
早知如此，他一開始便應該聽李一賢的告誡，直接托季今宵辦事，說不準此事早就成了。
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