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看吧。」裴遠陰沉著臉道。
他話音剛落,馮英便拿著密信走下台階,把密信交與眾位朝臣挨個傳閱。
下面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特別是武將那邊已經開始吵翻了天。
「 他娘的,一個小小的車墩國膽子居然這麼大!咱們沒把他們打下來那是嫌他們地方不好,他們居然還敢蹬鼻子上!」
「陛下,臣請出戰!」龐賓大聲道。
「陛下,給臣十萬兵馬,臣必定打得他娘是誰都不知道!」
「陛下,臣只要五萬兵馬,不僅能讓他們把搶的俅關還回來,還能把他們都收拾一頓!」另一個武將大聲爭奪出戰機會。
其他武將對他這種行為怒目而視,「鄧喜民,你可莫要胡說八道,小心風大閃了舌頭!」龐賓怒道。
「我老鄧從來不說瞎話!」對方也不虛,大聲回道。
趙國公對裴遠拱手,大聲道:「陛下,車敦國此番不宣而戰的行為是不把我們大靖放在眼中,不論如何必須得老好收拾他們一頓,把他們打的老老實實,不敢再撂撅子!」
「此戰只能勝不能負!陛下!臣請出戰!若是不能把這車墩國收拾的服服帖帖,臣提頭來見!」
「盧盛彪你還要不要臉了!你都那麼多軍功你還搶!」鄧喜明跳起來指著盧盛彪呵斥。
盧盛彪雙手插著腰,嘴裡唾沫星子橫飛,「老子能力強!軍功是老子應得的!有本事就手底下見真章!娘們唧唧的靠嘴巴說有什麼用!」
「你以為我不敢?!」
鄧順龍一伙人被盧盛彪激得怒髮衝冠,他們各自挽起袖子,眼看著就要在金鑾殿上演一出全武行。
「夠了!」
裴遠寒聲道。
喧鬧得如同菜市場一般的金鑾殿,立刻變得落針可聞。
眾人紛紛請戰的行為讓裴遠的憤怒稍稍壓下去一些,但一想到一個小小的車墩國居然膽敢挑釁天威,裴遠的怒氣又噌噌往上漲。
「龐賓,朕命你率領十五萬大軍兩月內拿回俅關!」
「拿回俅關後給朕狠狠的打!朕要讓車墩國知道觸犯我大靖的後果!」
龐賓喜不自勝,拱手說道:「臣領命!」
兩個月的時間對他來說綽綽有餘,簡直是手拿把掐。
盧盛彪努了努嘴,雖然自己沒拿到這差事,但好歹也沒便宜了外人。
鄧順龍一伙人一副不服氣的模樣,可裴遠眼下正在怒火當頭,他們也不敢觸怒對方。
裴遠聖旨一下,整個大境猶如一台精密的儀器,開始運轉起來。
朝廷的風向一變,就連普通的民間百姓都能感覺到,更別說季今宵了。
他已經從盧俊川口中得知車敦國出兵,搶了俅關一事。
「我爹還說章良才不知道是不是掉進茅廁里了,金鑾殿上渾身糞臭,誰見誰躲。」盧俊川嘿嘿一笑。
「該!看他下次還敢不敢打小報告了,可惜章客禮跑了。」種元魁幸災樂禍道。
「目前的情況對咱們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大家的關注點都在車墩國上面,就沒人計較咱們潑糞的事了。」季今宵笑道。
他突然神色一動,問道:「對了二弟,龐伯伯應該還沒發兵?」
「沒有,我今天還聽我爹罵龐伯伯,說他踩了狗屎運呢。」
季今宵想到他正好有個東西可以送給對方,要是運氣好的話,他還能趁機混個軍功。
兩人離開後,季今宵去了一趟將作監,幾天後他又再次去了一趟將作監,拿著製作好的東西,帶著令牌準備直接進宮面見裴遠。
沒想到在入宮前居然遇到了熟人。
季今宵看著站在一旁等候通傳的趙正虎,沒想到對方傷好的這麼快,難道是他下手還是太輕了?
趙正虎對他的目光視而不見,季今宵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掃把星,靠近就會倒霉。
季今宵收回視線,對門口站著的士兵打了聲招呼,抬手晃了晃令牌就直接往裡走。
門口的士兵對他也挺客氣,笑呵呵的跟他寒暄了幾句。
趙正虎對季今宵的行為感到憤怒、不解。
他手指著季今宵背影,跟宮門前站崗的士兵怒道:
「憑什麼他可以不用等通傳直接進去?你們是不是收了他的銀子?信不信我去陛下面前告你們一狀!」
站崗的士兵收起臉上的笑容,面無表情,故意不去解釋季今宵有令牌的事情,道:「請便。」
還沒走遠的季今宵聽到後面傳來的聲音有些遺憾,要不是有急事,他非得留下來拱點火。
「找朕有什麼事?」裴遠道。
大戰將起,即使裴遠並不把車敦國放在眼裡,也不得不把大量的精力花在戰事上。
車輪國的武器和士兵戰鬥力並不強,但當地的地形非常險峻,稍有不慎就會全軍覆沒。
季今宵面見的消息報了上去等了足足半個時辰,裴遠才接見他。
「姐夫,我有一件寶物可以幫助龐將軍在戰鬥中取得先機。」
裴遠好奇,「呈上來朕看看。」
季今宵把鐵管一般的東西放到了馮英的手中。
裴遠把玩著馮英拿上來的這東西,兩端鐵管口都有玻璃,中間是空的。
「這是何物?」裴遠仔細端詳,百思不得其解。
季今宵上前兩步演示了一下望遠鏡的用法。
裴遠立刻把眼睛湊到望遠鏡的一端,發現那遠處的屏風居然一下子像近在眼前一般,圖案變得清晰無比。
他嚇了一跳,放下了手裡的望遠鏡,再看去,那屏風靜靜的立在原地,並未變大。
他心中詫異,再一次舉起望遠鏡,望遠鏡透過窗戶,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文華殿屋檐翹角上的紋理。
裴遠心中震驚,「這可是千里眼?!」
他不等季今宵回答,急忙走下龍椅,手拿著望遠鏡,走到視線開闊的外面,用望遠鏡不斷的看著宮中四處的情況,他甚至能看到遠處巡邏士兵的面孔。
裴遠放下望遠鏡,臉上又驚又喜。
「好!有了這東西確實可以料敵先機!」
「好好好!」裴遠喜不自勝,來回踱步,連道了三聲好。
世人都知車敦國勢弱,靖國兵強。
可車墩國自古以來,不論中原如何改朝換代,它永遠都在那。
車墩國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如果不熟悉當地地形,一頭扎進去恐怕會被車墩國逐個擊破。
這也是車墩國與中原摩擦不斷,但整體也相安無事這麼多年的原因。
中原打不進去,車墩國勢弱也打不出來。
若是有瞭望遠鏡,站在高處就可以把敵人的動態一覽無餘,大大的削弱了攻打車墩國時當地地形帶來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