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閒從殿中走出來。
司馬南辰急忙迎了上來,焦急道:「許公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即便太子爺私自將戶部錢款批給各部不對,但陛下也不至於廢了他的監國權吧?而且還讓景王監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許閒眉頭緊皺,沉吟道:「司馬大人,你跟太子爺這麼多年,還不了解太子和陛下的脾氣嗎?平日裡還好,但一涉及到戰爭,一牽扯到軍費,他們兩人誰肯有讓步的時候?」
「這我知道。」
司馬南辰無奈道:「昨日我已經勸過太子爺了,讓他循序漸進,不要著急,不能直接將陛下的路堵死,不然肯定會遷怒於他,但他不聽,昨晚帶我到戶部,連夜就將錢給分了。」
「我原本以為太子爺最多就是挨陛下一頓責罵,再不就是禁足反省,但我是真沒想到,陛下竟然會廢了太子爺的監國權,還讓景王趁機上位了,這對太子爺太不利了。」
司馬南辰已經預料到了,接下來蘇禹的日子不好過。
但他是真沒想到,能糟糕到這般地步。
許閒無奈道:「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司馬南辰眉頭緊皺,「我想見見太子爺。」
許閒搖頭,「太子睡了,現在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做。」
司馬南辰疑惑道:「什麼事?」
許閒義正言辭道:「你帶領詹事府眾人到御書房外找陛下給太子求求情去?」
此話落地。
司馬南辰後退一步,上下打量著許閒,疑惑道:「許公子,你在開玩笑嗎?」
許閒疑惑道:「這有什麼可開玩笑的?這不是人之常情嗎?」
「不會的。」
司馬南辰嚴肅道:「我知道陛下的脾氣,太子爺更知道陛下的脾氣。我現在帶他們到御書房外面給太子爺求情,非但幫不了太子爺,而且可能還會讓他們丟了性命,太子爺不會不知道,他不會下這樣的命令。」
許閒:......
他最煩的就是面對聰明人。
因為他會仔細分析你的話,不會幹無腦上頭的事情。
司馬南辰說的非常對,太子根本就不可能給他們下這樣的命令。
許閒眉頭緊皺。
司馬南辰則是直勾勾的盯著許閒,想要猜測出他的心思。
「許公子。」
司馬南辰低聲道:「我跟了太子爺這麼長時間,他了解我的為人,我是不會辦錯事的。」
許閒想了想,無奈道:「太子爺有一句至理名言你知道嗎?」
司馬南辰疑惑道:「什麼至理名言?」
許閒眉頭緊皺,沉聲道:「難得糊塗。」
「難得糊塗?」
司馬南辰看著許閒,若有所思。
這段時間許閒的表現和才華,他全都看在眼中。
所以他相信,許閒不會辦糊塗事,更不可能害太子。
但既然許閒和太子讓他辦錯事,那就一定有什麼隱情。
他帶領詹事府眾人到御書房外給太子求情,蘇雲章肯定會雷霆大怒,搞不好會將他們下了大獄。
「陛下責罰?下大獄?」
司馬南辰若有所思,轉頭看向許閒,問道:「太子爺怕景王清算詹事府?但他怎麼知道陛下不會重罰我們呢?難道這......」
話音未落。
許閒急忙道:「停停停,我什麼都不知道,姐夫跟我說了,難得糊塗。」
他沒想到,司馬南辰竟然聰明到了這種程度。
僅僅幾句話之間,他就發現了其中端倪,若是再聊下去,估計就全都暴露了。
他現在終於明白,姐夫為何從詹事府放走這麼多官吏,唯獨將司馬南辰給留下了。
這廝的洞察能力真是太強了。
「這好吧。」
司馬南辰無奈點頭,「既然是太子爺吩咐的,肯定有太子爺的道理,我照辦就是了。」
話落,他轉頭向詹事府眾人走去。
詹事府眾人見司馬南辰過來,皆是面帶焦急。
「司馬詹事,許公子是怎麼說的?」
「是呀!陛下這責罰是不是有些太重了?」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真是急死人了。」
「唉......太子殿下這次太衝動了。」
......
他們的眼眸中滿是焦急與不知所措。
司馬南辰掃視眾人,無奈道:「太子殿下昨晚操勞,一夜未眠,今日又被陛下訓斥所以已經睡下了,太子殿下讓許公子叮囑我們要冷靜。」
「但現在哪裡是冷靜的時候?主辱臣死,太子殿下並未做錯什麼,但陛下卻廢了他的監國權,還將監國權給了景王,這是太子殿下的恥辱,是東宮的恥辱,更是我們詹事府的恥辱!」
「所以我們必須到陛下面前為太子殿下鳴不公,太子殿下這輩子對待政務兢兢業業,勤勤懇懇,最後竟落得個這樣的結果,這是不公!」
此話落地。
詹事府一眾官吏瞬間上頭。
「沒錯,太子殿下為楚國付出了這麼多,就因為他將各部預算批了就被廢除監國之權了?」
「景王何德何能?他憑什麼監國?」
「沒錯,一個外放藩王不就藩,原本就說不過去!」
「走,我們去找陛下理論去!」
......
隨後詹事府眾人在司馬南辰的帶領下,直奔御書房而去。
詹事府這些人,鮮有世家子弟,大多都是寒門布衣出身,而且很多以前都是有能力,有理想,有抱負的抑鬱不得志的人才,是蘇禹慧眼識珠,將他們從茫茫官海中選調進詹事府的,是蘇禹給了他們施展才華與抱負的平台。
蘇禹就是他們的伯樂,他們的恩人,他們仕途之上的領路人。
所以詹事府這些官吏對蘇禹,那皆是忠心耿耿。
現如今即便是需要他們為蘇禹去死,他們都不會眨一眨眼睛。
這就是蘇禹的人格魅力。
他能真正做到,禮賢下士,任人唯賢。
所以司馬南辰振臂一呼,詹事府這些官吏,毫無顧忌的向御書房沖了去。
見此一幕。
許閒眉梢微揚,感慨萬千,「姐夫還真是有能力的,他有事詹事府這些官吏真是不怕死的嗷嗷上啊。」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步,許閒已經徹底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