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農部

  「歸根結底,則是司隸地區出現了太多赤貧的土地,導致百姓為了苟且生存,從而舉家遷徙。」

  「自古民富則國強,如何才能解決眼前的問題?讓百姓們安穩地留在家園?」

  「回稟大人,草民以為當變革農令。」

  趙宣素只說了一句話,秦鋒便忙不迭地點頭。

  「不錯,我跟陛下提起過農令法的變革,陛下將此事全權授予我操辦。」

  「所以,我今日就代陛下傳旨,朝廷六部之內,廢除禮部,新置農部。」

  「原屬戶部的農作農時以及農耕涉及的相關部門,外加禮部,即日起劃歸農部統一管轄。」

  「朝廷從太保康凌仲的貪墨財產之中收歸良田兩萬六千畝。」

  「往後農部獨立辦公,府衙就設在以前的太保府。」

  「稍後讓龔大監帶你去熟悉環境。」

  「此後農部尚書,便是趙先生。」

  「龔大監明日便會在朝會上宣讀旨意。」

  秦鋒如此安排,已經試探過女帝姜沉魚的態度。

  她自然是極力支持。

  因為廢除禮部,振興農業,已經是大夏復興的當務之急。

  主要是高築牆,廣積糧。

  只要糧倉充盈,那農民才有奔頭。

  內部人心齊了,朝廷才有餘力應對諸侯的困局。

  其次,大夏朝不幹事的官員太多了。

  女帝姜沉魚不主張和親撫慰諸侯,也不打算對外夷交納貢幣。

  如此強硬的立場,還需要禮部嗎?

  這些年,禮部的七百多名大小官員純屬擺件。

  此前兩位禮部侍郎,都是潁川黨的核心。

  康凌仲的門生。

  單純地對他們革職削帽,已經無法根治內在的腐敗了。

  所以,秦鋒打算讓他們勞其脛骨,餓其體膚。

  把那些整天將之乎者也掛在嘴邊,開口仁義道德,閉口道德仁義的傢伙們安排給趙宣素,一起去耕種。

  總之一句話,以前大夏的制度他不管。

  但是只要他秦鋒能夠拿著雞毛當令箭一天。

  朝廷就不養閒人。

  尚書大人!

  二品!

  趙宣素聽到這個如雷貫耳的消息,整個人驚愕的半晌無言。

  接著就是一個滑跪!

  「趙先生快快請起。」

  誰說武道大宗師不近人情,不解人意?

  秦鋒此刻表現出來的儘是對有才之人的賞識與尊敬。

  「趙尚書,從今天開始,你儘管施展才學,自有陛下跟我為你遮風擋雨。」

  秦鋒亮明了底線,也給了對方強烈的信心。

  趙玄素再度以死明志,表決忠心。

  秦鋒讓他走馬上任,這才暫停了交談。

  看著趙宣素離開府衙,秦鋒如釋重負的輕吁了口氣。

  大夏能走到今日危機四伏的局面。

  歸根結底,便是農耕荒廢。

  只要糧草充盈,兵力充沛。

  五大諸侯就得看朝廷的眼色行事。

  反之就是如今諸侯割據,天下紛爭,皇權日漸勢微的局面。

  秦鋒離開武德司時,看到吳風還候在外面,不禁奇道:「還有事嗎?」

  「大人,武德司左威尉的職責便是庇護大人。」

  秦鋒聽得有點想笑。

  保護我?

  世人如今所說的武評十二位大宗師,只怕他們綁起來一起上,也未必是我的對手。

  大家都只看到我長得英俊倜儻,人畜無害。

  真以為我是一個靠女帝吃軟飯的暴戾之人?

  秦鋒笑著擺手:「沒這個必要。」

  吳風緊張道:「可是大人進來得罪了不少佞臣。」

  「那是他們與民為敵,該死,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我不利。」

  「下去吧。」秦鋒說完便往大牢方向走。

  發現吳風緊緊跟隨,他便無奈道:「那就隨我去看看章從丘。」

  陰冷潮濕的大牢之內,章從丘正蜷縮著瑟瑟發抖。

  昔日的兵部侍郎,三品大員,如今成為了階下之囚。

  一天一夜的折磨,已經讓他失去了往日的威嚴跟儀表。

  武德司的威尉黎元庭,都不給他合眼休息的機會。

  只要他閉眼,黎元庭就會大刑伺候。

  等到秦鋒來到大牢,看到章從丘的時候。

  章從丘已經消瘦的脫了一層皮。

  秦鋒示意黎元庭為章從丘解開了鐐銬。

  隨後,章從丘就踉踉蹌蹌的爬到秦鋒面前,神色悲愴:「罪徒章從丘拜見武德使大人!」

  現在的態度倒是讓秦鋒怒意減少了許多。

  秦鋒四平八穩的坐了下來,意味深長道:「你是章大人嗎?」

  「正是罪徒。」

  發現章從丘低頭匍匐,鼻孔之中儘是濕土的氣息。

  秦鋒臉上掛著冷笑:「章大人,你似否對我很是感激?」

  章從丘茫然抬頭,睿智的目光看著秦鋒:「大人何意?」

  「不感激?」

  秦鋒洒然笑道:「我跟黎元庭打過招呼,讓他別往死里整你。」

  「不然,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畢竟自大夏開朝以來,武德司的大牢之內死了很多人,最終都不了了之了。」

  章從丘聽明白了秦鋒的意思,儀容之上的不解之色頓時豁然開朗。

  「如此說來,罪徒確實得感謝大人不殺之恩。」

  「好了,態度端正就沒問題,章大人知道我來見你的原因嗎?」

  「還請大人示下。」

  「你的府邸已被武德司查封了。」

  聽秦鋒這麼說,章從丘虎軀一震,菊花亦是一緊。

  秦鋒說道:「章大人兩袖清風,堪稱大夏官員之楷模,可是你那些親戚們都是富甲一方,麾下田產無數。」

  章從丘抬起頭:「大人意欲何為?」

  「我已是罪徒,懇請大人不要牽連無辜。」

  「無辜?」

  「他們可不無辜,你的族弟章開河,壟斷了武陵郡的鹽跟鐵礦,手裡攥著良田八千五百畝,茶樓酒肆已經莊園三十六處……」

  「如今武陵郡的民間產業,幾乎都姓章了。」

  章從丘眼神直勾勾地盯著秦鋒:「大人,罪徒如何做,大人願意網開一面?」

  「你承認那是你的產業了?」

  「事已至此,隱瞞已經沒有意義,沒錯,那些都是我的私產,可是大人捫心自問,本官在兵部侍郎的位置上多年,積累那麼點財帛,不至於引起如此公憤吧?」

  「確實不至於。」

  秦鋒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