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本官豈可與小吏為伍?

  除此之外,王全疆也沒有想到,一個太監居然會在太玄宮內如此的囂張跋扈。

  不分場合就在大殿內對官員用刑?

  還有王法嗎?

  還有法律嗎?

  在秦鋒眼中,王全疆死不死的不重要。

  穩定邊陲才是最重要的。

  再說,在大夏皇城,他也不講究規矩,不受匡束。

  女帝也奈何不得他,他又何須看別人的臉色?

  畢竟,倔強如康凌仲,也被他當庭滅殺了。

  秦鋒居高臨下的盯著王全疆。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不說,就得死。」

  王全疆微微抬頭,眼角的餘光早已將殺氣騰騰的秦鋒盡數照顧。

  「大人,我說……」

  王全疆語氣悵然:「武德使大人,下官跟本地富商賈行舟確實不熟,只是聽了章大人的叮囑,所以如此。」

  「章大人?」

  秦鋒眉梢微蹙。

  王宗蒲好奇的催促道:「你說的是哪個章大人?」

  「章從丘章大人!」

  「胡扯!」

  王宗蒲頓時憤怒道:「你可知道章從丘是什麼官?能與你有干涉?」

  王全疆看著秦鋒答道:「啟稟武德使大人,下官知道章大人是我朝的兵部侍郎。」

  秦鋒身形頓時一怔。

  不得不認真的審視這個傢伙。

  很明顯他是知道章從丘的官職的。

  「武德使大人,章大人是下官的恩人,沒有他的引薦,下官也不可能在青平縣做縣丞。」

  「只是下官沒想到,事情的結果竟然是如此狂悖。」

  秦鋒微微頷首,他算是聽懂了。

  「龔玉,你去吏部把王全疆的資料取來。」

  掌燈大監龔玉當即離開。

  王全疆說的是不是真的,只要去案牘庫把資料拿出來就一清二楚了。

  王全疆以為秦鋒不信他的言辭,當即示弱道:「大人,下官說的絕無虛言,只求大人能給下官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秦鋒看著一臉懺悔的王全疆,不但沒有同情,反而更加的厭惡。

  旋即他擺手示意黎元庭將他帶到殿外。

  王全疆被拖到外面的台階,秦鋒都能在太玄宮內聽到他的哀嚎求饒之聲。

  早幹什麼去了?

  現在刀架在脖子上,一個個都幡然醒悟?

  若是這世上有後悔藥的話,豈不是給了所有貪墨官員一個免死金牌?

  不好意思,該殺就得殺!

  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很快,掌燈大監龔玉帶著王全疆的材料呈給秦鋒。

  「秦大監猜的沒錯,王全疆確實是章大人的門生故吏。」

  秦鋒點了點頭。

  吏部那邊的檔案,十有八九是真的。

  王全疆能夠在武陵郡的青平縣做縣丞,確實是當初章從丘給他的安排。

  這件事情似乎有點複雜了。

  秦鋒也不能憑藉王全疆的一面之詞,就把章從丘抓起來審訊吧?

  不管怎麼樣,秦鋒都得深入了解一下情況。

  「龔公公,把章從丘找來。」

  「是!」

  片刻之後,章從丘形色匆匆的來到太玄宮。

  本打算對女帝姜沉魚行君臣之禮,可他看到龍椅上空空如也,只有站在御案之前鐵面無私的秦鋒之後,面色一驚。

  「武德使大人,不知大人趙本官前來,所謂何事?」

  「自然是朝政議事,需要大人配合斟酌。」

  章從丘的眸中糅雜著一抹得意之色。

  他下意識的覺得武德使大人要提拔自己了。

  短短半個月,秦鋒自從得到女帝恩寵之後。

  確實提拔了很多原本已經泯然眾人的官員。

  即便是吳奎也迎來了仕途的第二春。

  直接做起了敖東城的封疆大吏。

  宇文博年紀已老,兵部尚書的位置,章從丘也覬覦了很久。

  正愁沒有機會呢。

  如今秦鋒說起,他便找到了更上一層的契機,當即笑臉盈盈的說道:「大人還請吩咐,本官自會為大人分憂,為陛下分憂。」

  「那就好,那就好。」

  秦鋒拿起御案上的奏本,故作嚴肅道:「章大人,有人彈劾你,你在朝中影響巨大,我沒有聲張,故而找你前來與我商議。」

  章從丘聽聞此言,神色愕然。

  甚至是略有怯意的看向秦鋒,卻又忙將目光轉向別處。

  章從丘的內心深處充斥著與剛才截然不同的想法。

  他覺得秦鋒要對自己動手了。

  章從丘頓時義憤填膺道:「敢問武德使大人,誰彈劾本官?誰做這等損人之事?」

  「青平縣的縣丞王全疆。」

  章從丘聞言虎軀一震。

  現在是凜冬季節,他的衣物盡數被熱汗浸透。

  「王全疆,你有印象嗎?」

  「有,但是不太熟悉。」章從丘下意識的選擇了隱瞞。

  既然秦鋒問起,肯定是已經掌握了多多少少的信息。

  「你看看這個。」

  秦鋒將吏部的資料仍給章從丘。

  當章從丘看到裡面的內容之後,面色陰晴不定,當即一反常態說道:「本官確跟他有過一段時間的接觸,青平縣的縣丞之位,就是本官舉薦的!」

  「好,那章大人可知王全疆在武陵郡青平縣做了什麼?」

  「本官不知,不過想來也跟近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流寇之亂有關。」

  「王全疆背後有沒有你參與?」

  「大人?您認為本官是幕後黑手?」

  章從丘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了許多。

  秦鋒姿態威嚴,語氣淡然依舊。

  「章從丘,不是我認為,是王全疆彈劾你,他說你是策劃流寇之亂的主謀。」

  「荒唐!簡直是荒唐。」

  「縱然那王全疆在青平縣造了孽,出了事,本官也難辭其咎,願承擔舉薦不嚴之責,大人總不能憑藉王全疆的信口開河,就給本官扣罪名吧?」

  「章從丘,有一點你可能搞錯了,王全疆不是信口開河,他已經招了。」

  秦鋒抬起手,掌燈大監龔玉將王宗蒲對王全疆的審訊罪壯丟到章從丘的腳下。

  「自己看看。」

  秦鋒語氣變得更加冰冷。

  不就是死鴨子嘴硬嗎!

  大夏的老學究們都有一個鐵嘴錚錚的優點。

  秦鋒也沒工夫在這裡跟章從丘打太極,直接厲聲喝道:「章侍郎,你可看清?」

  章從丘硬著頭皮查勘奏本。

  他的臉色愈發的鐵青。

  這裡面的內容所談的不只是他舉薦王全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