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陛下,你懂得

  夏君集在此地經略多年,麾下驕兵悍將大多聽他一人使喚。

  也只有羽林衛在此地出現,他才不會從中作梗。

  敖東城發生的事情,秦鋒遠在司隸京都,都能揣測個八九不離十。

  秦鋒接連派人來此,就是要以南營為突破口,重新整治敖東城的駐防局面。

  也順便事實精兵簡政,削弱九邊的治理方針。

  只不過秦鋒做事,朝堂之上那些鼠目寸光的潁川文人們無法理解。

  反而覺得秦鋒想要削弱軍頭們的權勢,最終便是自取滅亡。

  大夏九座軍鎮的隱患,即便是女帝的父皇在位時期,都頗為頭疼。

  終是五大諸侯野心勃勃,皇權勢微了。

  導致大夏的軍鎮也開始生出了自保擴張之心。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秦鋒想收攏軍鎮歸於皇權?

  這跟白日做夢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此時此刻,伺候在女帝姜沉魚身邊的秦鋒,打了個哈欠。

  姜沉魚皺眉瞥了他一眼,整整半日,君臣之間沒有太多的語言交流。

  直到玉公主姜落雁忍不住心中的激切,難掩興奮道:「當朝閣老,寧王殿下的老師,還有一個三品禮部侍郎,你說殺就殺了,真是好氣魄。」

  「全仗陛下撐腰,若無陛下賜予武德使一職,我也沒有先斬後奏的特權啊。」

  秦鋒面含微笑,朝著女帝投去『你懂得』的眼神。

  女帝姜沉魚故作凜然:「即便是先斬後奏,也應該跟朕商量吧?」

  按理說,確實應該是商量的。

  畢竟秦鋒的權力也是皇權特許的,只是秦鋒覺得女帝這明擺著得了便宜還要賣乖。

  商量個毛?

  我在朝堂上讓人砍康凌仲的時候,你怎麼不出面阻攔呢?

  如今好了,朝堂上失了一大阻力,你偷著樂得了,還故作高深的教我做事?

  心裡雖是那麼想,秦鋒也沒有直言。

  畢竟,女帝是跟自己有過親密接觸的女人。

  他秦鋒能有什麼壞心思?

  無非是想要做一個賢內助罷了!

  玉公主姜落雁自然知道姐姐姜沉魚的想法,壓根沒有抱怨的意思,就是想打壓一下秦鋒的存在感。

  免得這傢伙太不著調,飄飄的跑錯了軌道。

  「秦鋒,敖東城那邊,你有幾分把握?」

  女帝姜沉魚回歸正題。

  她一直心神不寧。

  敖東城得不到糧草軍餉,反而還讓羽林軍前去鎮壓。

  萬一雙方發生衝突,邊關戰火再起。

  牽一髮而動全身,大夏這座本就風雨飄搖的朝堂,只怕要毀於一旦了。

  「五分吧。」

  秦鋒伸出一隻手。

  「只有五成?」姜沉魚的心神愈發不安了。

  「剩下的一半就看這次啟用的那些新人能否勝任了。」

  秦鋒平淡的說著,臉上毫無神色波瀾。

  對他來說,當今天下的任何事,先讓別人擺。

  如果擺不平,到時候自己在扛唄。

  女帝只管做天下共主,負責美美的即可。

  所以,一點也不慌。

  平復思緒之後,姜沉魚問道:「若真如你所言,九邊軍鎮集權之後,該如何解決國庫財政問題?」

  「這個嘛……」

  你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了?

  秦鋒看著姜沉魚,略做思索便道:「振興經濟,充盈糧倉跟國庫,這些事情雖然重要,卻也要跟削藩同時進行。」

  「倘若我大夏集權之後,九邊聚首,勢必會引起五大諸侯的重視,甚至他們會趁機進攻。」

  「所以,九邊集權跟削藩得同時進行,在此期間要設法提升百姓的生產力。」

  「一起進行?」

  姜沉魚面露詫異,她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巨大的挑戰。

  在她已知的記憶之中,沒有哪個王朝能夠同時做那麼多的大事。

  攤的多了,帝國更容易崩壞。

  「陛下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呢。」

  聽的秦鋒的自信言論,姜沉魚心裡糅雜著些許暖意。

  可讓她不擔心,怎麼可能?

  大夏的江山社稷,是姜氏皇族歷代人打拼下來的。

  一旦綱常崩塌,天下大亂。

  她姜沉魚便是眾矢之的。

  秦鋒?

  一個假太監!

  隨時可以拍屁股跑路。

  對,跑路!

  想到這裡,女帝面色逐漸陰沉:「秦鋒,朕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不能離開朕十步之外,除非朕另有安排。」

  「這是自然,陛下讓臣離開,臣也捨不得呢。」

  「放肆!」

  姜沉魚訓了一句,臉上已有少許殷紅。

  旁邊的玉公主擺手道:「你們聊,那個……我先去練劍。」

  自從上次敗在秦鋒的劍下,玉公主姜落雁這個武痴就愈發沉迷於劍招的鑽研。

  她那好強的個性,同樣深得秦鋒的喜歡。

  玉公主離開之後,女帝臉上的色彩愈發羞澀。

  就在秦鋒覺得氣氛烘托的到位,打算跟女帝做點什麼的時候。

  女帝姜沉魚問道:「朕需要知道你的安排。」

  「你知道的,很多事情同時進行,容易出亂子,如今大夏的朝局動盪不安,康凌仲被殺,天下文人士子勢必會抗拒皇權,甚至做一些出格之舉,最關鍵的還是五大諸侯。」

  「陛下聖明。」秦鋒躬身施禮,面容之間多了幾分嚴肅與冷峻,少了幾分玩世不恭的神態。

  這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位指點江山,揮灑智謀的無雙國士。

  高坐之上,女帝端起了酒樽,輕輕的抿了一口,然後便將自己的身體調整了一個安逸的姿勢,做出洗耳恭聽之狀。

  「陛下,臣有一套削藩的戰略,以及兩個強國的策略。」

  從大戰略方面講。

  夏朝的心腹大患就是五大諸侯。

  其中西南邊的秦國跟橫跨荊豫的楚國威脅最大。

  如今以大夏司隸地區的體量,想要憑藉勢力抗衡五大諸侯,已經不是明智之舉。

  所以得設法削弱五大諸侯的力量。

  「嗯,那依你看,該如何削弱?」女帝姜沉魚面露好奇,迫切的問道。

  「陛下發布天子詔,頒布推恩令。」

  「推恩?」姜沉魚眉宇緊蹙:「你且細細說來。」

  推恩?

  女帝不曾聽過,對於這種名詞,自然是急需一個通俗易懂的解釋。

  「陛下,如何限制和削弱日益膨脹的諸侯王勢力?是大夏曆任皇帝面臨的嚴重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