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敢應嗎?」
「大夏皇族供養你們,便是要讓爾等忠君報國,匡扶夏室,而今本使提領武德司,你們要抗命?」
秦鋒怒意沸騰。
殿內的潁川勛貴以及文人士大夫們則是面露輕蔑,冷嘲熱諷。
「醒醒吧!」
「康閣老是大夏的太保,更是寧王殿下的授業恩師。」
「休要說你,縱然是陛下的殺伐,也無法殃及康閣老。」
「哈哈,豬狗當道!」
「諸侯們不思忠君,列土封疆,垂涎皇權,朝堂之上奸佞狂傲,當真無人可用?」
秦鋒面色森然。
充滿威嚴的目光將殿內文武官員們盡數籠罩。
正這時,殿前一位武差信步進入大殿。
「都虞侯麾下左都尉吳風,拜見武德使大人。」
「吳風!」
秦鋒微微頷首,冷聲贊道:「好一個吳風。」
吳風跪拜不起。
秦鋒說道:「此時此刻,你便是都虞侯了。」
秦鋒直接給了這名都尉始料未及的恩寵。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他新官上任,目前就是要立威。
立的不止是他自己的威。
還要找回武德司的威嚴。
順便將王宗蒲那等尸位素餐的廢柴剔除出去。
太玄宮殿之內的氣氛頓時就變得沉寂無比。
「都虞侯吳風。」
「卑職在!」
「給我拿下國賊康凌仲。」
「是!」
康凌仲似乎意思到情況不妙。
尤其是女帝稱病臨時退居幕後。
再加上秦鋒剛才當著群臣的面提拔了一名武德司的鷹犬。
武德司是什麼機構?
聚集的都是一幫好狠鬥勇的行伍狂人。
看吳風那架勢,他已經把秦鋒當成主心骨了。
有這麼一瞬間。
康凌仲頓感覺自己的脖頸涼颼颼的。
他轉身看著吳風,厲聲喝道:「狂徒!安敢對老夫不敬?」
「這太玄宮,為大夏的朝會重地,還不快滾出去?」
康凌仲是真有點慌了。
吳風全然不理會他的威懾,只是朝他繼續走進。
接著,秦鋒朝著吳風擺手。
吳風箭步上前,抓住康凌仲的肩膀便往殿外走去。
「鬆開老夫,快快撒手……」
「諸位大人,還愣著幹什麼?」
康凌仲懵了。
他那小身板壓根無法擺脫吳風的束縛。
招呼文官們為他出面。
此刻殿內那些同黨們更是戰戰兢兢,一言不敢發。
「慢著!」
秦鋒擺手。
吳風狐疑道:「大人?不殺了嗎?」
康凌仲也以為秦鋒剛才只是嚇唬自己。
古往今來,他還確實沒聽說那個太監敢在朝堂之上殺害當朝閣老呢!
篤定是恐嚇嚇唬。
康凌仲頓時就來勁了,索性也不掙扎,而是放聲大笑道:「哈哈,你這監人何必跟老夫玩這等伎倆?秦鋒,你不是要殺老夫嗎?來殺啊!」
「好,那就如你所願。」
「吳風,你且拿王宗蒲的刀,砍了這個老東西。」
「是!」
殿內的眾人都懵了。
搞了半天,秦鋒剛才叫住吳風,居然是為了這個。
沒錯。
秦鋒對王宗蒲那把鏽跡斑斑的破傷風之刀頗為青睞。
他總覺得用利刃處死康凌仲,太便宜這個老東西了。
刷——
躺在殿內佯作昏迷的王宗蒲耳聽得自己的佩刀被吳風拔出。
冷不丁的嚇的菊花一緊。
他的細微變化,早在秦鋒的洞察之內。
只是不願意打擾他而已。
「大膽!」
「快快放手。」
「老夫是當朝首輔,老夫是寧王的老師,老夫……」
「饒命吶!」
「刀下留人……」
隨著吳風將康凌仲拖出殿外,康閣老的聲音愈發的悲涼,原本還有些色厲內荏的脾氣也盡數被綿軟無力的抽泣與哀求所取代。
很快!
聲音消失了。
太玄宮殿外的玉階之上,鮮血滲開。
康凌仲的頭顱順著台階滾滾落下。
一代潁川文豪,號稱『大夏風骨』的康凌仲涼了!
他的半截溫熱的身軀倒在殿外。
血腥的一幕已經很少在這太玄宮殿上演。
這一次梟首,打破了大夏朝堂近百年的古制。
殿內的大臣們躡手躡腳的看著外面那具無頭屍身,瑟瑟發抖,屁滾尿流。
秦鋒則冷眼看著『受寵若驚』的朝臣,以及站在文官序列之中的那位禮部的劉侍郎。
此刻的劉侍郎雙腿顫慄,長袍之內已經明顯有了潤意。
秦鋒輕咳一聲。
「諸位同僚,秦某能夠跟大家同為陛下效力,是秦某的榮幸。」
「剛才的事情,想必諸位都目睹了吧。」
「康凌仲為老不尊,逼宮篡權,還非要讓我殺了他。」
「我從未聽到如此奇怪的要求,不過也只能勉為其難的成全他。」
秦鋒一番話讓殿內的文官們紛紛罵娘……
「劉侍郎!」
秦鋒掃了一眼瑟瑟發抖的禮部侍郎:「你主動去找廷尉領三十軍杖吧。」
「下官若有得罪之處,還往大監息怒,只是廷杖之刑,不知下官觸犯了哪條律法?」
「你是康凌仲的同黨。」
劉侍郎已然沒有之前那副扯高氣揚,好為人師的神態,而是語氣低沉地解釋道:「秦大監,我……」
很明顯劉侍郎想道歉。
晚啦!
「秦大監,此乃誤會,我與康凌仲非同黨也!」
劉侍郎的聲音顫抖如篩糠,他急忙為自己辯解。
秦鋒卻是一笑置之,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劉侍郎啊,你這般慌張作甚?莫非心中有鬼?」他故意拖長了語調,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擊打在劉侍郎已然驚恐的心頭。
「秦大監言重了。」劉侍郎強作鎮定,「我……我只是覺得冤枉。」
「冤枉?」秦鋒輕輕挑起眉毛:「那麼我倒要問問你,若無其事何來冤枉二字?」
殿內其他官員紛紛投以複雜目光。有人暗自竊喜看到禮部侍郎如此落魄;有人則膽戰心驚地思量著自身是否安全。
「既然劉侍郎感到冤屈。」
秦鋒似笑非笑地繼續說道,「不妨讓我們來做個小戲法吧。」
「我問你問題,你回答。若能對答如流,則證明清白;反之,則當受罰。」
聽聞『小戲法』三字,劉侍郎頓時面色蒼白如紙。
他知曉這位武德使的機智和手段,並非常人可比。
今日康凌仲首級落地,在場諸多文武百官皆已見識過秦鋒的果斷與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