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謝謝我啊？」
一路上柳安先是不回答，後來旁邊就老有人。進了房門，蘇鳴再次問道。
「我先去換衣服。」運動裝被車輪弄髒了一些，得趕快換下來，洗一洗晾起來，明天出去還要穿的。
看她坐到沙發床那邊從柜子里拿衣服了，蘇鳴說道：「你今天在菜場表現很好啊，不用總是穿這一身出去啦。你想遮頭髮的話，戴帽子也行的。」
柳安搖了搖頭，找出衣服，也拿出了當初照路的手燈：「你想看看這個？」
「對對對！」蘇鳴接到了手上，注意力轉移了，「我一直以為這是你在村子那邊『撿』到的。」
「你先看。」
她低著頭抱著衣服直往衛生間那邊走去，「咔噠」一聲給反鎖上了。
蘇鳴把頭轉回來，低頭看手上的東西。
仔細觀察了一下，樣式很簡單，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圓柱。
前方是像塑料的透明材質，看得到裡面的燈珠。
外觀沒有像logo或者生產日期這樣的東西，劃痕倒是不少。
一樣是從底部扭開，放進去圓柱形的電池。
蘇鳴把電池倒了出來。
一樣的沒有任何標識。
外觀構造和現在的電池差不多。
就真一點信息都沒有嗎？
蘇鳴知道，柳安帶來的東西，當然每一樣都有研究的價值，包括她掉的頭髮和身上洗掉的泥。
問題是，那些同樣代表著柳安未來命運的不可知。
而蘇鳴目前唯二關心的，除了柳安本身，就是那個可能會到來的末世會在什麼時間點發生。
可這個時間信息，始終找不到一點線索。
什麼可降解的塑膠袋，現在也已經有各種產品打著這個噱頭，說明這個技術並不新鮮。
柳安說，她有時候會拿收穫，去換糧食和舊電池。
蘇鳴把電池捏在手上看著，舊電池，怎麼評判裡面剩餘的電量和價值？沒有測量的辦法嗎？
他沉思起來，直到柳安出來了，坐回沙發床上問：「有什麼線索？」
柳安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踩著拖鞋，手和臉都洗了一下。
蘇鳴就呆呆的搖了搖頭，思緒變成了「我老婆好漂亮」。
「這是我在一個廢墟里找到的。」
「哦……」蘇鳴恍神完畢，想起了自己思考的問題，「你說換舊電池……怎麼知道換來的舊電池裡面有沒有電，有多少？」
柳安回想了一下，說道：「從可靠的商隊那裡換的，只有他們才能把舊電池重新做成有電的。」
「這是……充電電池嗎？」蘇鳴理解了一下，「為什麼什麼標記都沒有？」
柳安搖了搖頭：「不知道，都是這樣的。」
「你看看這個時代的電池！」蘇鳴把遙控器里的電池拿出來，「你看，這上面有圖案，有文字，可以找到是誰生產的，新電池的包裝上還會有生產的日期這些信息。」
柳安拿到了手上看著，這種電池小巧而精緻。她不禁問道：「這種電池，多少錢一個？」
「一兩塊錢左右……」想起之前遙控器沒電了去樓下買的價格，蘇鳴說道，「有很多不同的品牌，價格不一樣。」
「這麼……便宜嗎？這個能用多久？」
「這是遙控器用的，說是用一兩年都可以，不過我看電視的頻率不高。」
柳安有點震驚地看著蘇鳴：「一兩年？」
「跟手電筒用的不一樣，這個是7號，手電筒一般用3號甚至1號的電池。一直用的話，也用不了多久。」
蘇鳴放下了柳安帶過來的舊電池，這除非拿去實驗室做非常深入的研究分析了，不然看樣子還是看不出什麼信息來。
他思索了一番才說道：「也許是因為資源的匱乏，所以本身東西不愁賣，不需要品牌啊質量保證什麼的，要單獨做一層塗裝也增加成本。如果你說的沒錯，只有王城有電，那麼都用可充電的電池就不奇怪了。」
柳安聽得似懂非懂。
「不管這個了。」蘇鳴把這事放到了一邊。
末世既然看不到跡象，東西先留著，好好生活就是。
「你為什麼要謝謝我啊？」他又回到原先的話題。
「因為……」柳安想起他明明騎一段自行車就累得不行，又擋在自己面前，還有一開始其實就為自己考慮了將來正確的方向，認真地說，「你……是個好盟友。」
蘇鳴心塞地笑了笑：「你還學了哪些表情，我想看看。」
柳安換回了女孩子的衣服，再賣起萌來肯定更好看了！
「沒有了。」柳安覺得怪怪的，「你要看這個幹什麼？」
「我怕你用錯情景啊。」
「用錯了也沒關係。」
「啊？怎麼會沒關係？」
柳安認真說道：「我考慮過的。既然田園時代本身這麼和平，普通人比較弱小又不會隨身攜帶致命的武器，那就不會有最差的結果。而且在這裡，恰當的示弱和主動的友善並不致命，風險很小，反而可能帶來好處。這是我看書和看電視時候學到的。」
蘇鳴很懵逼地看著她。
你對賣萌有什麼誤解？
那你怎麼不多對我友善一點？
「安安，我是不是經常對你笑？」
「……是。」柳安直覺話題有點不妙，「你經常笑，也不知道為什麼。」
「我看到你高興啊。」蘇鳴往前傾了傾身體，「你看到我高不高興？白天一個人在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晚上看到我回家的時候，高不高興？」
「我一個人呆很長時間過。」柳安低下頭開電腦掩飾對這種話題的不適應，「現在說話已經很多了。」
蘇鳴心塞：「你在外面，都能跟別人笑得那麼可愛！我是你……男朋友啊，你都沒有那樣對我笑！」
又來了，又說喜歡。什麼可愛？什麼男朋友？
柳安看書里的小故事和電視裡的情節不少了，這些東西她已經懂了很多。
這種行為，似乎叫做吃醋。
但……
她抿著嘴，低著頭不說話。
蘇鳴把頭也低下了，幾乎把腦袋擱在茶几上看著她。
然後也不說話。
柳安的臉一點點地有點燙，指著筆記本屏幕：「正……正好你在家，有幾個問題……可以問問你。」
蘇鳴聽得笑了起來：「你緊張啦？是害羞嗎？」
柳安抿了抿嘴，坐直了，眼睛盯著他：「沒有啊。」
「沒有？」蘇鳴又沒聽錯，他從單人沙發上站了起來往沙發床那邊走過去：「什麼問題啊？我來看看。」
柳安抬手擋住：「你……就坐在那裡！」
「剛才坐自行車回來的時候，不也離得很近嗎？」蘇鳴繼續逗她。
在家已經呆了快一個月了，蘇鳴膽子大了很多，笑呵呵的。
柳安雖然可以單挑兩個自己，但她不會動手的。
動手了也不會打死，躺床上讓她照顧一輩子。
「那是……那是……」柳安一時之間心有點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那我坐回去，你再笑著說一下謝謝我。」
柳安下意識地點頭，只要他別在這種普通的情況下坐到自己身邊就行。
奇怪，之前一開始時候他教自己東西，坐在旁邊為什麼不會有這種心裡彆扭的感覺？
蘇鳴這才坐回去了，期待地看著她。
柳安就覺得越發彆扭了，想對著鏡子那樣露出一個笑容都覺得很難。
反而感覺臉又開始有點要發熱。
她咬了咬牙，快速地把嘴角彎了彎：「謝謝你。」
然後就回復平靜低下頭：「好了，這個故事我有個地方沒看懂……」
說完問題一抬頭，蘇鳴苦著臉。
「怎……麼了？」
「你好敷衍。」
柳安默默地心裡嘆了一口氣，又來了。
早上吃多了吧，點了那麼多樣。
笑來笑去的幹什麼？我在菜場還不是為了買菜省錢？
算了，畢竟他教自己，也算是一種利益交換。
笑一笑又沒什麼。
他怎麼像電視裡那些說話特別像小孩的女人？
柳安看著蘇鳴，明明是個能一個月賺一萬多塊錢的聰明人，為什麼現在看著傻乎乎的？
果然喜歡一個人就會變傻。
柳安有點同情，表情柔和了。
黑土上，也有這種為了別人付出很大代價的傻子。
柳安心裡這樣說服著自己，露出一個笑容。
「（）行了吧？」
「好，好，好！我可以了！」
柳安覺得蘇鳴笑得更像個傻子了。
蘇鳴很滿意。
習慣這種東西，就是一點點養成的嘛。
這一波吃醋，男朋友其實在臭氧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