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跟阿巴的探索日復一日。
一開始,她們一起去抓到了魚。
後來,隨著探索範圍的擴大,她們找到了不知道保存了多久的食物。雖然基本都壞掉了,但也有被封存在需要用力撕扯才打開的袋子裡的東西。
「……我先嘗嘗!如果有毒,你就拿這個,敲我的肚子!」霞舉起狼牙棒,遞給阿巴。
阿巴接了過去,「咣當」,狼牙棒輕輕敲響在地上。
「力氣不能這么小!」霞瞪大了眼睛,「這裡有食物,正是鍛鍊力氣的地方!」
說完,她就把袋子裡的東西放到了嘴裡,小心地咬了咬。
「……咦?」她用了用力,「咦!」
阿巴看著火光中她用力呲牙使勁咬東西的樣子,有點讓人害怕。
「泡一泡!」霞背了一些水來,從她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個小方盒。她又拿出出去探索時候撿回來的金屬,搭了一個架子,就把小方盒放在了上面煮,然後把那個硬邦邦的食物放進去煮了。
阿巴一直在旁邊看著。
「化了!」其實那個東西,一放到水裡,就慢慢化開了,「我先嘗嘗。記住,狼牙棒!」
阿巴點了點頭,雙手舉起了粗大的狼牙棒,咬著牙點了點頭。
霞雙手交替著捏起小方盒,遲疑著就開始喝起裡面的東西。
就喝了一小口,她就先停住了,把小方盒放到一邊的地上,然後看著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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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歪了歪腦袋,伸手摸起了肚子,露出疑惑的表情。
阿巴雙手用力舉起了狼牙棒:「阿依達?」
「停停停!」霞趕緊舉起了手,「不用讓我吐出來。好像沒有毒?」
說完她又端起地上的小方盒,又一口一口地喝起來,然後靜靜坐在火堆旁看著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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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歪了歪腦袋,伸手摸起了肚子,露出疑惑的表情。
阿巴雙手用力舉起了狼牙棒:「阿依達?」
「停停停!」霞趕緊舉起手,「怎麼……覺得飽了?」
阿巴眼睛一亮,指著小方盒:「哦奧!」
「你也要?」霞想了想都過去這麼久了,自己好得很,就遞了過去,「就喝兩口,不要太多了!」
阿巴連連點頭,端過去喝了幾口,然後就靜靜坐在火堆旁邊看著霞。
過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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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是高級的食物!」霞拿起袋子眼睛冒光,「這麼一點點,泡開之後就吃飽了!」
阿巴連連點頭,雖然沒有魚好吃。
「好久沒有吃這麼飽了。」霞摸著肚皮,愜意地說,「還是熱的。明天去多運一點水回來,燒熱了洗個澡,那樣肯定更舒服。怪不得你能一直躲在這裡……好久沒有洗澡了。」
阿巴歪了歪腦袋,說道:「哦幾套哇綠苟泥氣槽!」
霞呆呆地看著她。
阿巴站了起來,拿出手電燈唰地打開,斜斜的光照亮了她精神的小臉
就是在黑黑的背景里有點嚇人。
她把手電燈往外晃了晃,霞懂了:「有可以洗澡的地方?」
阿巴點了點頭,就往外走。
「……怪不得你的臉這麼幹淨。」霞趕緊站了起來,跟著她走。
這次走的是另一條路。
霞並不知道外面現在是什麼時候,白天黑夜已經分不清了。
但反正身體好著呢,吃飽了,也很有精神了。
走著著著,就走到了河旁邊,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看到有魚的地方流過來的。
再往前走,霞的眼睛漸漸睜大了,拽住了阿巴。
「……電?」
阿巴歪了歪腦袋看著她,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
眼前,有些地方開始亮著一些微弱的光,是小小的燈。
但它們能亮著,而且這裡空無一人,除了電還能有什麼別的解釋?
霞抓著阿巴的搖晃起來:「阿巴!我們發達了!有些王城的地下世界,無法挖開外面的大山,根本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輸送過來的電,都能一直存活著。這裡也有電,真的可以成為一個王城的地下世界啊!」
阿巴有點害怕的樣子,然後就挪動腳步,繼續往前走。
過了一會,就到了一個亮著幾盞燈的地方。
燈的外面,已經籠罩了一些灰塵,但仍然在這昏暗的地底顯得分明。
而在旁邊,水流從一個方形的通道流過,經過一個圓形的坑又流出去。
重要的是,這裡的水,上面還冒著熱氣。
阿巴指著那裡:「給綠苟泥氣槽。」
霞連連點頭:「是這裡可以洗澡!再說說看?」
「這綠闊以起草。」
「這裡可以洗澡啊!」霞眉毛直挑,就開始脫起衣服。
「這裡……可以……洗澡。」
阿巴看著霞很快脫掉了衣服,然後眼睛就直直地看著她身上一晃一晃的地方。
「嘻嘻……餓啦?來啊!」霞似乎明白了她看的什麼,但已經戰戰兢兢地適應著溫度,把自己沒進了水裡,愜意地閉上了眼睛。
阿巴的臉紅了紅,也開始脫起身上的衣服。
先是腦袋上別著的面具,然後是脖子上紅色和青色的布條,還有身上的大衣,和裡面已經遮不住肚皮的小衣服。
這時候,霞剛好洗掉臉上的污穢,髒水順著水流已經消失不見。
她擦了擦臉,看了看面前的小妹妹,伸出手臂:「下來啊!」
阿巴下去之後,霞就一會撓撓她的背,一會捏捏她的小腿。
少女們的嬉笑聲迴蕩在空無一人的地下廢墟里,仿佛這是最極樂的世界。
……
「這傢伙……」余家齊看到這裡,咧了咧嘴,但嘴角分明有笑意,「半夜寫這些,腦袋裡想些什麼?」
但不得不說,這個霞和阿巴的故事,真的讓他對現在做的這個地下廢墟世界生存闖關遊戲多了些直觀的情緒。
雖然眼下似乎一切都是地下世界裡初遇的美好和有趣部分,但余家齊有點害怕繼續看下去。
因為想起遊戲裡各種各樣的關卡,總覺得前方危機重重的樣子。
但蘇鳴說了,有個學動畫設計的小團隊下午會過來聊一聊畢業作品的劇本問題,還需要他從裡面提煉一個劇情腳本,總得繼續看下去。
他就再喝了一口汽水,手指滑動著滑鼠。
正午的陽光照在寬敞的辦公室里,不一會蘇鳴他們就回來了。
一袋盒飯擱在余家齊的桌面上,蘇鳴笑了笑:「還沒看完?」
余家齊搖了搖頭,過去解開袋子。
正看到自己會覺得很餓,想要吃東西的地方。
「感覺怎麼樣?」
「餓……」
「……我是說這個故事。」
「……你是理科生?」
蘇鳴愣了一下,然後就咧開嘴笑起來:「牛逼吧我?」
余家齊嘴裡嚼著飯,抬頭看了看他,只覺得他咧著嘴笑的樣子讓自己想起裡面的霞,趕緊揮了揮筷子:「還行,我繼續看。她們幾點到?」
「三點,抓緊時間。」
蘇鳴說完就滑動椅子,靠到柳安的旁邊。
柳安剛準備繼續畫東西。
「休息一下。」蘇鳴牽起了她的手。
「……不累啊。」柳安的手反正是被捉住了,也沒辦法動。
蘇鳴看著她,忽然說道:「頭髮已經長了些,可以買些發卡固定一下了。」
「……啊?」
「買一組彩虹色的怎麼樣?」
柳安愣了一愣,看到他的表情忽然明白過來,抿著嘴笑了笑:「好啊。」
蘇鳴就打開電腦,拉著她開始挑起發卡來。
旁邊,余家齊一邊吃著午餐,一邊繼續看。
看著看著,他的速度漸漸變慢,到後面放下了筷子,只專注地滑動起滑鼠。
到最後,他就呆呆地看著屏幕,直到突然抽出桌子上的紙巾,快速地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嘴巴,才裝作收拾餐盒趕緊走開。
蘇鳴看了看他的背影,嘴角先露出一絲微笑,又扭頭看了看柳安。
她已經在開始專心的畫畫了。
蘇鳴其實有很多問題。
難道阿媽一直帶著她躲在哪個地下廢墟?那和她之前講的五六歲剛記事時候的事情對不上啊。
如果不是,她後來一個9歲的小孩,怎麼一個人走進地下廢墟,而且忘記了怎麼說話,在兩三年後遇到阿霞的?
昨天晚上,柳安跳過了她的3歲到11歲,直接從遇到阿霞時候開始講。
但那個故事深深地觸動了蘇鳴,讓他更清楚了盟友對於柳安意味著什麼。
阿霞是她的第一個盟友,大概也是她生命中阿媽去世之後的第一束光。
一束五彩斑斕的光。
於是後來,他都沒有再做什麼,只是抱著她,安撫著她,讓她安心地睡著了,然後爬起來,記錄下了這個故事。
他當然是理科生,沒什麼文學素養。
但故事是真實的,感情是動人的。
他,只是一個記錄者。
余家齊回來之後,就開始在鍵盤上不斷地敲擊著。
沒過一會,蘇曉倩的腦袋就越過顯示器喊道:「大聖,那個關雎鳩說她還在旁邊逛街,想下午就到公司……主要是想看更多的原畫,你覺得……」
蘇鳴和余家齊聽到之後,互望了一眼。
隨後,蘇鳴說道:「她想來……可以啊,正好我跟孔明再見見。」
沒過多久,葛秋晨和她的兩個小夥伴先到了,然後關雎鳩也再次來到公司。
見到關雎鳩,蘇鳴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肥貓這傢伙,口味和野心都變重了啊!
關雎鳩正吃驚地看著柳安:「原畫……是你畫的?」
柳安的目光正看著她的短髮,聞言緩緩地點了點頭。
「有感覺!特別有感覺!」關雎鳩的五官都有點變形,「怎麼畫得這麼有感覺的?哇靠,細節太豐富了!我就看了兩張,走之後一直腦子裡出現畫裡的東西,就覺得後面還有無窮多的場景,想看!」
「……」柳安有點不知道怎麼應對面前這個同樣很漂亮、又很有熱情很個性的女孩,求助地看向蘇鳴。
「……這樣吧,剛好要跟她們聊聊故事腳本的事,會議室里一起看看吧。」蘇鳴看了看余家齊,見他點了點頭,就指了指會議室,「八戒,幫我們拿幾瓶水一下。」
關雎鳩知道了這兩位是老闆,仍舊疑惑地問了句:「八戒?」
「……嗐,這是許一非沒來,不然他肯定是八戒。」蘇鳴先調侃了一句,果然關雎鳩眼神變了變。
「我們從四大名著里起綽號互相稱呼。美術組從紅樓里選,你可以先想想。」蘇鳴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葛秋晨她們聽得很有意思的樣子。
到了會議室里,蘇鳴用筆記本連上了活動電視,一邊依託著柳安畫的原畫,一邊介紹起黑土。
關雎鳩的眼裡異彩連連,長長的脖子一直昂著,讓旁邊的葛秋晨等人不由自主地往後靠了靠縮起脖子。
等蘇鳴介紹得差不多了,葛秋晨才說:「鳴哥……這些都是設定,現在有成型的故事嗎?」
「有。」余家齊代替他回答了,然後拿起面前的兩疊紙,遞了一份過去,「這個故事,就可以作為改編素材。」
「……我可以看看嗎?」關雎鳩瞅著他面前還有一份,開口問道。
余家齊看了她一眼,然後見蘇鳴點了點頭,就遞了過去,沉聲說道:「你也已經算公司員工了,先了解一下也好。」
會議室里就安靜下來。
蘇鳴歪了腦袋過去,小聲問:「你覺得可以?」
余家齊往同樣的方向歪了歪腦袋:「……半夜寫這個,後來睡得著?」
「……不用因為我說你不對勁就敏感。」蘇鳴先調侃了一句,等余家齊的腦袋僵硬地挪回來,才悄悄話,「看哭了沒?」
「……」余家齊古怪地看著他,你為什麼想知道這個?滿足一下成就感?
蘇鳴眼睛瞪得大大的,裡面是探尋。
余家齊倔強地淡淡說道:「還不錯,有點感人。」
蘇鳴微微一笑,對他眨了眨眼睛,搞得余家齊有點心裡發毛。
然後他也忍不住留意起對面四個女孩的反應。
她們是女孩子,對這樣的故事,大概情緒感受會更激烈一點吧?
余家齊看了看她們又看了看桌面,想著她們還在看,就站了起來,悄悄地先出去了。
過了一會,他帶回來一包紙巾。
蘇鳴看了看紙巾,湊到他耳邊語帶訓斥:「你去廁所就去廁所,用完了怎麼還帶過來!」
余家齊的血壓噌地就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