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上門

  第166章 上門

  自那件事情結束後,已經手握大權,操控了整個大齊皇室的許太后不僅沒有責罰李錦兒,還盡力幫她掩蓋,將其收納到了身邊。

  念到這裡,玉衡星君的內心之中隱隱生出了一絲同情。

  ……

  回到廣平侯府的許清,第一時間關閉了府門,喚來了承軒坊的助手單永培。

  單永培剛進廳堂,見到許清面容嚴肅,若有所思的模樣面色沉落,拱手問道:「坊主,極樂之宴上出什麼事了嗎?」

  作為坊主的助手,他自然清楚許清的行蹤。

  但極樂之宴的審查極嚴,又有許太后為其撐腰,所以承軒坊的調查和保護都只能在公主府外戛然而止。

  駐守在府外的兄弟並沒有傳來坊主出府的情報,他卻被對方提前喚到了許府,豈不是說明坊主是從極樂之宴里偷跑出來的?

  「丹陽郡主的公主府,必須要查。」

  許清看見這位魁梧的漢子,稍稍定了定心。

  單永培與自己同出江南,先前就任於鎮南忠武軍,算是整個承軒坊里,唯一一個不用懷疑的對象。

  畢竟承軒坊的叛徒奸細早就生事作案了,怎麼查都算不到單永培的頭上。

  「昨日的極樂之宴……」

  許清沒有任何隱瞞,將極樂之宴的事情對單永培全盤托出。

  在看到對方面露驚詫之色,有些大腦宕機的反應後,許清叮囑道:「丹陽郡主的府邸跟白蓮教脫不了關係,我事先查過坊內有關於公主府的記錄,但丹陽郡主的資料都被人刻意隱藏了。因此我推斷,隱瞞丹陽郡主身份的人,應該就是白蓮教插入坊內的間諜。」

  「若丹陽郡主府內真藏有大量的曼陀羅,用來營造極樂之宴的盛景,確實與白蓮教難逃關係……只是,坊主,丹陽郡主的情況並沒有那麼簡單。」

  單永培的唇角緊抿,臉上那股軍人的堅毅之色消失不見。

  早在他先一步被調入承軒坊,了解京城各方勢力和世家權貴的時候,自己就認真細緻的調查過各路人馬。

  丹陽郡主在承軒坊內部的情報級別屬於絕密,非甲字以上的特殊權限者不能翻閱,但整個大齊境內……好像就只有許太后本人有權閱覽這些珍藏起來的卷宗。

  「哪裡有問題?白蓮教自京城和香山的動亂後,又在祭天大典上生出了這種事情,是姑姑給予我權利徹查白蓮教,剿滅這些賊徒。」

  許清目光森冷的問道:「誰和白蓮教有關,就是在和大齊做對。」

  「坊主,若丹陽郡主與白蓮教的私通是太后默許的呢?」

  單永培試探性的問題,讓許清微微一怔。

  隨後他便意識到,這小子應該知道些什麼,問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有證據嗎?」

  「坊主……」

  單永培眼見事情瞞不過去,便沉思回想了片刻,主動向許清說道:「丹陽郡主的卷宗並不是沒有,其實都被封在了甲字號的庫房裡。」

  承軒坊的等級森嚴,哪怕是坊主和坊內的四大執事,也只擁有乙字號的權利。

  而且四大執事因為承軒坊的特殊性,終生不得踏出主坊樓閣半步。

  「坊主可還記得,京城當年曾發生過一場命案,與丹陽郡主和宣帝的生母有關。」

  經單永培提醒,許清記起了這件被一筆帶過的事情。

  他在丹陽郡主和宣帝的記錄里,都看到過這起案子,但其已經被大理寺查證結案,又只是在眾多記錄中一筆帶過,就沒有太過留意。

  「有什麼問題嗎?」

  「東皖郡王的京城事變後,前任大理寺卿死於刑部的大火里,承軒坊曾特意對接過大理寺的府庫,嚴防有在冊犯人逃逸。」

  單永培看著許清,繼續說道:「屬下也藉此機會進了府庫,抽調了丹陽郡主的卷宗和記錄,坊主可知發生了什麼?」

  「速講,別賣關子。」

  單永培不敢多話,直言道:「有關于丹陽郡主生母案子的實證記錄都言不符實,完全是在弄虛作假。」

  許清微微皺眉,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他還是下意識的提出問題。

  「東皖郡王的京城事變影響頗廣,會不會是那一夜的京城亂象太多,有人去過大理寺的案卷府庫?」

  「不太可能,大理寺的隱蔽性雖然不如承軒坊,但也是這世上少有的督查要地,況且……東皖郡王的反軍數量很少,沒進過大理寺所在坊市。」

  許清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丹陽郡主生母的案件另有起因,而且這事情是被位高權重者強行壓了下來,才致使這件案子沒被擴散出去。」

  單永培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許清心裡也清楚,能藏匿丹陽郡主記錄,並且下令讓大理寺歪曲事實的人,只能是自己的姑姑,許太后。

  但許清心裡有些不明白,姑姑為什麼會為丹陽郡主做到這種地步,那案子的真相又是什麼?

  「屬下也曾有這個問題。」

  單永培繼續道:「但屬下暗中調查過那起案件牽扯到的一個權貴世家,經過一路的追查發現,這些人已被流放閩北山脈……」

  「這權貴因什麼事被牽扯進去的?」

  「行兇。」

  單永培按照案宗上的記載,說道:「這家姓劉,原來的家主是劉世豐,於洪熙二年登榜進士,歷經兩朝做到了御史台御史,在當時的朝中有不錯的資歷和人脈。但案宗上註明,這位劉御史因覬覦丹陽郡主和宣帝生母的美色,半夜潛入府邸行兇。」

  許清並沒有覺得這案宗記錄上有何不妥,問道:「你怎麼會覺得這個劉家有問題?出了這種醜事被流放倒也正常吧。」

  「坊主,根據大齊律法,御史大夫享有進諫免死的特權,這條法規雖是由聖人說了算,但在尋常的案子裡,還是享有另類待遇的。」

  單永培繼續道:「況且,根據案宗上的記載,丹陽郡主與宣帝的生母在進京時,為了宣帝進宮認太后為乾娘,已提前摘去了自己的美人身份,屬於平民。御史在未得手的情況下,不該被重判流放,牽扯三族。」

  聽單永培這般分析,許清意識到問題出在哪了。

  他沉思了片刻,馬上吩咐道:「你還記得這案子的證物藏在大理寺的哪一間庫房嗎?」

  「記得。」

  「備好車馬,我們現在就出發查證。」

  「是。」

  單永培應完起身,剛打開廳堂的大門,忽然就看到有三名婀娜的身影在秦疏影的引領下,朝著這裡走來。

  三名女子身上的布料極其單薄,除去褻衣褻褲,還用輕薄的羅紗披帛套了一層,幾乎就沒有更多的衣物遮擋了。

  這也導致她們有大片大片雪白瑩潤的肌膚露在外面,被人看去。

  極樂之宴的賓客已於早上甦醒,所以單永培知道她們是許清昨晚拍下的金國女奴,便不敢直視,低著頭從一側快步掠過。

  但秦疏影就沒那麼好應付了,光是從翠兒和楊柳沒有出面,而是由這位四方夫人親自帶路的事情上,許清就嗅到了一絲醋味。

  「這便是昨日拍下你們的人,大齊的廣平侯,許清。」

  秦疏影將神色驚慌,不敢多言的三女帶到廳堂里,和顏悅色的看著她們,柔聲寬慰道:「你們放心好了,我夫君這個人除了好色和妻妾成群,倒也沒有其他的缺點。」

  「咳咳。」

  許清面色尷尬的輕咳提醒,但秦疏影卻轉過嬌軀望向他,挑著眉毛問道:「夫君,人家說的不對嗎?」

  「當然不對……」

  「可是夫君明明在望月樓的時候答應過人家,說這輩子就守著我們四房姐妹,絕不出去沾花惹草。」

  許清眨了眨眼,腦子裡面一團漿糊。

  他確實把這事給忘了,不對……與其說是這輩子就守著四房姐妹,不如說是這輩子就守著陸晚禾。

  許清當時覺得,自己其他三女的關係又沒法直接解除,再加上當時又與秦疏影有了肌膚之親,便守著這個名分,做個守信負責的夫君好了。

  可誰曾想,祭天大典上竟鬧出了這種荒唐事。

  ……

  祭天大典的事,許清可沒傻到告訴別人,但看秦疏影現在的模樣,明顯是把自己當時的話當了真,吃這三名金國女奴的醋。

  「疏影,你誤會我了。」

  許清趕忙走上前,將花枝招展,容色傾城的秦疏影推到客廳的主座椅上,扶著她坐了上去。

  雖然他能利用身體內的蠱蟲關係讓秦疏影強行屈服,但祭天大典的事情,讓許清對心中憧憬的陸晚禾和有過親密關係的秦疏影心生愧疚。

  而且自家的妻妾,總不能靠著武力強行讓對方服軟。

  秦疏影剛一落座,一股難以形容的肌膚香氣就伴隨而出,而且她身上的香澤並非是體溫體汗所生,而是多年混合花香,自帶的清冷與甘洌,吸入鼻間,讓人不由得神魂一顫,大腦酥麻。

  「疏影,你看這廣平侯府這麼大,讓翠兒和小環她們從早操勞到晚不是個事,所以昨日晚上為夫靈機一動,就買了三個女奴來家中幹活。」

  「哦?靈機一動?」

  秦疏影的鼻樑纖細而直挺,她翹起瓊鼻鼻尖看向許清,輕聲一笑問道:「夫君覺得府上人手不夠,妾身去外面買些家丁婢女就好,何必非買這些漂亮的人兒?」

  秦疏影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主,但許清當時沒想那麼多,更沒想到自己會得手拍下她們。

  「如果我說,是丹陽郡主暗箱操作,把這些女奴送給我的,伱信嗎?」

  「呵,學會推脫責任了是吧?」

  秦疏影沒好氣的白了許清一眼,繼續向那三名金國女奴望去。

  她不得不承認,這三名金國女奴的顏值和身材都十分出色,尤其是中間那位完顏氏的後人,發色都與中原人的黑髮不同,而且膚色最為白皙,像是擠出來的乳白色一樣馥郁。

  而且這位完顏氏的皮膚還保養的十分完好,輕薄透光,能透過白膚看到內里的粉紅,真是一個不輸陸晚禾纖弱形象的女郎。

  但與陸晚禾那種病殃殃的美人不同的是,這女子的五官腮幫和瓜子臉十分標緻,是個無可挑剔,讓人一眼看完就留有深刻印象的美人。

  單單是打量的這幾眼,就又讓秦疏影多看了一會兒。

  「算了,疏影是四房妾室,這些事情再怎麼輪,也輪不到我們四房來管。」

  秦疏影輕嘆了口氣,換了副模樣與語氣重新講道:「等大房和三房住進來,夫君你自己向她們解釋吧。」

  「好……」

  「不是還有事情嗎?還待在家裡做什麼?」

  見許清遲疑的模樣,秦疏影提醒了他一句。

  前者這才想起來,單永培還在府外等著自己,便把這三女全都交給了秦疏影,趕著向院外走去。

  秦疏影看到許清走遠,沒好氣的瞪了廳堂里的一處簾幕一眼,嗔怒道:「你們兩個小丫頭片子,好的不學,倒學會躲在這裡看自家小姐的笑話了。」

  那片連接後院的後門的帘布被掀開,翠兒楊柳和小環三人穿著侍女的裙服,灰溜溜的站了出來,列成一排。

  小環因為是第一次做壞事被四少奶奶教育,整個人立在原地,手足無措的盯著地面,小臉漲的通紅。

  「小環,你怎麼也在這兒?」

  秦疏影因為習武的關係,五官的敏銳程度異於常人,一開始便知道有人偷偷躲在簾幕後面,偷聽自己與許清的談話。

  府內的人沒幾個,所以秦疏影閉著眼睛都知道偷聽的人是誰。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平日裡乖巧可愛,見人懂事有禮貌的規矩丫鬟小環竟也在偷聽的隊列里。

  在她的印象里,小環可不是這種人,所以她下意識的認為,小環是被自己院子裡的丫鬟帶壞了,才被拽到這兒偷聽的。

  小環捏了手,強行讓自己保持清醒。

  許府的幾位少奶奶里,她最怕的就是四少奶奶,因為先前還在素州的時候,四少奶奶的行事作風就被其他下人傳的神乎其神。

  這次被逮到,小環在心裡直呼自己死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