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大典之夜

  第152章 大典之夜

  屋內傳出的聲音嬌俏玲瓏,宛若黃鶯啼鳴,一聽便知道是年歲不大的碧玉少女發出。

  整個皇室寢宮之內,能被稱為少女的就只有一人,那就是丹陽郡主李錦兒。

  雖然許清沒與丹陽郡主見過幾面,但對方每一次出場就給他帶來了深刻的印象。

  從皇宮裡的初見到廣場上的再遇,這名年紀輕輕的少女冰雪聰明,思維活脫,身上甚至有兩三分沈霜序博學多才的影子。

  「這位郡主到底在房中做什麼……怎麼會折騰出這種怪異的聲響?」

  許清遲疑了片刻,終究是好奇心大過了一切,用手指戳破了一層窗紙,將自己的右眼移了上去。

  當模糊的室內景象定格,他也終於得到了答案。

  只見這位身材嬌小玲瓏,俏麗絕美的少女將身上那件華麗繁複的長裙脫至腰間,散落的鋪在床榻上。

  她衣衫不整,雙腿微微夾緊,青絲散亂,今日攜帶的頭簪髮飾靜躺在門前的地磚上,整個人的模樣看起來極為放縱。

  「哥哥……」

  亂發之間,明眸皓齒,朱唇瓊鼻的清秀少女輕呼出聲,讓立在門外的許清渾身一震,整個人都失了分寸。

  這裡可是祭天大典的皇室寢宮,按道理應該禁慾,禮神,沐浴,誦經。

  可丹陽郡主在做些什麼?

  二月二的許清趕忙從這座宮殿旁撤去了腳步,強行按下了叮咚狂跳的心臟,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但臨經丹陽郡主寢宮門前的時候,他猛然發現這裡竟沒有採用門栓,而是插著一把銅製大鎖。

  想到那位女官臨走前給予自己的交代,許清的右眼狂跳,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太后姑姑的想法。

  等等,不對!

  許清輕手輕腳的拿起門鎖,細看了門鎖上的孔洞,發覺鎖孔與那把鑰匙的形制並不一樣,證明女官給的鑰匙並不能開啟這把銅鎖。

  「這把鎖是從屋外鎖上的,有這個權利的肯定是蓮華君……蓮華君為何要把丹陽郡主鎖在屋子裡?」

  許清思慮片刻,不小心把銅鎖紐扣轉響,一道清脆的喀嚓聲在寂靜的夜空里極為響耳,幾乎快把他的汗毛給嚇起來了。

  「誰?」

  聽到寢殿屋內傳來的疑問,許清忙蹲下身子,學了兩聲貓叫。

  從屋內燭火的倒影,能看到那道嬌小玲瓏,身姿婀娜的少女離門框越來越近,最後停步在門前。

  對方輕輕推動屋門,但因為門鎖的關係,門框在晃動了一下便停了下來。

  少女也因此放棄了開門查看的想法,像是安慰自己般說道:「原來是只不聽話的野貓呀。」

  待屋內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後,許清趕忙伏著身從門前撤去,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但他不知道的是,燈火通明的寢宮屋內,丹陽郡主正站在床前,遙望著窗扇上那個顯眼的豁口微微輕笑。

  在這抹看似乖巧,純潔無瑕的笑容里,掩藏不住丹陽郡主微微上翹的唇角,使得她整個神情都充滿了一種魅惑與玩味。

  「許清哥哥,你是逃不掉的……」

  她美艷的眼眸極具鍾秀,動人至極。

  宛如精心雕琢的玉脂美腿微微用力,膝關節並靠在一起,細膩光潔的白皙小腳向外張開,一個細節都充滿了生命的活力和女性的韻味。

  滴答滴答的聲音在空洞的室內作響,使得冬日裡冰冷光滑的地板更加濕潤。

  ……

  借著丹陽郡主的寢宮確認了大致方向,許清順利的回到房間。

  剛剛開門,他眼角的餘光就瞥到了那枚女官留下的鑰匙,腦袋裡靈光乍現。

  雖然這把鑰匙不能打開丹陽郡主的寢宮,但從剛剛一路走下來的情況來看,許清發現寢宮的大多數宮殿都系有門鎖。

  可以依此判斷,祭天大典進行的期間,各個皇室要員的寢宮屋子上鎖,這枚鑰匙一定能打開誰的房門。

  既然不是丹陽郡主的房間,也不太可能是太后的房屋,那整個寢宮大殿裡剩下的房間已經屈指可數了。

  「蓮華君是太后身邊的貼身女官,想來見我不用拐彎抹角用這種方法,那它就只能打開……」

  許清拿著鑰匙走出房門,視線落在了寢宮眾殿的另一個方向,含元殿。

  ……

  作為李齊皇室祭天大典的會場,含元殿內不拜三仙神佛,而是供奉著李家列祖列宗的牌匾靈位。

  如今在這些靈位之下,還靜靜擺放著一個長寬六尺的楠木棺材,裡面躺著的人正是大齊第十七任皇帝,被許太后輔佐上位的齊宣帝。

  屋中肉眼可見的地方,都被太監宮女鋪滿了白綾白燭,整個屋子被映照的恍如白晝。

  公孫皇后身著華麗的衣裙,上面鳳凰于飛的圖案雅致細膩,每一針似乎都在訴說一個古老的故事。

  領口別致的玉佩點綴,更給這位年輕貌美,姿色傾城的皇后增添了幾分清麗脫俗的氣質。

  可即便公孫皇后被打扮的再精緻漂亮,華美的外表也無法掩蓋她麻木的神情和心灰意冷的眼眸。

  這位本該母儀天下,站在皇城權利最高點的女人跪坐在丈夫的靈柩前,等待著時間的流逝,期望眼前的這一切都能早些結束。

  公孫皇后與宣帝除去公開一齊出面,極少在私下裡見面。

  而且因為齊宣帝尚且年幼的關係,二人雖然舉辦了宴請百官,大婚的儀式,卻遲遲沒有洞房。

  所以她對宣帝的感情很是複雜,一度是家族皇后的使命,一度是憐憫,一度是恨。

  但此刻的恨意已經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許太后已經高高在上,掌握了後宮的生殺大權,自己被對方扔在含元殿內照看一個死人,都只能跪在地上磕頭言謝。

  如此一來,公孫皇后不敢想像,日後的自己會面臨什麼樣的生活。

  況且宮中的風聲正盛,人人都在傳這次祭天大典結束,許太后就會順理成章的接替皇帝的事務。

  真等太后登基稱帝,成為歷史上的第一位女皇,自己連被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了。

  「咔嚓。」

  公孫皇后低頭沉思的瞬間,靈柩上忽然傳出一聲異響,她滿面驚愕的抬起頭,有些驚恐的看向棺木處。

  在想到棺材板下的人是誰後,公孫皇后花容失色,站起身子,一步步的向後退去。

  當她背靠在門板上,退無可退後,寂靜而又清冷的含元殿,幾乎快成了壓垮她緊繃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知為何,公孫皇后的腦海里浮現了一張人臉。

  伴隨著門扣聲響起,就像是虔誠的祈禱有了回應,公孫皇后背靠著的厚重殿門猛然打開,她臨時想到的那個男人竟真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果然是這裡嗎?」

  解開門鎖,開啟殿門的許清只來得及感嘆一句,就感受到一具軟嫩香酥的玉體沖入懷抱。

  看到女子裙裳上的鳳凰圖制,許清便想明白了懷中女子的身份,原本打算推出公孫皇后的雙手也僵在了空中,轉而摟住了皇后的香肩,輕輕的拍了拍,以示安慰。

  重活第二世的許清,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娃娃,他知道公孫皇后雖然貴為皇后,但與小皇帝成親,嫁入後宮長生殿時年僅二十三歲。

  先皇駕崩,太后監政掌權三年,才過二十六歲誕辰的公孫皇后正值韶華。

  從未出過大家宅院的她,其實就是一個未經世事,只懂得一些簡單權謀的小姑娘。

  把一個小女孩和死人放在一塊,待上一夜,肯定會讓她害怕。

  「沒事了。」

  聽到許清的安撫,皇后更是崩潰的哭出了聲,但因為害怕自己的聲音引來巡視的禁軍護衛,她趕忙將許清拉進殿內,四下觀望無人後,才悄悄推上了殿門。

  「許……許清,你怎麼會來這裡。」

  公孫皇后拭去了淚痕,猶豫片刻,才稱呼起許清的姓名,問他來此的目的。

  眼下的她在為宣帝守靈,是大齊王朝的皇后,不再是許清寢宮裡的那名侍女了。

  不過當許清把拿到鑰匙的前因後果說給公孫皇后聽後,後者這位瑩瑩俏麗的女子臉上浮現出些許驚詫,隨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轉而神色麻木的立在原處,像是遭到了極大的打擊。

  等許清輕喚了她兩句,這位眉如細畫,膚如凝脂的丰韻少婦才緩過神來,失聲問道:「蓮華君,她……是她命手下女官把鑰匙給的你嗎?」

  「是的,每間宮殿的銅鎖幾乎都是特製,我在外面試了試……就含元殿的鎖能被這把鑰匙打開,就是不知道蓮華君為何要大費周章,做這件事情。」

  許清的神色有些疑惑不解,但他清楚對面的公孫皇后也與自己差不到哪裡。

  所以他整理思緒,說道:「之前我許清答應過你,不會讓你在宮中受委屈,所以你就跟著我回到屋子裡,等天快亮的時候再回來吧。」

  雖然皇后出入自己的住所有傷風化,但許清覺得蓮華君給了自己鑰匙,一定是在默許他把公孫皇后帶出去。

  有太后姑姑在背後撐腰,自己做什麼都不算過分。

  「你……」

  公孫皇后沉默片刻後,看著許清面容定格了許久。

  她絕美的臉龐忽然閃過一絲落寞之色,伸手撩起了幾縷散落在額邊的碎發。

  被公孫皇后用美眸凝視的許清,有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你覺得我怎麼樣?」

  許清本以為這公孫皇后要與自己坦誠以待,說些秘密出來,聽對方道出這麼一句摸不到頭腦的話後,微微皺眉。

  「挺蠢的。」

  公孫皇后山巒迭起的胸脯微微浮動,她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宣帝靈柩,說道:「在伱來之前,這靈柩棺材裡傳出了動靜,本宮有些害怕……你替本宮去查驗一下虛實。」

  「喂,我好心來含元殿裡幫你避禍,你卻拿皇后的身份來壓我?真當我好欺負是吧?」

  許清對公孫皇后的態度十分不滿,甚至有了扭頭就走的想法和衝動,可誰知道這皇后就像是認死理了一樣,伸出皓白如玉的縴手,死死攥緊了他的衣袖不放。

  「本宮知道你不會武功,你要是不幫本宮去看清楚靈柩里的情況,本宮就……就在這殿裡大喊大叫,把周圍禁軍和宮女太監都吸引過來。」

  許清冷冷的看著公孫皇后,雖然他知道太后一定會把任何事都壓下去,但比起大典後續的麻煩事,明顯還是開棺驗屍更省心些。

  所以許清冷聲道:「我看完棺槨里的東西無誤,就回去了,你自己在含元殿待到天亮吧。」

  公孫皇后輕咬薄唇,低垂的濃睫輕顫,應了一聲。

  「好。」

  許清轉過身子,朝著宣帝擺放的靈柩大步走去。

  來到這座楠木棺材前,許清忽然注意到棺材上的楠木木板與棺身有了一絲輕微的縫隙,而且四周用來封棺的油脂也在這道細密的裂痕旁斷開了。

  難道這座棺材裡真有異動?不是公孫皇后擔驚受怕後的謊言?

  按照京城中工匠的水平,是不可能在給帝王封棺時,出現這種顯而易見的失誤,除非他全家都不想活了。

  思考中的許清感到腦後傳來一聲悶響,隨即眼前一黑,向前倒了過去。

  ……

  在許清身後,握著厚重燭台的公孫皇后不由得渾身一震,白潔的額頭上冒出縝密的汗珠。

  頭一次行兇的公孫皇后只覺得耳根和脖頸滾燙,心跳不已。

  她緊咬朱唇,在做足了思想準備後,將手中的燈台放置在別處,轉而上去將許清翻身,抱了上去,讓他能靠在棺木上。

  「只能,只能這樣做了……」

  與許清所想不同的是,公孫皇后在問清楚鑰匙的由來後,就明白了自己眼下的唯一出路。

  太后勢大,嫁入宮中的自己連公孫家都不能依靠,只能活在對方的威嚴下。

  可要是,自己懷上了龍種……

  公孫皇后芳心微亂,臉上泛起了羞惱的紅暈,她像是賭氣一般拉開了許清的衣帶,隨後解開衣裙。

  看過連環畫,接受過宮中婆婆教導的公孫皇后雖然明白巫山雲雨是怎麼回事,但她此前卻從未經歷過,仍是一知半解,找不到門道。

  直到「噗」的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