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郡主的來歷

  第101章 郡主的來歷

  這位氣質不輸沈霜序的少女露出溫婉純良表情,將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紙面遞給了許清。

  她注目珍惜的模樣也勾起了許清的好奇心,聽說丹陽郡主的生活奢靡至極,到底什麼樣的寶貝能被這位郡主奉若珍寶?

  「今夜睡覺時,哥哥把它墊在枕上入眠,肯定能幫到哥哥的忙。」

  「紙」的色澤沉澱較深,大片區域呈油麵的墨綠狀。

  光是看這上面的顏色,就不太像是強身健體的好東西。

  「你是想幫我?還是想害我?」

  丹陽郡主嘻嘻一笑,與許清四目相對,嬌聲道:「嬋兒想做哥哥的女人,更想被哥哥填的滿滿當當……哥哥要是死了,這世上很多的事情都變得無趣了。」

  「呵。」

  許清的眼瞳縮了一縮,但他也沒當著丹陽郡主的面子將「寶貝」撕碎扔掉。

  丹陽郡主邁動著羊脂玉般的白嫩美腿,從許清的身側掠過,走到了御花園的門口。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驀然回首笑道:「哥哥,那狐裘不過是河東郡進獻的禦寒衣物罷了,這種款式的狐裘……嬋兒府上還有三條。」

  許清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自己上了這丫頭的當。

  那白狐裘原就是姑姑贈予自己的宮中物件,在備受太后和小皇帝關照的公主府上,自然有同批進獻的狐裘。

  丹陽郡主在素州見過陸晚禾的打扮,故意用狐裘來擾亂自己的思緒,偽造成欺負過對方的假象。

  她在故意激怒自己,勾引自己對她出手。

  「唔……雖然哥哥上了嬋兒的當,但今日的表現仍可以給七分。」

  丹陽郡主眯著那對炯炯有神,碧波流轉的眼眸,用羞澀的笑容點評道:「因為嬋兒最喜歡哥哥了。」

  看到許清的面色微變,丹陽郡主伸出一根白皙好看的玉指,放在了朱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哥哥,嬋兒這次進宮,還專門給你帶了禮物。」

  ……

  許清終究沒有撕掉丹陽郡主的東西,而是帶著它回到了寢宮。

  當他打開寢宮的屋門,也終於明白丹陽郡主口中的「禮物」是什麼。

  只見公孫皇后身披一件華麗的鳳袍,塗抹著清新淡雅的妝容,跪坐在門後不遠處。

  與前幾日有些不同的是,這位皇后的臉龐雖然精緻,有著如玉般的肌膚和婉約的身姿,但她面上的表情卻有些麻木不仁。

  原本嬌美絕倫的五官,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主人……」

  許清的歸來,並沒有讓她有絲毫的驚訝和喜悅。

  她只是按照先前的訓練念出稱呼,接著對許清行了一個額首貼地,五體叩拜的大禮。

  「你怎麼了?」

  許清一眼就看出了公孫皇后的不對勁,因為眼前女子的眸眼裡已經失去了光芒。

  從宮變那晚,僅過了短短兩日,是什麼催垮了這女人的骨氣?

  但公孫皇后並沒有應話,只有在得到了許清起身的命令後,才機械般的站了起來。

  「讓奴婢幫您更衣。」

  公孫皇后緩步靠近許清,試圖幫許清更替舊衣。

  許清在她伸手的一剎那,扼住了她的手腕,看清了伸過來的五根手指頭。

  「你的手,怎麼變成這樣了?」

  許清對公孫皇后的著裝打扮,仍保留有一定的印象,畢竟對方是他見到的第一位宮中貴人。

  他明明記得公孫皇后的手掌纖細,白嫩如玉,而且與太后和丹陽郡主的喜好一樣,留有不長不短的美甲。

  可現在的公孫皇后與先前判若兩人,不止變得跟玩偶一樣,就連那指甲也被盡數剪掉。

  更讓許清感到詫異的是,公孫皇后的幾根手指頂部居然被細薄的紗帶包裹,仍能從滲透血跡的地方看到傷口。

  「奴婢……」

  公孫皇后微微垂眸,並沒有回答許清的打算。

  兩日的遭遇已徹底磨滅了公孫皇后的驕傲和希望,只要不回到那個可怕的溶洞裡,她什麼都願意做。

  「是丹陽郡主?」

  即便公孫皇后不想作答,但在許清試探性的問話下,她的身體出現了本能的反應。

  不僅整具身體微微發顫,就連原本波瀾不驚的眼瞳里也出現了劇烈的波動。

  「我不敢……不,是小狗不敢了,饒了……求求夫人放過我。」

  公孫皇后的手也在不斷的抖動,她眼中的恐懼像黑洞一樣深邃,仿佛要吞噬看到的一切。

  她口裡的自稱也在不斷變換,唯一沒變的……是對丹陽郡主的害怕。

  雖然許清並不覺得公孫皇后是個好人,現在的下場也是咎由自取,應了成者王侯敗者寇的句意。

  但丹陽郡主的危險程度遠超他此前認識的任何一人,而且從某種角度而言,這女人似乎比白蓮教更加可怖和棘手。

  所以了解丹陽郡主的信息,就成了眼下必須要做的事情。

  可惜掌握承軒坊的沈氏,如今正深居在沈家,自己想見也見不到。

  「這裡沒有丹陽郡主,是我的地盤。」

  許清試圖安撫公孫皇后焦躁不安的情緒,讓她說出有用的信息。

  公孫皇后出自於京城的望族,與小皇帝做了三年的夫妻,應該對丹陽郡主有一定的了解。

  可公孫皇后在聽到丹陽郡主的名頭後,仍舊無法保持冷靜,完全在喃喃自語,說著一些求饒道歉的軟話。

  「啪!」

  意識到口頭上的說辭無用後,許清給了這位皇后第二個巴掌。

  刺痛明顯能讓公孫皇后恢復些許清明,她突兀的愣在原地,停下了方才神志不清的碎碎念。

  「你被她送到了我這兒……若接下來不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會把你原封不動的退回去。」

  雖然許清不知道丹陽郡主對公孫皇后做了什麼,但從公孫皇后的反應來看,這種威脅最能使對方冷靜下來。

  果然,一切如許清所想的那樣,公孫皇后的面色變得蒼白,緊緊地咬著下唇,試圖讓自己不再崩潰。

  「知道我是誰嗎?」

  「嗯……你是許太后的親侄,許清。」

  許清聽到回答放下心來,看來這位皇后能恢復正常。

  「你了解丹陽郡主嗎?」

  公孫皇后的眼神有些異樣,但她最終還是克服了恐懼,顫聲答道:「我原以為自己了解她,但李錦兒她……她不是人。」

  許清濃眉微挑,等待公孫皇后繼續說下去。

  「她是宣帝的親姐,也是先皇臨幸孫尚儀的第一胎……後來太后接宣帝入宮時,她被孫尚儀帶入了京城,單獨養在了宮外的府宅內。」

  「姑姑只接了小皇帝一人入宮?」

  許清的心中有些疑問。

  從太后對丹陽郡主的關注和照拂來講,後者是通過何種途徑得到太后的賞識?

  公孫皇后深吸了一口氣,喘著香息說道:「李錦兒原先默默無聞,誰都知道她只是一個贈物,對她和孫尚儀都沒有太多的關注。」

  回憶到這裡,公孫皇后的心中一痛。

  在偌大的京城裡,就她們公孫家對這位落魄的皇女有所幫助,那時的李錦兒也不像今日這般瘋狂。

  「但在宣帝受太后傳召,入宮沒幾天後……孫尚儀就死在了那間院子裡,當時的案子轉接大理寺,刑部,禁軍。因為關乎皇家顏面,最後是由太后親自插手,將這件事平息的。自此之後,李錦兒就被接到了皇宮,在宣帝上位時被封為丹陽郡主,賞賜了公主府的府邸。」

  公孫皇后說道:「正是從喪母這件事開始,她就變得喜怒無常,性情大變,再也沒有初入京城時的樣子。」

  公孫皇后對丹陽郡主的了解,比許清想的還要詳細。

  許清也從她的口裡,知道了許多皇室秘辛。

  「而且整個……整個公主府都是太后默許,讓丹陽郡主私設的領地。」

  再度提到敏感的話題,公孫皇后的嬌軀緊繃,渾身顫慄。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身上來回爬繞般,讓她神經緊繃,喘息也變得厚重。

  「先皇駕崩,太后執掌後宮權利後,一眾的皇親國戚,以李姓為首的權貴們……就被太后軟禁在了京城裡。」

  「哦?」

  許清有些驚訝,因為這事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先皇駕崩當日,縣王李惠安不滿太后外戚干政,曾從京城附近的封地舉兵起事。太后在鎮壓完這件事後,就命所有擁有封地的王侯不得返回封地,必須要吃住在京城內。」

  古代的皇權,就是權力高度集中的中心,專權專制的代表。

  許清並不關注這位太后姑姑的做法,但他對丹陽郡主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十分好奇。

  「軟禁皇親國戚,和丹陽郡主有什麼關係?」

  公孫皇后的手心冒汗,她雖然極力控制,可恐懼仍能從眼神中透露出來。

  「丹陽郡主的公主府,每月都會舉辦盛大的聚會。那些聚會的規模遠勝宮中祭祀,且奢侈至極,荒淫無度,集中了大齊一等一的權貴名流。」

  公孫皇后緩聲解釋道:「持續一天一夜的集會,比尋常的節日還要熱鬧,發生的事情往往會成為當時熱議的話題。」

  許清對公主府上的盛宴有所耳聞,但他遠想不到,這東西竟會比自己想的還要誇張。

  聽著公孫皇后的一番述說,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酒池肉林,金碧輝煌的宴會場景。

  「這其實是太后用來操控,穩固李氏皇親和世家大官的手段。朝堂上被叫的上名號的人,基本都參加過丹陽郡主的聚會,連宰相首輔,三公九卿也不例外。」

  許清漸漸明白了,丹陽郡主的崛起其實與自己姑姑有著莫大的關聯。

  表面上的郡主是一位刁蠻任性,蠻橫無理,心機頗深的女子。

  不僅主持著京城最為糜爛的宴席,還欺壓著京城百姓,成為了一位名副其實的惡霸。

  但丹陽郡主再兇狠,也只是自己姑姑擺在檯面上的連線木偶,專門替太后控制擁有皇室血統的人,調和大官們的關係。

  「她會在公主府里,把姿色靚麗,年紀輕輕的妙齡少女訓成美釹犬,供宴席上尋樂……」

  「伱手上的傷,就是她折騰的吧?」

  公孫皇后說到這裡,許清就算再傻,也能猜出對方落在丹陽郡主手上的遭遇。

  看來這位尊貴的皇后飽受屈辱,才會變成今日這副模樣。

  「我……」

  公孫皇后的眼中擠出淚花,不多時,她的眼淚已經濕潤了整個臉頰,抽泣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公孫皇后的肩膀顫抖著,哭聲里充斥著悲傷和無助。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不要把我退回去。我出來的時候聽她與其他人說,接下來訓成的人要被送到虎豹騎的軍營里,我不要,不要……」

  雖然許清只與丹陽郡主見過一面,但他也能猜到,這一定是對方故意做出的惡作劇。

  公孫皇后參加過朝中的祭典和重大節慶,姑姑既然留了她的性命,就代表她還有自己的用處。

  丹陽郡主的聰明之處就在於,她只是點到為止,就能讓公孫皇后聯想到軍營里的下場,從此變得服服帖帖,再也不敢不聽話。

  「你放心,只要乖乖聽我的話,你自然會在我的庇護下。」

  許清並不想把這些話說清,只是借用這件事情讓皇后安穩下來。

  但是公孫皇后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或者說她現在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想要活下去,就要對面前的男人百依百順。

  盡心盡力的服侍對方,總好過被送去軍營,亦或是淪為宴席上的玩物。

  「許……主人。」

  許清低下頭,碰巧看見公孫皇后正的眼角閃爍著亮晶晶的淚花,乞求般的拽住了自己的褲腳。

  「我什麼都可以做……」

  「那就去把衣服換了,洗澡水打了。做好侍女的本職工作,我不會為難你。」

  許清冷淡的吩咐完,就掙脫了公孫皇后的手,坐到了內室的椅子上。

  他把丹陽郡主送給自己的「寶貝」拿了出來,在在燭燈下照耀了許久。

  公孫皇后見許清對自己的態度如此冷淡,心中有了十足的落差感。

  她明明記得前兩日的時候,對方還對她的美色垂涎三尺,即便在人多眼雜的鳳駕上,也一點都不老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