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人心思動

  第769章 人心思動

  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有關嚴世蕃著急忙慌地跑到太醫院,尋求太醫為嚴嵩診治的消息,便流傳了出去。

  如同在平靜的水面,投入一顆重磅炸彈一般,這一消息,很快便掀起了軒然大波。

  朝野上下,對於嚴嵩的病情也有著諸多猜測。

  眼下,最為流行的有兩種說法,一是嚴嵩偶感風寒,安心調養數日即可,二是嚴嵩肺癆復發,將命不久矣。

  在這一消息逐漸流傳開來以後,有人高呼蒼天有眼,報應不爽,當即大宴賓客,用以慶賀,還有的人,選擇閉門謝客,惶惶不可終日。

  除了以上這兩類人以外,更多的人,則是在暗中窺伺著事情的發展,在事態沒有徹底明朗之前,他們絕對不會輕易表明自己的態度。

  畢竟,嚴嵩在內閣首輔的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年,積威甚重,文武百官對其畏之如虎狼。

  誰也不知道,嚴嵩這次能不能夠挺過去,萬一他和以往一樣,挺過去了呢?

  到時候,輕易站隊的自己免不了遭受清算,原本大好的前程,將就此毀於一旦。

  儘管如此,還是有人秉承著趁早站隊,好摘取勝利果實的想法,跑到最有機會,繼任內閣首輔的徐階那裡表明忠心。

  傍晚,徐階位於京城的宅邸。

  此時,書房內,傳來戶部右侍郎王廷略顯急切的聲音。

  「徐閣老,在來之前,下官已經查清楚了,確有其事!」

  「那嚴世蕃一大早就跑到太醫院,將李太醫請進了嚴府診治,而且據目前打探到的消息來看,嚴嵩多半是肺癆復發,活不了多久了!」

  王廷在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頓,又繼續補充道:「徐閣老,您不妨好好想想,倘若嚴嵩的病情不重的話,那嚴世蕃又怎麼會一大早就跑到太醫院,請太醫上門診治?」

  「依下官看,多半是那個前去診治的李太醫,收了嚴家的銀子,答應幫助嚴嵩隱瞞病情。」

  徐階在耐心聽完王廷的一番分析後,點了點頭,出言應和道:「嗯,暫時不排除這個可能,上次嚴嵩病重的時候,也是這位李太醫幫助其隱瞞病情的。」

  眼見自己的分析得到徐階的認可,王廷的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激動之色。

  隨後,只見其將目光從徐階的身上收回,出言催促道:「所以徐閣老,您不能再猶豫了,要是錯過這次機會的話,下一次就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了?」

  「咱們的人已經準備好了,到時候只等您一聲令下,就可以將嚴黨連根拔起,還大明朝一個朗朗……」

  王廷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徐階出言打斷了:「不用著急,先看看情況再說,等到明天就可以知道,嚴嵩的情況究竟如何了。」

  徐階說完,又看向王廷所在的方向,沉聲吩咐道:「吩咐下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擅自行事,聽明白了嗎?」

  「是,徐閣老!」

  眼見徐階已經做出決定,縱使王廷心有不忿,也只能點頭稱是。

  在這之後,徐階將目光從王廷的身上收回,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事不宜遲,你趕快下去,把這個消息通知其他人!」

  「是,徐閣老,下官這就告退!」

  王廷在向徐階躬身行禮後,便邁步離開了房間。

  ……

  待王廷離開以後,只見徐階從座椅上緩緩起身,此時,在徐階的臉上滿是莫名的神色。

  對於王廷先前所提出的猜測,徐階其實已經信了大半,只是出於慎重起見,方才遲遲未做決定。

  「難不成,我徐階的機會要來了嗎?」

  一想到自己有機會坐上,那把只有內閣首輔才能夠坐上的椅子,徐階的呼吸,就不由得變得急促起來。

  「徐階,不要著急,再等等,等到明天,一切就能夠見分曉了!」

  在如此勸慰自己一番後,徐階那顆愈發躁動的心,也逐漸平息了下來,在深吸一口氣後,徐階又恢復到了平常的狀態。

  就在這時,從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隨後,只聽管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老爺,這裡是大少爺給您寫的回信!」

  在得知徐璠給自己寫的回信送到以後,徐階清了清嗓子,如此吩咐道:「進來!」

  話音落下,只聽『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不多時,管家邁步走了進來。

  管家在進入書房以後,未作絲毫猶豫,當即看向徐階所在的方向,從袖中將信封取出,恭敬道:「老爺,這裡是大少爺遣人給您送來的信!」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在從管家的手中接過信封以後,只見徐階將目光收回,擺了擺手,頗為隨意地吩咐道。

  「是,老爺!」

  眼見自己此行的任務已經順利達成,管家也沒有過多停留的意思,向徐階拱了拱手,然後便離開了書房。

  管家在離開時,還順帶著將房間的門,也給一併帶上了。

  在這之後,徐階來到書案後坐下,將手上的信封拆開,分外專注地瀏覽起了上面的內容。

  「父親,近來身體可好,您先前在信中提到的海貿憑證一事,孩兒已將其如實告知族長。」

  「族長在看完信後,便立刻召集族人商議此事,孩兒也按照您的吩咐,當著族內眾多長老的面,力勸其不要再大肆兼併土地,並詳細敘述了海貿所能夠帶來的利潤……」

  在將信中的內容瀏覽完畢後,徐階的臉上滿是喜不自勝的表情。

  隨後,只見其將手上的這封書信放至一旁,輕撫鬍鬚,自顧自地說道:「好,好啊,璠兒,等父親了結了這邊的麻煩事,一定好好補償你!」

  「還好當初沒有急著跟家族劃清界限,不然的話……」

  在徐階看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先是自己有可能更進一步,坐上內閣首輔的位置,再然後,家族也在逐漸轉型之中。

  「哈哈,今天可真是雙喜臨門啊!」

  「嚴嵩啊嚴嵩,咱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也是時候畫上一個句號了,放心吧,到時候我會留伱一命的!」

  徐階在說到這裡的時候,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臉上滿是堅毅之色。

  ……

  類似的戲碼,也在京城內其他的地方上演著,與此同時,高拱位於京城的宅邸。

  房間內,高拱與張居正相對而坐。

  相較於一臉淡然的張居正,此時的高拱,則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畢竟,倘若嚴嵩真的如同傳聞中所說的那樣,病重的話,那麼自己也能夠更進一步,坐上內閣次輔的位置。

  隨後,只見高拱將手上的茶杯放下,看向張居正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對於目前的情況,你是怎麼看的?」

  張居正聽聞高拱此話,搖了搖頭,緊跟著開口道:「目前下結論還為時尚早,在形勢尚未明朗之前,還是不要有所動作為妙。」

  張居正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等到明天,情況就明朗了。」

  在聽完張居正的勸誡以後,只見高拱的臉上滿是莫名的神色,搖了搖頭,自顧自地說道:「是啊,等到明天,一切就都明朗了!」

  對於高拱來說,自己都等了這麼長的時間了,也不差這麼一天兩天。

  「內閣次輔啊……」

  隨後,高拱仿佛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看向張居正所在的方向,饒有興趣地詢問道:「對了,你上次說,禮部尚書李春芳願意加入咱們,共同謀劃變法,你是怎麼說服他的?」

  張居正聽聞高拱此話,也沒有隱瞞的意思,在回憶片刻後,不緊不慢地開口道:「李春芳此人雖才華橫溢,但性情溫和,且不善決斷,倘若不逼他一下的話,他是不會做出決定的。」

  高拱聞言,挑了挑眉,看向張居正所在的方向,又繼續追問道:「所以呢?」

  迎著高拱那滿是好奇的目光,張居正在沉吟片刻後,緩緩道:「我只是跟他單獨聊了聊,並順帶著借用了一下,高閣老您的名頭而已!」

  「我對他說,你知道了這麼多內情,要是你不加入的話,往後哪怕你入閣,我和高閣老也會不顧一切地,把你從內閣趕出去,內閣不需要尸位素餐的人來占位置!」

  高拱在聽完張居正的敘述後,端起桌上的茶杯輕啜一口,出言詢問道:「你會這麼做嗎?」

  待高拱的話音落下,張居正並未立刻作出回應,許久,其方才回過神來,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會。」

  在得到張居正肯定的答覆以後,只見高拱的臉上流露出悵然的神色,其在思襯許久後,一臉鄭重地看向張居正所在的方向,沉聲道。

  「太岳兄,我高拱想求你一件事!」

  「高閣老但說無妨便是。」

  張居正明顯沒有預料到,高拱會說出這樣一番話,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驚訝之色,如此應聲道。

  「等到嚴閣老致仕以後,便輪到徐閣老了,徐閣老之後,就輪到我了,我只希望有朝一日,當我背離初心的時候,希望你能夠毫不留情地對我出手。」

  「高閣老,您……您這是?」

  張居正聽聞高拱此話,猛地從座椅上起身,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震驚之色。

  ……

  此時的高拱,仿佛沒有察覺到張居正的目光一樣,自顧自地說道:「內閣首輔這個位置,可不是這麼好坐的,有道是官場無朋友,朝事無是非,說到底,無非利害二字!」

  「而替朝廷辦事,功過非常人所能論之,在這個位置上待久了,心中難免會生出一些不必要的想法。」

  高拱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又繼續道:「嚴閣老就是最為鮮活的例子,其初入仕途時,仗義執言,清廉自守,曾一度遭到貶斥。」

  「可自從他坐上內閣首輔的這個位置以後,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便開始無所不用其極,結黨營私,媚上欺下,放縱下屬肆意盤剝百姓,使得國事日漸敗壞,百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所以我希望,有朝一日,在我高拱背離初心的時候,你能夠站出來,將我扳倒,然後取而代之!」

  在聽完高拱這番吐露心跡的話以後,張居正久久未曾言語,此時的張居正心中,滿是對高拱的敬意。

  眼下高拱還沒有坐上內閣首輔的位置,便有如此的覺悟。

  而自己呢,倘若把自己放到高拱的這個位置,自己能夠做到這些嗎?

  時間就這麼緩緩流逝,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只見張居正回過神來,看向高拱所在的方向,許下了承諾。

  「肅卿兄,你放心吧,倘若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我張居正會站出來,將你扳倒的!」

  「嗯。」

  眼見張居正同意了自己的請求,高拱整個人也鬆了一口氣。

  隨後,或許是覺得房間內的氣氛有些過於壓抑了,高拱將目光從張居正的身上收回,順勢轉移起了話題。

  「對了,我聽說你十分看好,那位考中會元的徐時行?」

  對於這一問題,張居正也沒有迴避的意思,點了點頭,出言應和道:「嗯,沒錯,我很看好這個徐時行,在這之前,我詳細了解過此人的事跡。」

  「這個人出身於南直隸,那裡文化興盛,且商業繁榮,或許是被蘇州知府徐尚珍,悉心教導的緣故,在徐時行的身上,既有官場上的嚴謹,同時也有商賈的精明。」

  「倘若能夠悉心培養的話,日後必定能夠成為變法的一大助力!」

  「嗯。」

  高拱在應聲後,一臉擔憂地看向張居正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對了,近來京城內那些有關你的流言……」

  張居正似乎對此並不在意,只是頗為隨意地擺了擺手,緊跟著開口道:「無妨,有道是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我只需要問心無愧即可!」

  隨後,張居正話鋒一轉,又繼續道:「況且,陛下那邊,不會就此事坐視不管的。」

  高拱對於張居正的話也很是認同,在沉吟片刻後,出言應和道:「嗯,是啊,陛下那邊,不會眼睜睜地看著這種事發生的!」

  在這之後,眼見天色已晚,張居正適時從座椅上起身,向高拱辭行。

  「高閣老,時候不早了,在下就先告辭了!」

  「嗯。」

  由於知道張居正在為接下來的殿試做準備,因此,高拱也沒有出言挽留的意思,在應了一聲後,便親自送張居正離開。

  ……

  紫禁城,乾清宮外。

  此時,李太醫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乾清宮,臉上滿是最惴惴不安的神色。

  儘管在這之前,他已經提前預想到了這種情況,但當其真正發生的時候,他還是感到有些無所適從。

  在結束太醫院的當值以後,李太醫便馬不停蹄地返回了家中休息。

  自從他去往嚴府,替嚴嵩診治以後,便有無數人想要從他的口中,探聽到嚴嵩的身體狀況。

  李太醫心知,眼下無論自己說什麼都不會有人相信,人們只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因此,在經過深思熟慮以後,李太醫堅持對外宣稱,嚴嵩的身體並無大礙,只不過是偶感風寒而已。

  如此一來,那些想要趁此機會做些什麼的人,便會認為他迫於嚴家的威勢,亦或者是收了嚴家的好處,從而幫助嚴嵩隱瞞病情。

  不過這也情有可原,畢竟,一個小小的太醫,與嚴家這個龐然大物比起來,太過於渺小,無論如何,也只能乖乖就範。

  而那些想要讓嚴嵩繼續當內閣首輔的人,在得知這一消息後,也能夠鬆一口氣。

  換算下來,自己哪一方都沒有得罪,等到風頭過去,便辭去太醫院太醫的官職。

  然後用餘生去完成自己,一直想要做的一件事——即編纂一本世間各類草藥的大全,懸壺濟世,解除天下百姓的病痛。

  「唉,莫名其妙就來了這乾清宮,先前的那位公公,也不說要等多久……」

  正當李太醫思緒翻飛之際,只見呂芳邁著悄無聲息的步伐,來到了他的面前。

  在認出來人的身份以後,李太醫的臉上滿是惶恐不安的神色,連忙俯下身體,畢恭畢敬道:「在下,見過呂公公!」

  呂芳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在上下打量了李太醫一番後,方才開口道:「待會兒陛下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知道了嗎?」

  李太醫聽聞呂芳此話,當即低下頭,不住應聲道:「是,呂公公!」

  隨後,只見呂芳將目光從李太醫的身上收回,在沉吟片刻後,出言吩咐道:「嗯,隨咱家過來吧!」

  待話音落下,李太醫亦步亦趨地跟隨著呂芳的步伐,拾階而上,邁步踏上了乾清宮的階梯。

  在進入乾清宮以後,只見呂芳看向此刻正坐於龍椅之上的嘉靖,恭敬稟報導。

  「陛下,前去為嚴閣老診治的李太醫到了!」

  「嗯。」

  在這之後,呂芳來到嘉靖的身旁站定,如同一尊雕塑一般。

  李太醫見此情形,未作絲毫猶豫,當即『撲通』一聲跪伏於地,沉聲道:「微臣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坐於龍椅上的嘉靖聞言,只是瞥了李太醫一眼,在略微頷首後,出言吩咐道:「嗯,起來吧!」

  「謝陛下!」

  在得到嘉靖的應允後,李太醫方才從地上緩緩起身。

  在察覺到皇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後,李太醫的臉上滿是忐忑不安的神色,心跳也加快了許多。

  就在這時,只聽嘉靖那不含一絲情緒的聲音響起:「朕聽說你今天早上,跑去嚴府為嚴閣老診治了,朕問你,嚴閣老的情況如何?」

  李太醫聽聞嘉靖此話,不由得冷汗直冒,其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後,方才俯下身體,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啟……啟稟陛下,據微臣的診斷,嚴……嚴閣老脈象平穩,呼吸順暢,壓根就沒病!」

  待李太醫的話音落下,侍候在嘉靖身旁的呂芳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當即失聲道:「什麼!」

  隨後,呂芳猛地反應過來,一臉歉意地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

  而嘉靖對此並不在意,只是將目光轉向李太醫所在的方向,挑了挑眉,出言追問道:「李太醫,你能夠保證,你剛才說的這句話屬實嗎?」

  李太醫聽聞嘉靖此話,當即神色一凜,沉聲道:「陛下,以微臣行醫多年的經驗來看,嚴閣老的確沒有生病,這一點,微臣可以用微臣的項上人頭來擔保!」

  在從李太醫的口中,得知嚴嵩其實並沒有生病的這一事實以後,饒使是嘉靖,臉上也不由得閃過一絲驚訝之色。

  嘉靖並不擔心,李太醫說謊欺騙自己,因為欺君之罪的後果,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旋即,只見嘉靖收斂心神,又繼續詢問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要對外宣稱,嚴閣老只是偶感風寒?」

  李太醫聽聞嘉靖此話,當即哭喪著臉,將自己腦海中的盤算盡皆說出:「陛下,實不相瞞,微臣是為了自保,無論嚴閣老背地裡是何盤算,都不是微臣一個小小的太醫能夠摻和進去的!」

  「倘若微臣對外宣稱,嚴閣老只是偶感風寒的話,既坐實了嚴閣老生病這一事實,又能夠為自己留得一條後路,畢竟,這種小病只需略微調養就能夠痊癒。」

  在聽完李太醫的這一番敘述後,只見嘉靖的臉上浮現出莫名的笑意,挑了挑眉,出言打趣道:「你倒是想得周全!」

  「行了,接下來沒你什麼事了,這件事就到這裡,接下來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朕找你問過話,明白了嗎?」

  「遵命,陛下!」

  待嘉靖的話音落下,只見李太醫臉上滿是感激涕零的神色,當即跪伏於地,磕頭如搗蒜。

  李太醫知道,自己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只要自己接下來守口如瓶,不對任何人提及受到陛下召見一事,往後的事,都與自己無關了。

  隨後,只見李太醫鼓起勇氣,看向嘉靖所在的方向,出言請求道:「陛下,微臣有個不情之請!」

  嘉靖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意外之色,挑了挑眉,緊跟著吩咐道:「哦,說吧!」

  「陛下,等這件事情結束以後,微臣想辭去太醫院太醫的官職,微臣心裡一直都有一個夢想,那便是編纂一本世間各類草藥的大全,用以解除天下百姓的病痛,還望陛下成全!」

  李太醫說完,便異常鄭重地拜伏於地,等待著嘉靖的回應。

  嘉靖聞言,在沉吟片刻後,點了點頭,緩緩道:「嗯,懸壺濟世,救黎明百姓於水火之中,難得李太醫有這份志向,朕准了。」

  「不過太醫院太醫的官職,朕可以為你保留,往後有需要太醫院協助的地方,儘管言語一聲便是!」

  「微臣叩謝皇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