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兒臣一定會當好這個皇帝的!

  在面對嘉靖的時候,朱載圳其實是十分恐懼的。

  因為他覺得,無論做什麼都瞞不過嘉靖的法眼,自己在嘉靖的面前,沒有半點秘密可言。

  更何況,在不久前,嘉靖還親自派東廠的人,去往自己的封地德安,將玄光寺內的和尚,以及那些與整件事情有所關連的人,盡數滅了口。

  因此,縱使朱載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他那略微顫抖的身體,還是出賣了他。

  而嘉靖似乎對此毫無察覺一般,只是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朱載圳的頭。

  正當朱載圳對此感到無所適從,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之際,只聽嘉靖那異常平淡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朕問你,去封地就藩的感覺如何?」

  朱載圳明顯沒有預料到,嘉靖會毫不掩飾地向自己提出這個問題,在猶豫許久後,朱載圳方才回過神來,低下頭,小心翼翼道。

  「回父皇,實不相瞞,兒臣在剛離開京城的時候,感到十分不習慣!」

  「哦,不習慣?」

  嘉靖聽聞朱載圳此話,臉上滿是好奇之色,挑了挑眉,示意朱載圳繼續說下去。

  朱載圳見此情形,心知自己先前定下的策略,已然奏效。

  接下來只需要順著這個方向,繼續說下去,向父皇示弱,表明自己絕沒有那方面的野心就行了。

  想到這裡,只見朱載圳強行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之色,在腦海中組織好語言後,方才繼續道。

  「是的,父皇,自從兒臣離開京城,去往封地就藩以後,以往那些想方設法,上趕著巴結兒臣的官員,一下子就沒了蹤影!」

  「兒臣真正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人情冷暖,最開始的時候,兒臣對此事感到頗為憤慨,甚至下定決心,日後要是有機會回到京城,一定要狠狠收拾他們!」

  朱載圳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話鋒一轉,又繼續補充道。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兒臣也明白了,反正兒臣已經就藩,京城內的那些是非,又與兒臣有什麼關係呢?」

  「自那以後,兒臣便時常流連於山水之間,日子倒也過得悠哉,父皇,您知道嗎,在兒臣的封地里,有一條河,河中的魚肉質肥美,且十分容易垂釣,兒臣只需要……」

  朱載圳似乎對此頗有心得,開始喋喋不休地向嘉靖講述起了有關這方面的技巧。

  當朱載圳反應過來時,才猛地發現,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說了很久了,而嘉靖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傾聽的姿態,像這樣的場景,是以往從未有過的。

  在這之後,只見朱載圳的面露惶恐之色,慌忙出言解釋道:「還請父皇恕罪,一說到這方面,兒臣就有些忘乎所以,要是父皇覺得……」

  朱載圳的話還沒說完,只見嘉靖的臉上浮現出欣慰之色,擺了擺手,示意朱載圳不必繼續往下說。

  「無妨,你說的那些,很有意思,改天朕也試試!」

  朱載圳聞言,臉上神色未變,但心中卻不由得閃過一絲愧疚,只見其低下頭,無聲自語道:「父皇,兒臣不是有意要欺騙你的,兒臣只是想在父皇您百年之後,承繼大統!」

  「放心吧,兒臣一定會當好這個皇帝的!」

  正當朱載圳暗下決心之際,只聽嘉靖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嗯,朕接下來還有事情需要處理,你可以離開了!」

  朱載圳聞言,當即神色一凜,『撲通』一聲跪伏於地,沉聲道:「是,父皇,兒臣這就告退!」

  在朱載圳看來,自己的策略,執行得相當成功,嘉靖必定已經相信了自己的說辭。

  正當朱載圳打算告辭離去之際,卻被嘉靖出言叫住。

  正當朱載圳為此感到一頭霧水之際,只聽嘉靖那異常平靜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

  「最近一段時間,你可以住在景王府內!」

  「多謝父皇,兒臣這就告退!」

  朱載圳聽聞嘉靖此話,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興奮之色,連忙俯下身體,向嘉靖躬身行禮道。

  在離開前,朱載圳仿佛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猛地頓住腳步,轉過身來,畢恭畢敬道:「對了父皇,兒臣特意為您準備了一些禮物,兒臣待會兒就遣人送來!」

  嘉靖聞言,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出言應聲道:「嗯,朕知道了!」

  ……

  在朱載圳離開乾清宮後,嘉靖臉上的表情驟然冷了下來,隨後,只見其轉過身來,看向一旁的呂芳,出言詢問道:「呂芳,你覺得景王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呂芳見此情形,頓時面色煞白,臉上浮現出惶恐不安的神色。

  旋即,只見其『撲通』一聲跪伏於地,支支吾吾道:「陛……陛下,奴……奴婢覺得,景王殿下……」

  嘉靖見呂芳遲遲不能給出回應,只得將目光從呂芳的身上收回,如此吩咐道:「行了,起來吧!」

  呂芳聞言,整個人頓時如釋重負,從地上緩緩起身,低下頭,恭敬應聲道:「多謝陛下!」

  在呂芳從地上起來後不久,只聽嘉靖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哼,這個孽障,他的那點小伎倆,還能瞞得過朕不成?」

  「朕當年玩這一套的時候,他還沒出生呢!」

  呂芳聽聞此話,當即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出言勸慰道:「陛下……」

  「哼,朕的兒子,朕再清楚不過了,此子心胸狹隘,睚眥必報,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他這麼做,無非是想要向朕示弱,讓朕放鬆警惕罷了!」

  嘉靖越說越起勁,只見其用手摩挲著龍椅上所雕刻的龍頭,頓了頓,又繼續道:「不過最起碼,他還算明白,自己是哪一方的,屁股該往哪坐!」

  一旁的呂芳聽聞嘉靖此話,當即出言應和道:「是,是啊,陛下,您說得沒錯,至少景王殿下,還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哪一方!」

  嘉靖聞言,瞥了呂芳一眼,旋即出言吩咐道:「走吧,呂芳,陪朕去一趟甘露宮!」

  待嘉靖的話音落下,只見呂芳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恭敬應聲道:「遵命,陛下!」

  在這之後,呂芳便亦步亦趨地跟隨著嘉靖的步伐,向著甘露宮所在的方向行進。

  ……

  在離開乾清宮以後,朱載圳便馬不停蹄地向著停放轎子的地方行進。

  此刻的朱載圳,臉上滿是歡呼雀躍的表情,對於他來說,不僅圓滿完成了既定目標,而且還能夠重新回到景王府居住。

  要知道,自明成祖朱棣「奉天靖難」以後,朝廷對待那些已經就藩的藩王便如防狼虎,平日裡不得私自離開封地,哪怕是出城給祖先掃墓,都需要提前請示朝廷。

  那些已經就藩的藩王,倘若沒有詔令的話,便終身不得回京,只能一輩子待在封地上!

  待朱載圳來到停放轎子的地方以後,早已等候在此的奴僕當即迎了上來,低下頭,畢恭畢敬道:「景王殿下!」

  朱載圳聞言,點了點頭,頗為隨意地應了一聲,緊跟著吩咐道:「回景王府!」

  那名奴僕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連忙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向朱載圳確認道:「殿……殿下,您……您剛才說……」

  朱載圳見此情形,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不耐,旋即看向那名奴僕,出言反問道:「怎麼,本王的話,你沒有聽到嗎?」

  那名奴僕在察覺到朱載圳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後,整個人如墜冰窖,連忙俯下身體,沉聲應道。

  「是,景王殿下!」

  在這之後,朱載圳便乘坐轎子,未作絲毫掩飾。徑直向景王府所在的方向行進。

  他正是要借著這個機會,告訴眾人,我,朱載圳,回來了!

  原本朱載圳從封地回京一事,便在京城內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再加上朱載圳在返回景王府的時候,又未作絲毫掩飾。

  因此,很快,滿朝文武便得知了朱載圳不僅從封地返回了京城,而且還重新搬回景王府這一消息。

  漸漸地,京城內流言四起,有流言說,朱載圳只是暫居於景王府,等時間一到,還是得灰溜溜地返回封地,還有流言說,朱載圳深得陛下青睞,特許其重新回到景王府居住。

  總之,各種消息眾說紛紜,誰也拿不出一個準確的消息,但有一點可以確認,那便是景王不僅回到了京城,而且還搬回了景王府居住。

  另一邊,裕王府。

  朱載坖在從裕王府的管家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整個人也變得憂心忡忡起來。

  此刻,房間內,朱載坖正背著雙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他的臉上滿是焦躁之色。

  朱載坖原本以為,四弟朱載圳在被嘉靖發配至封地就藩以後,便再也沒有返回京城的機會。

  誰知,眼下,朱載圳不僅回到了京城,而且還得到了嘉靖的召見,更是重新搬回了景王府居住!

  這一切的一切,都令朱載坖感受到了無窮無盡的危機感,他的心裡十分清楚,自己的四弟朱載圳,一直以來,都野心勃勃,無時無刻不想著承繼大統!

  其早年間有著嚴嵩這位內閣首輔支持,手下黨羽眾多,行事也分外乖張,儼然一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姿態!

  然而,自從朱載圳被嘉靖派往封地就藩以後,其手下的勢力大減,而朱載坖則利用這個機會,開始有條不紊地吞併其殘餘勢力。

  但就在這個關鍵時刻,朱載圳從封地回來了!

  這樣一來,不僅朱載圳麾下的勢力,有死灰復燃的可能,而且自己還很有可能會面臨一個意料之外的敵人。

  正是因為如此,方才使得朱載坖方寸大亂,不停地在房間裡踱步。

  正當朱載坖還在絞盡腦汁地,思考接下來的應對之策時,只聽『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朱載坖剛想要出言訓斥,見來人是李妃後,便硬生生地止住了話頭。

  「你怎麼來了,鈞兒那邊……」

  「放心吧,鈞兒那邊有專人照看!」

  在說完這句話後,只見李妃來到朱載坖的身旁,面露擔憂之色,緊跟著出言詢問道:「夫君是否在為景王的事情而擔憂?」

  朱載坖見李妃的臉上滿是擔憂之色,在沉默許久後,方才點了點頭,出言回應道:「是啊,我沒想到四弟居然能夠得到父皇的召見,以及重新搬回景王府,按理來說,已經就藩的藩王是不能……」

  朱載坖的話還沒說完,只見李妃輕笑一聲,不緊不慢地開口道:「夫君不必太過於擔憂,您不妨好好想想,陛下召景王殿下回京是為了什麼?」

  朱載坖聽聞李妃此話,頓時陷入了沉思之中,隨後,只見其反應過來,頗為激動地開口道:「我明白了,愛妃的意思是,眼下,皇貴妃即將臨盆,父皇正是出於這般考慮,方才派人去往封地,將四弟召回京城!」

  在想明白這些後,朱載坖頓覺身心舒暢,旋即,只見其將李妃摟入懷中,輕聲道:「愛妃,多虧了你,不然的話,孤恐怕還得……」

  朱載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李妃用手堵住:「夫君不要再說了,這些都是妾身應該做的!」

  朱載坖聞言,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感激之色,其下意識地抱緊了懷中的李妃,自顧自地說道:「儘管如此,但孤仍舊不能夠放鬆警惕,要知道,四弟可是個心胸狹隘、睚眥必報的人啊!」

  ……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下值的時間。

  在下值以後,嚴嵩、嚴世蕃父子,沒有絲毫停留,當即乘轎返回了嚴府,用以商量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房間內的氣氛頗為沉悶,此刻,一旁的嚴世蕃看著沉默不語的嚴嵩,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旋即,只見嚴世蕃鼓起勇氣,向嚴嵩提議道:「父親,要不咱們把胡宗憲也一起叫來吧,他現在是吏部尚書,肯定能夠……」

  嚴世蕃的話還沒說完,只見嚴嵩回過神來,出言斥責道:「嚴世蕃,你這個蠢貨,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胡宗憲牽扯進來,這是咱們和景王之間的恩怨,他胡宗憲與這件事情毫無關係!」

  「要是消息傳出去,我嚴嵩的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嚴世蕃在遭到嚴嵩這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後,臉上適時浮現出羞愧之色,只見其低下頭,怯懦道:「父親說的是,是孩兒欠缺考慮了!」

  隨後,只見嚴世蕃將目光轉向嚴嵩,又繼續詢問道:「那父親,咱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景王向咱們出手吧?」

  嚴嵩聽聞此話,臉上也滿是無奈之色,旋即,只見其嘆了一口氣,自顧自地感慨道:「唉,按理來說,已經就藩的藩王,不應該回到京城才是!」

  「而眼下,景王不僅回來了,而且還得到了陛下的召見,不僅如此,他居然還能夠得到陛下的允許,重新搬回到景王府居住!」

  嚴嵩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滿是晦暗莫名的神色。

  就在這時,一旁的嚴世蕃仿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鼓起勇氣,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父親,您說這會不會是陛下那邊想要藉此機會,敲打一下裕王和景王,畢竟皇貴妃即將臨盆……」

  嚴嵩聞言,在沉吟了片刻後,點了點頭,出言應聲道:「嗯,暫時不排除這個可能,不過眼下,咱們得多加留意,來自景王的報復!」

  在這之後,只見嚴嵩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嚴世蕃,緊跟著吩咐道:「告訴羅龍文、張潤德他們,一定要多加小心,有什麼消息,立刻匯報!」

  嚴嵩在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陰鶩,又補充了一句:「另外,派人去景王府門口盯著,看看朝中都有哪些人去了,他們不仁,那就休怪我不義了!」

  待嚴嵩的話音落下,只見嚴世蕃神色一凜,向嚴嵩拱了拱手,沉聲應道:「是,父親,孩兒這就去辦!」

  「嗯,一定要多加小心,千萬不要露出馬腳!」

  在嚴世蕃即將邁步離開離開之際,嚴嵩又緊跟著叮囑了一句。

  「是,父親,孩兒明白!」

  ……

  景王府內,只見朱載圳坐於主位,將目光從那些前來拜訪的官員身上一一掃過,此刻,在那些官員的臉上,滿是諂媚與討好。

  那些官員在得知景王朱載圳,重新搬回到景王府的這一消息後,便如同看見了腐肉的禿鷲一般,爭先恐後地圍了上來,生怕落後別人半步。

  隨後,只見朱載圳將目光收回,不由得暗自感慨道:「哼,當初孤去往封地就藩的時候,你們一個個就像是躲避瘟神一般,想方設法地躲著孤,現在孤回來了,你們又厚著臉皮地上來討好!」

  「這群該死的蟲豸,等孤日後承繼大統,第一件事,便是將你們這群首鼠兩端的混帳東西,全部處死!」

  儘管朱載圳對這群首鼠兩端的官員很是厭惡,但眼下,他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與他們拉近關係,原因很簡單,現在的朱載圳需要他們的幫助。

  隨後,只見朱載圳將內心紛亂的想法悉數壓下,端起桌上的酒杯,並面向眾人,沉聲道。

  「諸位今天能來,孤很高興,來,乾杯!」

  「乾杯!」

  待朱載圳的話音落下,那些前來拜訪的官員,也陸陸續續地舉起了酒杯。

  幾杯酒下肚,朱載圳的面色也逐漸變得紅潤起來,隨後,只見其拿起一旁的酒壺,又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朗聲道:「來,大家乾杯!」

  現場的氣氛也在這個過程中,逐漸變得融洽了起來,一直到宴會結束,朱載圳都沒有對這些上門拜訪的官員,提出任何的要求,仿佛這僅僅只是一場,再平常不過的宴會一般。

  不過在宴會結束,眾人行將離開時,只見景王府的管家上前,為來參加宴會的每一個人,都送上了價值不菲的禮物。

  至此,整場宴會才算是圓滿結束,賓至如歸!

  在那些上門拜訪的官員陸續離去以後,只見景王府的管家來到朱載圳的身旁,臉上滿是擔憂之色:「殿下,咱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招搖了,萬一陛下那邊……」

  朱載圳將管家臉上的擔憂之色盡收眼底,擺了擺手,緊跟著開口道:「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事到如今,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管家聽聞朱載圳此話,當即低下頭,恭敬應聲道:「是,殿下,小的明白!」

  在這之後,只見朱載圳抬起頭來,看向懸掛於夜空中的一輪明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只見朱載圳收回目光,下意識地攥緊拳頭,無聲自語道:「嚴嵩,你給我等著!」

  另一邊,嚴府書房。

  在嚴世蕃離開以後,嚴嵩便回到了書房,其在多次嘗試,讓自己靜下心來無果後,乾脆放棄了這個想法,開始分析起了眼前的局勢。

  眼下,最令嚴嵩擔憂的,不是來自於景王的報復,而是擔心徐階很可能會利用這個機會,與景王聯合起來,對付自己。

  「哼,最近還真是多事之秋啊,好巧不巧,又多了個景王!」

  嚴嵩說完,便端起一旁的茶杯,輕啜一口。

  就在這時,只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多時,書房的門被推開,嚴世蕃一臉急切地走了進來。

  嚴世蕃在進入書房以後,便來到嚴嵩身旁,萬般恭敬地向其行禮道:「父親!」

  嚴嵩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瞥了嚴世蕃一眼,又緊跟著出言詢問道:「之前讓你辦的事情,你都辦得如何了?」

  待嚴嵩的話音落下,只見嚴世蕃不緊不慢地從袖中掏出一張寫有名字的紙張,畢恭畢敬地遞交到了嚴嵩的手中:「父親,這裡便是在今晚拜訪過景王府的官員名單!」

  嚴嵩聞言,伸出枯瘦的手,將名單從嚴世蕃的手中接過,待其將上面的名字瀏覽完畢後,點了點頭,出言吩咐道:「告訴他們,照著名單上的人,動手吧!」

  「是,父親,孩兒明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