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再殺一批不聽話的就行了!

  在這之後,胡宗憲眼見嚴嵩一副疲乏的樣子,心知不能夠再繼續拖下去了。

  隨後,只見胡宗憲在腦海中斟酌完語言,將目光轉向嚴嵩,出言詢問道:「老……老師,想必您應該知道,前不久在京城內鬧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吧?」

  嚴嵩聽聞胡宗憲此話,頓時來了精神,其在上下打量了胡宗憲一番後,向其確認道。

  「你是說,馬寧遠的那樁案子?」

  胡宗憲聞言,整個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旋即出言應聲道:「沒錯,老師,學生指的就是此事!」

  嚴嵩似乎是猜出了胡宗憲心中所想,臉上滿是無奈之色,在嘆了一口氣後,出言吩咐道。

  「其實馬寧遠這樁案子,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往大了說,這是草菅人命、枉顧律法、無法無天,往小了說,無非是在推行改稻為桑的過程中,死了幾個百姓罷了!」

  嚴嵩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停頓了片刻,話鋒一轉,又繼續道:「不過有人借題發揮,打著為老百姓討回公道的旗號,將事情捅到了陛下那裡!」

  「眼下,朝廷已經派出官員,趕赴浙江調查此案了!」

  胡宗憲在從嚴嵩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瞳孔驟然收縮,隨後,只見其回過神來,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老師,您的意思是,馬寧遠難逃一死?」

  嚴嵩並未逃避胡宗憲的目光,點了點頭,旋即給出了回應:「汝貞,你猜得沒錯,馬寧遠難逃一死,他要是不死,就會有很多人陪著他一起死!」

  「況且,只有讓馬寧遠獨自一人承擔所有罪責,方才能夠讓你置身事外。」

  「不然的話,你也會被牽聯進這樁案子,到時候,陛下的苦心,就全都白費了!」

  胡宗憲聞言,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旋即,只見其看向嚴嵩所在的方向,出言詢問道。

  「老……老師,您的意思是,陛……陛下……」

  嚴嵩將胡宗憲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搖了搖頭,緊跟著開口道:「嗯,沒錯,前不久,司禮監掌印太監呂芳的乾兒子馮保,在深夜的時候前來府上拜訪,並帶來了一句話。」

  「什麼話?」

  嚴嵩見胡宗憲的臉上滿是急切之色,在回憶片刻後,方才開口道:「既然這件事是因馬寧遠而起,那麼也應該在他的身上結束!」

  胡宗憲聽聞嚴嵩此話,整個人如遭雷擊,不過很快,胡宗憲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俯下身體,向嚴嵩恭敬行禮道:「多謝老師解惑,學生明白了!」

  嚴嵩聞言,瞥了胡宗憲一眼,撫了撫鬍鬚,出言勸慰道:「汝貞,馬寧遠是你的學生,想必你心裡應該十分清楚,被牽連進這樁案子的後果吧?」

  胡宗憲聽聞嚴嵩此話,臉上頓時流露出苦澀的笑容,點了點頭,輕聲回應道:「老師,學生明白!」

  嚴嵩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隨後,只見其輕撫鬍鬚,出言吩咐道:「這是陛下的決定,咱們誰也改變不了,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吧!」

  「放心吧,馬寧遠的家眷我會讓嚴世蕃幫忙照看的!」

  或許是害怕胡宗憲不放心,嚴嵩又緊跟著補充了一句。

  「多謝老師,學生明白接下來該怎麼做!」

  胡宗憲聞言,當即神色一凜,向嚴嵩拱了拱手,沉聲應道。

  「老師,時候不早了,學生就不打擾您歇息了!」

  「嗯。」

  話音落下,胡宗憲在向嚴嵩躬身行禮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待胡宗憲走出嚴府以後,只見月光從雲層之中滲透而下,如同一層薄紗一般,覆蓋在大地上,而胡宗憲的影子,也被清晰地映照出來。

  在長嘆一口氣後,只見胡宗憲乘上早已備好的轎子,向著驛站所在的方向行進。

  ……

  另一邊,裕王府,書房。

  在得知胡宗憲入閣,並且被嘉靖授予吏部尚書的職位後,朱載坖便召集眾人,齊聚裕王府,用以商討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房間內,朱載坖在環視一圈後,將目光收回,出言感慨道:「真沒想到,父皇不僅讓胡宗憲入閣,而且還授予了他吏部尚書的職位!」

  待朱載坖的話音落下,只見一旁的高拱站了出來,表明了自己的意見:「這麼多年以來,他胡宗憲為朝廷立下的功勞,咱們都是看在眼裡的,無論是剿滅倭寇,還是平定叛亂,他胡宗憲每次都身先士卒,衝鋒在前!」

  「不僅如此,胡宗憲還將浙江治理得井井有條,倉廩豐實,百姓安居樂業,現如今,得到陛下如此優待,再正常不過了!」

  在高拱之後,一旁的張居正也緊跟著出言應和道:「是啊,胡宗憲此人,在大事上,從來都是上不誤國,下不誤民,依我看,他絕對擔當得起吏部尚書一職!」

  坐於主位的朱載坖聞言,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擔憂之色,其在思襯許久後,方才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是再怎麼說,這個胡宗憲也是嚴嵩的學生,難保不會遭到嚴嵩利用!」

  「更何況,眼下的胡宗憲可是吏部尚書,萬一到時候嚴嵩利用他,對咱們的人下手,到時候可就……」

  朱載坖的話還沒說完,只見一旁沉默不語的徐階站了出來,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裕王殿下說得有道理,縱使胡宗憲為人正直,行事幹練,清廉自守,也難保不會被嚴嵩所利用,咱們可千萬不能放鬆警惕啊!」

  「更何況,得確定馬寧遠的那樁案子,與胡宗憲毫無關聯,方才能夠下達論斷,要知道,那個擅自調動衛所士卒、踩踏秧苗,並鬧出人命的馬寧遠,可是胡宗憲的學生啊!」

  一旁的高拱和張居正聞言,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些許慍怒之色,在他們看來,徐階所要表達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徐階這是在懷疑,當初胡宗憲為了在浙江推行改稻為桑,暗中授意馬寧遠調動衛所士卒,踩踏百姓已經種下的秧苗。

  隨後,只見張居正輕咳兩聲,率先從座椅上起身,向坐於主位的朱載坖辭行。

  「裕王殿下,在下身體不適,就先離開了!」

  張居正說完,不等朱載坖給出回應,便徑直離去了。

  在張居正之後,高拱也緊跟著從座椅上起身,向朱載坖辭行。

  徐階眼見張居正和高拱陸續離開,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陰沉之色,只見其攥緊拳頭,無聲自語道。

  「哼,兩個無可救藥的蠢貨,真是婦人之仁,倘若是別的位置也就罷了,現如今,這個胡宗憲不僅順利入閣,而且還身兼吏部尚書一職!」

  「胡宗憲這個吏部尚書,對咱們的威脅實在是太大了,要是他向咱們出手,你們想後悔都來不及了!」

  想到這裡,徐階不由得開始暗自期待,鄢懋卿和王廷那邊,能夠查到相關的證據,最好能夠證明胡宗憲與馬寧遠的這樁案子有所牽連。

  這樣一來,他便能夠順理成章地將胡宗憲從吏部尚書的這個位置上,擠下去。

  ……

  紫禁城,甘露宮。

  最近一段時間,嘉靖在處理完由司禮監那邊送來的奏疏後,便會去甘露宮一趟,陪皇貴妃沈氏說說閒話,聊聊天,用以排解她內心的孤寂。

  嘉靖剛從皇貴妃沈氏的房間裡出來,呂芳便迎了上來,壓低聲音道:「啟稟陛下,不久前,胡宗憲被嚴府的管家,大張旗鼓地邀請去了府上做客!」

  嘉靖在從呂芳的口中得知這一消息後,臉上並未浮現出任何的詫異之色,頗為隨意地擺了擺手,緊跟著開口道:「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他胡宗憲畢竟是嚴嵩的學生!」

  嘉靖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話鋒一轉,又緊跟著補充了一句:「哼,這個嚴嵩,他分明是在借「勢」啊!」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臉上頓時浮現出疑惑之色,旋即鼓起勇氣,向嘉靖詢問道:「借勢?」

  嘉靖將呂芳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點了點頭,出言解釋道:「嗯,沒錯,就是借勢!」

  「呂芳,你想想看,在外人看來,胡宗憲是嚴嵩的學生,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已密不可分,那些人在看見胡宗憲入閣,並且兼任吏部尚書一職後,會怎麼想?」

  「他們會認為嚴閣老在背後出了很大的力!」

  待嘉靖的話音落下,一旁的呂芳臉上,滿是恍然大悟的神色,不假思索地應聲道。

  嘉靖見呂芳領悟到了自己的意思,點了點頭,又繼續補充了一句:「嗯,沒錯,這樣一來,朝中那些立場搖擺的官員,也會陸續倒向嚴嵩所在的陣營!」

  呂芳聞言,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擔憂之色,其在思襯片刻後,方才緩緩道:「可是陛下,這樣一來,會不會導致……」

  嘉靖聽聞呂芳此話,瞥了他一眼,旋即開口道:「無妨,既然他嚴嵩想要借勢,那麼就讓他借吧,這樣一來,對於浙江那邊,也勉強算是一個好消息!」

  「大不了,等這件事情落幕以後,再殺一批不聽話的就行了!」

  呂芳當然知道,嘉靖所指的那件事是什麼,眼下浙江的桑苗已經成熟,朝中有許多官員,都盯上了這塊肥肉。

  而嘉靖要做的便是,利用嚴嵩,砍掉那些伸向浙江的手!

  而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嘉靖還賦予了前去浙江赴任的趙貞吉,先斬後奏的權力!

  等這件事情完結以後,倘若嚴嵩約束不了新加入的那些人的話,那麼就找個理由,隨意打殺一批,這樣一來,也能夠維持朝堂之上的平衡。

  「陛下的權謀手段,當真是無比高超,這樣一來,不僅能夠讓那些改稻為桑的百姓獲利,還能夠藉此機會好好敲打一下嚴閣老、徐閣老他們,讓他們乖乖俯首聽命!」

  呂芳想到這裡,當即俯下身體,心悅誠服道:「陛下聖明!」

  嘉靖聞言,將目光從呂芳的身上收回,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行了,時候不早了,陪朕回去吧!」

  嘉靖的話音剛落,呂芳便不假思索地應聲道:「遵命,陛下!」

  在這之後,只見呂芳亦步亦趨地跟隨著嘉靖的步伐,向著乾清宮所在的方向行進。

  在主僕二人,到達乾清宮以後,正當嘉靖打算邁步踏上乾清宮的台階之際,呂芳仿佛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陛……陛下,奴婢突然想起來,最近一段時間,京城內突然流傳起了有關景王殿下的流言,您看……」

  嘉靖聽聞呂芳此話,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擺了擺手,出言吩咐道:「讓東廠的人去查一查,看看是誰在背後散播流言,查清楚以後,你直接處理便是,不用稟報朕了!」

  「遵命,陛下!」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當即將頭低下,畢恭畢敬道。

  ……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便到了九月份。

  進入九月份以後,像七八月份那樣,令人難以忍受的酷熱天氣,也逐漸減少。

  只見朱載圳掀開轎簾,看著眼前高聳入雲的城牆、錯落有致的建築、以及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除此之外,在朱載圳的耳旁,還時不時傳來商販們的吆喝聲,周圍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那麼的熟悉。

  此時的朱載圳,臉上滿是歡呼雀躍的神色,隨後,只見其放下轎簾,攥緊拳頭,無聲自語道:「京城,本王又回來了!」

  在這之後,只見朱載圳收斂心神,向著外面的奴僕吩咐道:「直接去紫禁城!」

  「是,景王殿下!」

  另一邊,紫禁城,內閣。

  倘若非要說,內閣之中的光景和往常相比,有什麼差異的話,無非是多增加了一把椅子。

  自從上次在嚴府參加完宴會後,第二天,胡宗憲便搬進了嘉靖賜予他的一處宅邸。

  朝中的諸多官員,在得知這一消息後,紛紛攜禮上門,恭賀胡宗憲喬遷之喜,除了嚴嵩父子以外,徐階、高拱、張居正等人,也悉數到場,親自上門祝賀。

  三天的假期結束以後,胡宗憲便正式入閣,在嚴嵩的教導之下,胡宗憲很快便領悟了在內閣做事的要點,現在的胡宗憲,已經可以獨自處理那些被胥吏送來的奏疏。

  此時,正當眾人還在處理那些,由胥吏送來的奏疏之際,只聽內閣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多時,只見一名胥吏邁步進入了內閣。

  那名胥吏在進入內閣以後,便下意識地看向嚴嵩和徐階所在的方向,俯下身體,恭敬稟報導。

  「稟閣老,景王殿下已經正式回京,已經快要到達紫禁城東門了!」

  「什麼,景王殿下已經回京了?」

  嚴嵩聞言,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些許的驚詫之色,旋即,向那名胥吏確認道。

  那名胥吏見嚴嵩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不由得心頭一慌,旋即,只見其鼓起勇氣,支支吾吾道。

  「是……是的,嚴閣老,景王殿下已經回京,目前景王殿下所乘坐的轎子,正在向紫禁城東門靠近!」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嚴嵩聞言,頗為隨意地擺了擺手,旋即出言吩咐道。

  「是,嚴閣老!」

  待嚴嵩的話音落下,那名胥吏的臉上滿是如釋重負的表情,不假思索地應聲道。

  在這之後,那名胥吏未作絲毫停留,便轉身離開了內閣。

  在那名胥吏離開以後,只見徐階挑了挑眉,將目光轉向嚴嵩,出言感慨道:「嚴閣老,看來景王殿下,是受到了陛下的召見啊!」

  「是啊,按理來說,已經就藩的藩王,是不能隨意回到京城的,也不知道陛下將景王召回京城,究竟是所為何事?」

  嚴嵩聽聞徐階此話,強壓內心的慌張,神色如常地出言應和道。

  自從明成祖朱棣「奉天靖難」坐上皇位以後,為了避免這種事情再次發生,於是便嚴令藩王無詔不得入京,自那以後,這樣的政策便一直延續了下來。

  而眼下,嘉靖卻破天荒地將景王召回京城,這令嚴嵩深感憂慮。

  畢竟,他曾經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景王朱載圳的請求,最終使其被迫就藩,此番景王回京,難保不會因為此事,對自己展開報復!

  「要是這件事被徐階利用起來,那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嚴嵩如此想著,不動聲色地瞥了徐階一眼。

  而一旁的胡宗憲,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他隱約知道,嚴嵩究竟在擔憂著什麼。

  畢竟,當初嚴嵩以內閣首輔的身份,旗幟鮮明地站在了景王殿下的陣營,但後來,景王殿下卻被陛下派往了封地就藩,這中間肯定發生了什麼。

  因此,難保景王殿下,不會對嚴嵩心懷怨恨,而此番景王殿下奉詔回京,便是最好的機會!

  ……

  另一邊,紫禁城東門。

  朱載圳所乘坐的轎子,在到達紫禁城東門以後,便停了下來。

  隨後,只見朱載圳掀開轎簾,看著眼前宏偉異常的紫禁城,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先前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緩緩復甦。

  朱載圳清晰地記得,自己上一次來紫禁城,還是跟三哥朱載坖一同來的。

  那一次,他和朱載坖,都遭到了父皇的嚴厲訓斥,而自己也因為事情敗露,被陛下發配至封地就藩。

  正當朱載圳還在腦海中回憶過往的點點滴滴之際,只見隨行的侍衛,從懷裡掏出一樣憑證,在交由禁軍觀看後,朱載圳一行人,便被允許進入。

  在做完這些以後,只見侍衛來到朱載圳的面前,輕聲道:「殿下,咱們可以進去了!」

  朱載圳聞言,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隨後強壓下內心的慌張,神色自若地向著紫禁城內走去。

  在來之前,朱載圳便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眼下,自己最應該做的便是示弱,並藉此機會,在父皇的面前,好好表現一番,從而降低自己在父皇眼中的威脅程度。

  儘管朱載圳,對於紫禁城早已是輕車熟路,但為了不引人注意,此時的他,仍舊乖乖地跟在負責引領自己,去往乾清宮的太監身後。

  在那名負責引領自己太監離開以後,朱載圳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乾清宮,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彷徨之色。

  他仍然清楚地記得,當初嘉靖在訓斥他和朱載坖的時候,所說過的那些話。

  由於太過於緊張,導致朱載圳的身體,開始不受控住地略微顫抖起來。

  就在這時,只聽一道尖細的嗓音響起:「宣景王朱載圳覲見!」

  朱載圳聞言,當即深吸一口氣,在平復好心情後,方才邁步踏上了乾清宮的階梯。

  在進入乾清宮以後,朱載圳便下意識地將目光看向了,此刻正坐於龍椅之上的嘉靖。

  與朱載圳在來之前所預料的不同,此時的嘉靖,仍舊和自己先前離京的時候,差不太多,臉上不僅沒有多少皺紋,甚至於連頭髮都沒有白,完全不像五十多歲的樣子。

  不僅如此,朱載圳還能夠看出來,此時的嘉靖,精氣神極佳,全身上下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

  見到嘉靖的身體如此硬朗,朱載圳的心中,頓時湧現出一種無比複雜的情緒。

  一方面,朱載圳為嘉靖的身體如此康健而感到開心,另外一方面,倘若嘉靖身體康健的話,那麼自己想要承繼大統,可能還需要等待很長一段時間!

  隨後,只見朱載圳將腦海中紛亂的想法盡皆壓下,畢恭畢敬地跪伏於地,沉聲道。

  「兒臣見過父皇!」

  「嗯,起來吧!」

  嘉靖似乎對於朱載圳的到來頗為高興,臉上滿是笑意,擺了擺手,如此吩咐道。

  「多謝父皇!」

  在得到嘉靖的允許後,朱載圳方才從地上緩緩起身。

  在朱載圳從地上起身後不久,只聽嘉靖那略帶興奮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來,再靠近些,讓朕好好看看你!」

  朱載圳聽聞嘉靖此話,沒有絲毫的猶豫,當即恭敬應聲道:「遵命,父皇!」

  在這之後,只見朱載圳邁步來到了嘉靖身旁。(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