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很顯然也受不了宋青堂了,見柳氏出來,她就在院子裡罵人。
「雖然是一個院子住著,可怎麼說也是分了家的,你們能不能小聲些啊?真當這院子是你們的是不是?」
柳氏氣短,又怕吵起來引人注意,便也沒說什麼。
而吳氏擔心宋青堂有問題,還說去看看大夫。
柳氏卻是說道,「娘,他可能就是心情不好,也沒別的事,我看是小兩口吵架了,很快就會好的。」
吳氏道,「今日他實在是過了些,玉蓮手背上都是泡,出去讓人看見了怎麼辦?人家還不知道怎麼說呢。」
柳氏說道,「幹活兒哪有不傷著的,就說燒火的時候受傷了。」
她是想護著自己的兒子,宋青堂受傷之後,村里說閒話的已經不少了。
上次她又突然打宋雲深,更是犯了眾怒 。
那時候就有人說他瘋了,要是讓人知道他現在還要傷人,村里人會怎麼辦?
柳氏不敢想那種可能,別人會怎麼對待一個瘋子?
對於吳氏來說,倒是沒那麼要緊,反正她又不止這一個孫子,而且現在還這樣了。
但是宋青堂對柳氏的意義是不同的,所以得瞞著。
接下來的日子,宋青堂越來越過分,連柳氏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又是木炭,又是用刀,還有棍子。
他知道陳玉蓮懷著孕,就不傷到她的肚子,但是手段越來越狠。
又是一次折磨,柳氏進去勸,結果迎面撞上一杯滾燙的水,柳氏臉上都被燙了。
「青堂,是娘進來了啊。」
宋青堂並沒有驚訝的樣子,明顯他並不在意是不是燙到了李氏。
而屋裡,陳玉蓮正跪在地上,一直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柳氏道,「青堂,現在天涼,玉蓮還懷著身孕呢,你怎麼能這麼折騰人?」
宋青堂眼神陰鷙,「出去。」
柳氏還有些不敢相信,「你說什麼?」
「出去,我說最後一次。」
柳氏沒動,他便拿出了自己放在身上的刀子,「出不出去?」
柳氏哪裡還顧得上別的,趕緊就出去了,她出去之後驚魂未定。
這還是她兒子嗎?
屋裡又傳出來陳玉蓮隱忍的哭聲,她知道發生了什麼,卻不敢再推門了。
宋青堂用刀尖戳她的脖子,笑了笑,「你現在懷著孩子呢,我可知道這孩子對你有多重要的,沒關係,我護著你就是了,讓你好好把孩子生下來,賤人生的小賤人,折磨起來一定很有意思。」
陳玉蓮目光一滯,隨即說道,「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吧,你讓我怎麼樣都可以,求你不要再折磨我。」
宋青堂道,「這是折磨嗎?我明明就是你的丈夫,我這是疼愛你呢,以後也是如此,我會越來越疼愛你的。」
陳玉蓮絕望的閉上眼睛,又想起了周慕雲的話,她讓她要保守秘密。
很明顯,周慕雲比她更了解宋青堂。
先前被他發現一些疑點,她想著那件事也不是自己的錯,又想著他們二人感情不錯,便跟他坦白了。
她不想夫妻兩人之間有秘密,以後是要長久過下去的啊。
誰知道說了之後一發不可收拾,宋青堂根本就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也不是一個可以商量事情的人。
他從知道了之後,便日日折磨她,不讓她離開自己身邊,就為了隨時折磨。
這才沒多久,她身上被衣裳蓋住的地方已經沒什麼好肉了。
之所以不傷到面部,是想讓她偶爾出門去,可是卻不能讓人知道這一切。
她知道自己完了,這輩子都要被他拿捏住。
「當初的事,我不是有意瞞你,我也嚇壞了,我求求你,就算是無法接受,也好聚好散,你休了我也行。」
宋青堂卻冷笑一聲,「休了你,哪有那麼好的事,你就做夢吧。」
他將自己的刀放好,讓陳玉蓮繼續跪著,跪到他讓起來才行。
宋青堂自從腿傷了,的確是有些變態了。
他整天一個人待在屋子裡,也不愛出去,也不愛說話,可是卻在偷偷看著全家人的動向。
先前他還偷看了李氏的女兒洗澡,只不過她不敢說,這事兒也就沒人知道。
那日他打了宋雲深,主要是因為嫉妒,但他真的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脾氣,不像以前了。
跪在祠堂里的時候,他也後悔過,覺得自己太衝動了,又不能豁出去殺了他,這麼打一頓有什麼用?還讓人家拿住了話柄。
從那以後,他內心就更加陰暗了。
陳玉蓮嫁過來之後,他發現她比自己想的好,是有過一陣開心的,也想著好好對她,自己出去掙錢,以後好好把孩子養大。
誰知他卻看到陳玉蓮在吐,查出懷孕之前就在吐,就算是他再不懂,也該明白孕吐沒有這麼快。
又想起成婚那一夜,她似乎是故意將他灌醉,她到底是不是第一次,自己並沒有印象了。
他再一逼問,陳玉蓮便交待了全部事情,還想讓他原諒。
他憑什麼要原諒?
所有對不起他的人都該死,他好不容易願意信任她,誰知還是被背叛了,那就讓她生不如死。
從那日開始,他便開始折磨陳玉蓮,不死不休。
周慕雲心裡一直有些不安,總覺得陳玉蓮遇上了麻煩,可是又不想跟宋家二房牽扯上,要是貿然去問了,麻煩不斷。
這兩日倒是安靜,似乎沒什麼事,她又覺得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不過陳玉蓮倒是少有出來走動,而且她沒見過,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夜裡,周慕雲睡得不太踏實,總覺得有人在牆外面。
她心中懷疑,便推開窗準備看看,誰知窗外還真的有人。
那人正是陳玉蓮,她還沒說話,就見陳玉蓮死死抓著她的手。
都這樣了,周慕雲也不可能不管,便放了個凳子出去,讓她踩著凳子進來。
她關好門窗,「你怎麼了?這麼晚怎麼出來了?」
陳玉蓮慌亂不已,「我害怕,他要把我抓回去,抓回去會折磨死我,我就快沒命了。」
周慕雲皺眉,就見陳玉蓮將袖子撩起來一些,手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