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雲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會怎麼選,這也不怪陳玉蓮不清醒,而是體內激素在作祟。
女人懷了孕之後,身體的激素就會發生變化,也就是所謂的母性。
就像是有一種魔力,讓人做出一些不理智的選擇。
她尊重陳玉蓮的選擇,也祝願她一切順利,能將這件事情瞞下來。
周慕雲不覺得遺憾,畢竟要是把這個孩子打掉,她自己也會惹上一堆麻煩,不過是出於善意才提了這個建議。
等她收好針,陳玉蓮說道,「多謝你,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的。」
周慕雲道,「我難得發發善心,以後可就要靠你自己了,我跟他們家是不願意牽扯太深的。」
陳玉蓮點頭,「我知道,今日若不是因為你心善,是肯定不會過來的,你的話我都記在心裡,就算是有一日被發現了,我也不會告訴他們你知道這件事,我發誓。」
周慕雲微微一笑,「好好休息吧,記住我說的話,要想保住孩子就不要多思多慮,要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好。」
周慕雲拿著自己的東西就走,把藥方交給了陳二媳婦兒,餘下的事就跟她無關了。
吳氏和柳氏什麼話都沒說,今日周慕雲好歹是救了人,這兩個人卻這麼冷漠,村里好些人都很是看不上。
發現了這個秘密,周慕雲只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之後和陳玉蓮見面也跟以前一樣,話也不說。
其實這事兒也不怪陳玉蓮,她是受害者。
可是這時候的人沒那麼容易體諒她,若是來日這事兒真的被人戳破,她只怕也難活下去。
因為這件事情打岔,周慕雲倒是好幾日沒有怎麼想念宋雲深,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路途遙遠,進京只怕都是二月里的事了。
周慕雲決定不去想他,專心搞自己的事業。
田莊最近正在翻地,開春兒了有些藥材就要開始種,也已經找到了貨源,到處都是事情,她也沒那麼多閒工夫思念遠方的人。
柳氏得知自己兒媳婦有孕之後便對她很好,也不讓她乾重活兒了,日日湯水伺候,讓陳玉蓮更加愧疚。
因為她懷孕,宋青堂也跟變了個人似的,尋了個活兒干,去鎮上一家小書院當先生,一月能掙幾錢銀子,對於鄉下來說不錯了。
開春了,京城的春闈也已經開始,田莊裡也忙了起來,周慕雲三天兩頭往府城跑,一個人恨不得分成好幾個。
一切穩中向好的時候,宋家二房又出了事。
村里人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只知道晚上聽到有人在哭。
周慕雲便想到了陳玉蓮,只不過關係也不親近,要是沒什麼事,她去問一嘴,反倒是會壞事。
這一夜家裡正在吃飯,只聽二房那邊傳來了哭聲。
張氏都嚇著了,「這是什麼動靜?怎麼像是誰在挨打?」
林氏也覺得是這個動靜,便留意了一下,去院子裡聽。
回來之後她才說,「就是他們家發出來的動靜,想著應該是那新媳婦兒在哭,這大晚上的怎麼哭得這麼慘?」
周慕雲心頭跳了一下,不過還是沒有說什麼。
緊接著陳玉蓮一聲尖叫,周慕雲嚇了一跳,筷子都沒拿穩。
張氏皺眉,「這是咋了?我聽說那新媳婦兒還懷著身子,難不成宋青堂還打人?」
周慕雲直覺不好,只怕是事情已經敗露了。
這麼大的事情,宋家二房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陳玉蓮慘了。
旁邊的動靜實在是太大,弄得張氏這麼淡定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要不要去看看啊,鬧出人命來可不好,也不知是為了什麼事。」
林氏也猶豫著,雖然是關係不好,但是就算是不認識的,遇上這樣的事也該問一句吧。
婆媳兩個想著要不要去問問,這時候隔壁又安靜下來了,看來是沒事兒了。
張氏嘆了口氣,「一門心思想著把日子過好,想要富貴,卻不知家在安寧才是富貴的根本,就他們這樣的,怎麼可能富貴?」
其他人很是贊同這話,都點了頭。
張氏又說道,「青堂那孩子,小時候倒還是好的,我瞧著也喜歡,長大了些就不成樣子了,在二郎面前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我看是被他娘和奶奶教壞了。」
「如今怎麼說也是成家了,剛開始還好好的,這才多久,怎麼開始這樣了?」
張氏這話很明顯,就算還沒去問,也能猜到是宋青堂動手了。
她的猜測是正確的,的確是宋青堂動了手,還不是一般的打,他將木炭扔在了陳玉蓮身上。
並不是意外,而是故意的。
從前日開始,他便陰晴不定的,整個人不見一點笑容,誰跟他說話都會惹他生氣。
昨日夜裡,陳玉蓮給他送飯進屋,誰知他不僅不吃,在她靠近的時候,還一把抓住她的頭髮,使勁扯,頭髮都被扯掉了不少。
那麼大的動靜,讓外面路過的聽見了,最後還是柳氏制止才算了。
今日不僅沒弄清楚原因,反而更甚,他故意將火盆里的火炭往陳玉蓮身上丟。
她躲開他還不讓,繼續欺負,又是引來了家裡人。
柳氏將陳玉蓮護著,但是也不凶自己的兒子。
「青堂,玉蓮要是哪裡做得不對,你說就是了,你這是什麼意思呢?她好歹是你媳婦兒,你哪能這麼折騰人。」
宋青堂一個眼神過去,柳氏頓時心慌不已,又緩和了語氣。
「娘是說有什麼話好好說,沒必要動手是不是,我……」
宋青堂的眼神越來越嚇人,竟讓柳氏不敢開口了。
她將陳玉蓮帶出去,想讓陳玉蓮晚上睡別的屋子。
誰知道宋青堂卻說道,「我和她已經成親了,有必要分開嗎?以後我在哪裡她就在哪裡,不允許離開,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柳氏真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兒子,完全嚇壞了。
帶不走陳玉蓮,她只好自己出去了。
同時心裡疑惑不已,前些日子兩個人不都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之間就變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