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交談
鄧布利多和斯拉格霍恩背對背站起來，一個又高又瘦，一個又矮又胖，兩人步調卻出乎意料一致地揮舞著魔杖。
家具一件件跳回了原來的位置，裝飾品在半空中恢復了原形，羽毛重新鑽回了軟墊里，破損的圖書自動修復，整整齊齊地排列在書架。
油燈飛到牆邊的小桌上，重新點亮了，一大堆碎裂的銀色相框閃閃爍爍地飛到了房間那頭，落在一張寫字檯上，重又變得光亮如新，房間各處破損、撕裂、豁開的地方都恢復如初。
牆上的污跡也自動擦乾淨了，好像沒有沾染過血漬。
「順便問一句，那是什麼血呀？」鄧布利多問道，聲音蓋過了剛修好的老爺鐘的鐘擺聲。
「你是說牆上的？是火龍血。」對方大聲喊著回答。
這時，那盞枝形吊燈自動跳回了天花板上，吱吱嘎嘎、丁丁當當的聲音震耳欲聾。
隨著鋼琴最後發出丁冬一響，房間裡總算安靜下來。
「是啊，阿不思，火龍血」巫師談興很濃地說，最後抖動了一下魔杖，「你提醒我了，這可是我珍藏的最後一瓶，目前市面上價格貴得驚人。不過，也許還能用，不要浪費。」
他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餐具櫃前，拿起櫃頂上的一隻小水晶瓶，對著光線仔細看了看裡面黏稠的液體。
「嗯，有點兒髒了。」他把小瓶重新放回到餐具柜上，然後有些忍不住的，滿臉紅光的轉頭看向鄧布利多。
「這些孩子——」
「哦！我來給你介紹。」鄧布利多微笑著，走到了小巫師們的面前，他先是指向歐文，「這位是歐文，歐文·桑切斯。伱應該知道的，現在是著名的治療師。」
「我在報紙上見過的，羅齊爾家的小伙子。」
鄧布利多不置可否的笑著，又指向其他人，「哈利·波特，那邊是金妮·韋斯萊小姐，一位優秀的女巫，我敢說一些成年巫師沒她懂得魔咒多，他們身後的是羅恩·韋斯萊先生和科亞特爾·斯圖爾特小姐，你或許從一些渠道知曉他們今年的某些作為，聯合會將消息壓了下來，你知道的，這是為了保護他們。」
「我知道我知道。」那人像是位餓狼般，雙眼發亮的、微笑著盯著他們。
「這位小姐，我想我不需要再介紹了吧。」
「哦！當然——格蘭傑小姐。」那人走上，突然抓住赫敏的手，握著說，「魔法界的明日之星，一級梅林勳章的獲得者，天吶，真不敢想會有這麼優秀的小巫師。」
「孩子們。」鄧布利多指向那人面朝小巫師們說，「這是我的一位老朋友，老同事，叫霍拉斯·斯拉格霍恩。」
斯拉格霍恩教授與每一位小巫師都握著手，然後才轉頭看向鄧布利多，臉上一副機敏的表情。
「你認為這些就能說服我？」
「我認為很足夠。」這次，鄧布利多並沒有和斯拉格霍恩教授繞什麼彎，他很直白的說，「無論我出於什麼目的，在目前這個混亂的時代，霍格沃茨都是最安全的地方。除非你願意有人來拜訪就偽裝成一個沙發。」
「我要想一想。」斯拉格霍恩教授說。
「當然，至少我們可以喝上一杯。」鄧布利多說，「為了過去的時光。」
「隨意。」他的言語有些生硬。
鄧布利多卻只是笑了笑，領著他走向一把椅子。
這把椅子很像斯拉格霍恩剛才冒充的那把。
小巫師們有些無所事事起來。
赫敏開口問道，「斯拉格霍恩——嗯——先生。我們能參觀您的房子嗎？」
「噹噹然。」斯拉格霍恩的表情很是古怪，眼中有些惋惜，他是在為剛剛赫敏對他的稱呼感到煩躁，先生——如果是教授的話
哦！梅林啊！
那個女孩一定會成為他一生中遇到的最優秀的學生。
想著，斯拉格霍恩不由的看向一旁樂樂呵呵的鄧布利多。
眼中多了份幽怨。
歐文其實很了解現在斯拉格霍恩心中的糾結。
這是位精緻利己的人。
他並不想參和進鄧布利多和伏地魔任意一方。
如果沒有美國那件事，他或許會毫不猶豫的加入霍格沃茨。
因為從表面上來看，鄧布利多的勝率似乎更大些。
但美國淪陷的事情對於他這種能獲得些內部消息的老巫師來說，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伏地魔所擁有的力量，遠超他的想像。
更別說如今【偽裝者】【肅清者】們也與食死徒們糾纏不清，甚至是合流了。
這就意味著就算是在霍格沃茨里，也可能存在【偽裝者】。
那裡根本就不安全。
今年多洛雷斯·烏姆里奇就能將【偽裝者】帶入霍格沃茨，難保其他人就不會。
暑假裡要是有那位小巫師被替代了，誰能發現？
綜上所述，斯拉格霍恩先生會猶豫是很正常的。
霍格沃茨是很安全，但另一方面那裡也是最危險的地方。
太吸引火力了。
躲去哪裡都比呆在霍格沃茨安全。
「鄧布利多教授是想讓斯拉格霍恩先生成為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在其他房間參觀的哈利，一臉疑惑的向著歐文問到，「他看著太老了。」
是的斯拉格霍恩與鄧布利多差不多同歲，若是其他課程的教授年紀大點也無所謂，但黑魔法防禦術是一門實踐課，哈利如果擔心斯拉格霍恩會在課堂上扭斷腰，絕對是合理的。
「我猜他應該是來教授我們魔藥學的。」赫敏在一旁說，「《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說過，斯拉格霍恩教授是曾經的魔藥教授還是斯萊特林學院的院長。
他退休後就把自己的位置留給了最優秀的學生。」
「斯內普？」哈利瞪大眼睛，「哦！天吶！他早就想得到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職位了，他年年申請！今年他終於要得逞了嗎？」
「顯而易見。」歐文說。
「不——」哈利哀嚎了一聲，「我最喜歡的課程，現在——沒了。」
「往好處想，也許今年你最喜歡的課程就變成魔藥學了呢？」歐文忍著笑道。
「那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斯拉格霍恩先生，可是最喜歡你們這些著名小巫師了。」歐文笑著解釋道，「每個人都會有自己喜歡的東西，而我們這位斯拉格霍恩——教授，他最喜歡的就是把那些有名氣的小巫師收入門下，你以為鄧布利多校長為什麼要帶著我們？」
「原來是這樣？」哈利，連同其他的小巫師都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也就只有科亞特爾毫不在意。
這樣的事情在她身上已經發生過了。
她在伊法魔尼的時候，那些教授幾乎也都是這麼對待她的。
小巫師們正聊著天，斯拉格霍恩教授從屋外走了進來。
他滿臉帶著微笑，看向歐文。
「我剛剛在外面和鄧布利多聊天，聽說是你從霍格沃茨的小巫師中找出那個【偽裝者】的？」
「哦——那是他們太蠢了。」歐文隨意的說，「烏姆里奇太著急了，如果那個人繼續隱藏一段時間，可能我的辦法就沒用了。」
「守護神咒嗎？」斯拉格霍恩先生說，「我聽說霍格沃茨的小巫師現在人人都會這個魔咒？」
「也沒有人人都會。」歐文說，「四年級以上的小巫師大部分都會。」
「是嗎？」斯拉格霍恩突然臉上擠出了些落寞，「時代還真是變了呢！」
他不在霍格沃茨的這些年，學校里人才輩出，這對他來說簡直就像是妖精把金加隆丟進泰晤士河一般無法忍受。
房間裡的一角，有著一個書架，上面擺放著許多照片。
有好幾層那麼高。
在與斯拉格霍恩對話的過程中，哈利從那個書架上的某張照片裡看到自己的母親。
「你長得很像你父親。」斯拉格霍恩走了過去，停靠在哈利身邊，緩緩地說。
「是的，別人也這麼說。」哈利說。
「只是眼睛不像，你的眼睛……」
「像我母親，是的。」這話他聽了無數遍，都覺得有點膩煩了。
「哼，是啊，當然啦，作為一名教師，是不應該偏愛學生的，但我就是偏愛她。你的母親。」斯拉格霍恩看到哈利疑問的目光，補充說道，「莉莉·伊萬絲，她是我教過的最聰明的學生之一，活潑可愛，很有天賦，一個迷人的姑娘。
我經常對她說，她應該在我的學院才是，但我經常得到她很不客氣的回答。」
「你們都是格蘭芬多學院的學生吧！」他緊接著說。
「歐文和科亞特爾不是，他們是赫奇帕奇的學生。」哈利說。
「哦！這倒是令人有些意外，我一直認為那個能想出應對【偽裝者】的小巫師是拉文克勞的學生。」
「呵呵。」歐文咧著嘴輕笑了聲。
「哦——瞧瞧這張照片。」
說著，斯拉格霍恩從架子上拿來一個相框。
相框裡是四位小巫師，他們看著不大，與如今在旁的小巫師相當。
哈利一眼就認出了那四位。
從左到右分別是，斯內普，他媽媽莉莉和爸爸詹姆，最後是小天狼星。
他的爸爸舉著一個樣子奇怪的獎盃，有點像是坩堝。
媽媽則抱著一個孩子。
哈利揉了揉腦袋，指著相片道，「他們竟然還合過影？還有我媽媽抱著的孩子，是我嗎？」
「哈哈。」斯拉格霍恩笑了起來，「那可不是你，你媽媽那陣才十六歲。」
「哦——」聞聲，哈利有些尷尬。
「這是他們在紐西蘭舉辦的世界魔藥大師賽時拍的照片，當時我們的準備不太充分，而且當時發生了一些其他狀況，霍格沃茨最後只獲得了第四名。」
說著，斯拉格霍恩的臉上露出遺憾的神色，「當時我們選擇的魔藥配方太保守了，評委很難給出高分，其實前幾名的成品或多說少都有些問題，但他們的配方更加大膽，更具獨特性。總之很遺憾就是了。」
「至於莉莉懷裡的孩子」
說著斯拉格霍恩止住了聲，關於那個孩子身上的命運太過悽慘，他並不太願意講給這些小巫師們聽。
所以只是簡要的開口說，「她的媽媽意外離世，最後是長安太學的夫子，夏緹教授收養了她。
聽說她如今已經成長為一名強大的女巫了。是太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教授。」
「張筱琳？」歐文在旁插了一嘴。
畢竟太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教授只能是她。
「哦？你認識？」斯拉格霍恩眼前一亮，「果然天才們總是心心相印嘛。我對此毫不意外。」
「認識，偶遇。」歐文簡單的說。
而在哈利繼續盯著照片發呆時。其他人也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這擺放著許多名人的照片架子上。
「都是我以前的學生，都是簽名照片，我不管到哪裡都把他們帶在身邊。你們會看見巴拿巴斯·古費，《預言家日報》的編輯，哦，現在是《霍格沃茨魔法報》的主編了，他總是很有興趣聽我對時局發表見解。
還有蜜蜂公爵糖果店的安布羅修·弗魯姆，每年我過生日時，他都要送我一個禮品籃，因為當年是我把他介紹給了西塞隆·哈基斯，使他得到了他的第一份工作還有後面。
如果你們伸長脖子就能看見，是格韋諾格·瓊斯，霍利黑德哈比隊的隊長，人們經常奇怪我為什麼跟哈比隊隊員的交情那麼好，只要我願意，就能搞到不花錢的球票，還有……」
說到這裡，他情緒大振，要把照片上每一個人都介紹給他們認識。
看著這一個個擔任要職或者知名度很高的巫師，聽著斯拉格霍恩敘述他們和他的關係，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這個老巫師的影響力，他就像蜘蛛一樣，在編織著一張無形的大網。
而且，斯拉格霍恩似乎很樂意向人炫耀這些關係。
這讓歐文很是似曾相識。
因為他身旁的格蘭傑小姐也在做同樣的事，甚至她已經把手伸到了國外。
他碰了碰赫敏的肩膀，看向她，嘴角帶著笑。
小女巫自然明白歐文在想些什麼。
但她又反駁不了，無論出於什麼目標，從做法來看，D.A.的發展的確和斯拉格霍恩的人脈網很像。
「嗯？」她扭轉頭，想著怎麼反駁，可意外的在一張照片上看見了一位熟人。
「先生，這位也是您的學生？」
歐文隨著赫敏手指的方向看去，在很偏的角落發現了一張很特殊的照片。
那不是魔法相片，只是普通麻瓜相片。
畫面中的人物並不會動。
但畫中的人卻令歐文十分意外。
「啊——」斯拉格霍恩面露深思，好一會才像是想起什麼來，「我記得那是個暑假——雷古勒斯——哦——也就是小天狼星的弟弟，他帶著自己的一些朋友來拜訪我，順道請教我了一些關於魔藥方面的難題。」
「都是一群很有天賦的巫師，提出的問題相當新穎和刁鑽，老實說，雖然我在魔藥這條道路上已經走了上百年了，但也並非所有問題都有答案。」
「您還記得他們的名字嗎？」赫敏接著問道。
「當然。」斯拉格霍恩說，「因為我把他們的名字記在了照片背面。」
說罷，他將那副相框拿了起來，翻過來。
「嗯——從左到右，他們分別是，羅伊·希爾芙，加布里埃爾·羅齊爾，雷古勒斯·布萊克，麥考文·亨特，柯羅諾斯·斯圖爾特。」
「嗨，果然沒錯，歐文，那是你媽媽。」赫敏一臉意外的看向歐文。
其他小巫師也被赫敏的言語吸引了注意力。
大家紛紛看向那張照片。
赫敏、哈利、羅恩能認出其中的三人，羅伊，歐文的母親加布里埃爾還有小天狼星的弟弟雷古勒斯。
至於其他兩位，他們就不認識了。
「可能都是聖徒的成員。」歐文說，他的目光停留在母親的模樣上。
很可惜，他如今已經不剩下與這個女人相似的地方了。
除了那一頭該死的銀髮。
「先生，他們只是因為魔藥而找你嗎？」歐文抬起頭，看向斯拉格霍恩。
「當然——還能是什麼？」斯拉格霍恩突然變的有些慌張。
他補充說，「都是一些陳年舊事。幾十年前他們來找我問了那些問題，我現在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
「您剛剛還說他們問的問題很棘手呢。」一旁科亞特爾突然開口說，她猩紅的眼眸帶著審視的目光。
周圍氣氛忽然變得沉默和壓抑起來。
「雷古勒斯，您知道是怎麼死的嗎？」歐文看向他，眼神有些咄咄逼人，「不妨告訴您，他可能是餓死的，他被困在一座塔里，出不去，也前進不了。」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是我媽媽給了他什麼東西？
我敢保證他們之間絕對不熟悉，可能就只見過一兩次面，也許就是見了您後，才有了之後所發生的事情。」
「照片背面寫著，1979年五月。」
「而雷古勒斯也是同年死去的。」
「柯羅諾斯·斯圖爾特。我聽過這個名字。」科亞特爾接替著說，「那是【肅清者】和妖精們曾經的鍊金造物之一，是失敗品之一，他曾逃出了監牢，所以之後妖精們才會對我嚴加看管。柯羅諾斯不可能會毫無目的的前來英國，因為那時候妖精兄弟會在這個國家遍布耳目。您這裡一定有很重要的東西，否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