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啟帝開口,丹樨下的一眾群臣皆虎視眈眈的看著秦峰。
趴在地上的秦峰努力撐起身子:「陛下啊,小臣冤枉啊!」
「哦,你有何冤情,難道唐尚書用自己女兒冤枉你不成?」
天啟帝眉間輕跳,雖然不抱希望,但還是開口問了句。
聽到這話,秦峰則是扭了扭身形。
「陛下,還是讓人先解開小臣身上的繩索,讓小臣起身來回話。
小臣的身子弱,不像朝堂袞袞諸公,錚錚鐵骨,說跪就跪!」
嗯?
秦峰這話一開口,整個大殿之上,一瞬間肅靜。
天啟帝李景愣了愣,隨即便反應過來。
什麼錚錚鐵骨,說跪就跪?
好小子,你這話,聽起來咋那麼不對勁呢!
不過。
這些朝堂諸公,嘴裡皆是為國大義,一副錚錚鐵骨作態,行的卻是那卑躬屈膝之事。
這小子,說的倒也沒錯。
李景心中一喜,這小子今日說的話,倒是蠻對他胃口的。
這功夫,一眾群臣自然也反應了過來。
這小子,擱那陰陽怪氣他們呢!
「豎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有人低聲喝罵。
天啟帝倒沒理會,往邊上揮了揮手:「下去,解開他的繩索!」
李景目光灼灼的盯著秦峰:「小子,朕給你機會,起來回話!」
殿上的侍從很快便解開了秦峰身上的繩索。
後者起身後,往身上拍了拍,隨即目光看了看一眾群臣。
「陛下,且聽小臣狡辯!
不對,小臣沒什麼要說的話,小臣冤啊!」
「小臣一大早就被家父捆著來見陛下,實在是不知道犯了何等大錯!」
「才使得陛下來親自詢問小臣?」
秦峰話音剛落,邊上跪著的唐本善一瞬間便抬起頭。
「豎子,你昨夜帶人綁我小女,更是夜宿群玉樓,你敢說沒有此事?」
「陛下,小女聲名已被此子盡毀,還請陛下為臣做主!」
唐本善話音剛落,邊上有一文臣立刻出列附聲。
「陛下,秦國公世子背負皇室婚約,竟作出此等下坐之事,此一則不尊公主,二則目無皇室,皆大罪也!
還請陛下廢除婚約,嚴懲此子……」
隨著此人開口,一眾群臣緊跟著附和。
聽到這話,天啟帝眉頭緊皺,目光死死盯著秦峰:「小子,你還有何話可說?」
「陛下,小臣冤啊!」
「小臣算是聽出來了,沒曾想朝堂諸公為了和親之事,竟如此針對小臣!」
「前番聽聞遼國使臣針對我大夏書院,小臣雖不在朝堂,亦有拳拳報國之心。
故此,小臣昨夜邀唐姑娘求教詩詞歌賦,便是欲為我大夏效力。
沒曾想,朝堂上諸公皆誤我如此之深!
此,實在是太讓小臣寒心了!」
秦峰這話說的義正言辭,朝堂一眾群臣皆是忍不住翻著白眼。
邊上的唐本善則是氣的一佛出鞘,二佛升天。
「你,你……」
「噗!」
唐本善一口老血噴薄而出,整個身形跪在大殿之上,搖搖欲墜。
玉案之上,天啟帝嘴角抽搐。
這小子,今日倒像是變了個樣子,竟能有如此口舌。
他眼神下意識朝著秦松林看了一眼,後者此刻亦是瞪大著眼珠。
「陛下,此子……」
有文臣正欲開口,邊上的秦峰突然轉頭大喝:「閉嘴!」
他轉頭,看向邊上的唐本善。
「唐尚書,爾身為唐姑娘生父,今日可見過唐姑娘否,不曾見過吧?
那爾,是如何肯定昨夜發生何事了?
不曾確認,便於朝堂之上行此作態?
豈不知你此番舉動,是將自家女兒推於火坑之內,如此之事,豈是人父所能為也?」
話畢,秦峰轉頭,手指朝堂諸公!
「還有,爾等袞袞諸公,一上來便將罪名安置在小子身上,無外乎是想藉機逼迫陛下廢掉公主和我的婚約。
此,便是為了那遼國求親一事?」
「爾等豈非無視君父!」
「豎子,你懂什麼,和親乃一國大事,豈容你在此置喙!」
有一文官出列,眼神瞥向秦峰,再次朝著天啟帝拱手:「陛下,我等此舉,皆為國著想,此天地可鑑!」
天啟帝還未開口,邊上的秦峰便忍不住發笑。
「呵,和親也算是為國著想?」
「陛下,朝堂諸公張嘴閉嘴皆是和親,一國大事,豈是遣一公主和親便能解決的了的?」
「陛下,此乃亡國之策啊!
言和親者,皆是我大夏禍國之賊也!」
秦峰喝罵,隨即轉頭看向一眾朝臣。
「我且問諸公?」
「今日遼國陳兵邊境,爾等和親,明日西夷陳兵,我等是不是亦要和親?」
「南越呢?
我大夏周側,數十小國,可皆如此?」
「爾等亦是張嘴和親便可解決?」
秦峰,語如炮珠,一番話開口,朝堂之上明顯靜了靜。
天啟帝瞪著眼,好傢夥,這小子,什麼時候言辭這般犀利了。
身後的秦松林亦是瞪大著眼。
嘿!這小子往日見了陛下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今日竟然能說出這般話。
難道說,這小子昨晚真的是討教詩詞文章去了?
秦松林滿頭霧水,文臣之中這功夫又有一人出列反駁。
「小子,休要胡言亂語,那些丹丸小國,怎配與我大夏和親?」
「再者,如今遼國,豈是那些小國能比?」
「哦,這麼說,那西夷,南越便配?」
秦峰嘴角發笑,轉頭看向天啟帝。
「陛下,還請誅此賊!」
話音落下,他掃視群臣,張嘴義正言辭。
「我大夏自古便是天朝正國。」
「諸位可知,大夏傳承至今,朝代雖有更易,但天朝正統卻從未有失!」
「那周側蠻夷,豈能比我大夏之傳承。」
「這九州之上,我大夏數千年來,傳承未曾更易,那遼國呢,西夷,南越,才傳承幾十年!」
「比起底蘊,其等在我大夏面前,如熒熒之火,比之大日!」
「今日之四周蠻夷,便是那遼國在我大夏眼裡亦不過纖芥之疾!如秋後之螞蚱一般。
我大夏若睜眼,滅其國,亦不過如秋風掃落葉一般。」
「以小臣看來,似遼國這般秋後螞蚱,不足為慮!」
「在小臣心裡,我大夏為煌煌天朝,自當有,不和親、不納貢、不割地,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為臣民者皆為天子手下之兵將之氣度。」
「如此,但凡言又言和親者,皆是狼子野心,有禍國之罪!」
「正如此,陛下,此獠所言,可誅也!」
此番話說完,整個朝堂上肅然一靜,那剛剛說話之人身似篩糠。
另一側,一眾武將,則是粗氣如虹。
同樣,玉案之上的天啟帝亦覺得熱血沸涌。
這小子,今日這番話,可算是說到他心眼裡了。
沒錯!
他大夏自古以來便是天朝正統,豈是那些四方蠻夷能比擬的。
還有,這小子最後那番話更是讓他心神震動。
不和親、不納貢、不割地,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為臣民者皆是天子手下兵將,說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