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康長嘆了口氣，也算是完成了最後的拉踩。
這三人的話語環環相扣，就是在等待著陛下將目光看向國公府。
然而這唐本善還是沒想到一點。
「此事朕已知曉，不過諸位愛卿放心，用不了多久這月俸就會發放，你們再等些時日。」
天啟帝面色平靜，百官對此只能是點頭。
唐本善心中駭然，國庫早就已經空了，這件事他也上了摺子，但陛下卻如此平靜。
不知為何，唐本善想到了秦峰的酒。
這一切過於巧合，這二人一定是有什麼秘密。
一想到這，唐本善深呼吸了一口氣退下，林師甫目光凜冽，看著秦峰的眼神里多了一絲試探。
秦峰卻並未慌張，而是一臉平靜，老皇帝自然不用慌張，在外面賺錢的是他，天啟帝只需要坐享其成就好。
「陛下，老臣昨日聽到了一樁趣事，聽說國公府世子最近正在鑽研經商之道，不知道可有此事？」
宇文括走出，目光掃過國公府，聲音陰沉。
秦峰一愣，倒是沒想到是這老臣出面提問，宇文括可是朝中最為難纏的諫臣，陛下都無法撼動的人。
此人古板，但也能分辨是非，有著自己的一套想法。
天啟帝留下這人也是為了提醒自己，忠言逆耳利於行。
只是如今這宇文括明顯是衝著秦峰而來。
天啟帝眸子愈發陰沉，只是將目光看向秦峰。
「宇文大人所言非虛，小臣最近正在家中釀酒，只是這可有問題？」
秦峰也不虛，直接反問回去，宇文括冷哼。
「自古以來，朝中大臣何曾有經商之人，更何況身為國公府世子，卻要做如此行當，朝廷的臉面又該往哪擱？」
宇文括吹鬍子瞪眼，一雙眼睛審視秦峰。
周圍大臣此時都等待著看好戲，林師甫等人更是冷笑連連，得罪了這宇文括，那可沒一個好下場。
「宇文大人此話小臣甚是不解，為何不能經商，只因士農工商排在最後嗎。」
「敢問沒有商人，這一城如何繁榮，又如何帶動城池內的經濟，如何擴展商路。」
秦峰看去，宇文括依舊是面上高傲，守護自己的文人風骨。
「你身為國公府世子，本就應該依文入朝，朝廷可不是讓你去經商的。」
「況且世子所做不是利己嗎，何來幫助百姓一說！」
宇文括看去，如今朝中各臣家中無糧，只有國公府如此大手筆，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證明這國公府家中有多少錢財了。
而聽到了這些，秦峰深呼吸了一口氣。
「宇文大人身在京中，不知去年冬天是怎麼過的，家中可溫暖？」
「我可是聽說宇文大人家中前不久還買了不少精鹽，想來這精鹽的味道要比粗鹽好不少吧？」
秦峰兩句話讓宇文括有了些許變化。
「強詞奪理，老臣家中的事情又跟你有何關係？」
宇文括縱使心中已經有了鬆動，但依舊是不肯承認。
「為何無關，這些精鹽跟蜂窩煤都是百姓的剛需，去年冬天各地可有凍死人的消息？」
「宇文大人，經商並不低賤，反而說出此話的人才是思想迂腐之人，只要能帶動大夏，一名商人又如何。」
「我等是大夏臣子，自然是要為了大夏著想，商人能利己也能利民。」
秦峰說得抑揚頓挫，那些個文臣們已經開始動搖，宇文括更是被氣得臉色憋紅。
但偏偏找不到反對的點。
「況且下官的酒令是從官府拿來，名正言順，若是真要定罪，也該讓陛下來定奪，而不是宇文大人的三言兩語。」
秦峰說完，那宇文括幾人徹底沉默了。
完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般，不少朝臣也在打量陛下的表情。
天啟帝笑著，拍手稱好。
「不愧是秦世子，你這小子當真是合朕的胃口，宇文大人，如今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天啟帝看去，那宇文括搖著頭，一切話語在這一刻都顯得蒼白。
「既然沒有，那就按照秦家小子所言，朝中大臣亦可經商，只不過這稅負要比百姓高出一成！」
天啟帝一聲令下，秦峰咬牙，那可就是三成了，天啟帝也是好謀算啊。
「多謝陛下！」
秦峰謝過，高傲地看了一眼宇文括，後者早就灰溜溜地走進了人群中。
早朝散去，不少臣子還在揣摩秦峰的話，仔細想想朝中大臣就算是經商也沒什麼，只不過那三成稅負倒是讓他們有些望塵莫及。
秦峰走在末尾，秦國公對今日秦峰的表現甚是滿意。
「你這小子，今日那宇文老賊臉都綠了，著實是給我出了口惡氣啊！」
秦國公之前就跟宇文括對峙過，只不過他一個武將哪裡是對手，三言兩語就被說服。
今日能看那老臣吃癟，心中自是開心。
「父親，等會孩兒要去一趟福滿酒樓，不能跟您一起回去了。」
秦峰拱手，秦國公深深看了一眼，隨後擺手。
「放心去就是，經過今日一事，我也知道要對你放寬一些，你若是真要經商我也不會阻攔。」
「只不過不能在國公府內，回你的鹽煤司去！」
秦國公冷哼一聲快步離開，看著這老頭的模樣，秦峰微微笑了笑。
這小老頭當真是好懂，哪有外人所說的那般恐怖。
宮外，小竹在馬車旁等候，身後背著木盒，上朝之時，秦國公特意囑咐她帶上，如今的小竹可謂是神槍手，準度僅次於兵王的秦峰。
而這一趟去孫家，秦國公也擔心那些老東西怒從心起，直接動手解決了秦峰。
不遠處，林師甫等人的馬車旁，唐本善幾人正在商議。
「林相，我看到國公府的馬車已經離開了，前面那似乎是秦峰私人的馬車，旁邊等待的就是他的侍女。」
唐本善說著，林師甫也在思索，隨後在馬夫身邊耳語幾句，那馬夫立刻轉身跑走。
「我就說今日這秦峰如此強硬，連宇文括這老東西都不怕，原來是早有打算了。」
「走吧，想來也很長時間沒去一趟孫大人家中了，咱們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