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娘外孫女同意了，她讓林染加自己微信，需要什麼手續發過來，她立即去派出所辦理所需要的一切。
林染將需要證明發了過去，跟月姐說道：「人家去辦了，咱們送大娘去二部停靈，我估計明天就會到，然後再送她去火葬場。」
「行。」月姐算了算時間，發最快的快遞明天一早就能到。
林染拿起床單給老大娘蓋上，然後等著古正南過來。
古正南帶著工作人員到場，將老大娘請去了二部。
林染沒有跟過去，而是回到辦公室等著老大娘外孫女發消息。
「老闆，大娘的外孫女是把母親接回婆家了吧？」月姐問。
「對。」這事兒林染以前聽大娘提過：「怎麼說呢，大娘的外孫女肯定也挺難，否則不會不過來。」
「應該是。」月姐以前只見過老大娘外孫女一次，那人一看面相就很溫柔，這次回不來她應該是最難過的。
大娘外孫女找到姥姥的所有證件，剛要出門便聽老婆婆開了口：「你這麼急著去哪裡？」
「媽，我……」大娘外孫女哽咽著不知該咋回答。
「有事就說，咱們是一家人，你還有什麼不方便說的？」老婆婆看到坐在廚房裡吃飯的兒子，走進去就給了他一下子：「就知道吃，你媳婦要哭了。」
「啊？」
「你啊個屁啊！」老婆婆真想給兒子幾巴掌。
「老婆你咋了？」外孫女老公一臉擔憂地問。
「我姥去世了，我不想再讓你們搭錢，我就說不回去了，然後……」外孫女哭著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外孫女老公騰地站了起來，還剩下一半的飯也顧不上吃，拿起外套和手機：「咱們去T市，媽走之前最放心不下咱姥，你可不能不回去啊！」
「我媽有病已經花了那麼多的錢，我又因為照顧我媽沒出去工作，我真的是……」外孫女也是不想再給丈夫和婆家添麻煩，所以有什麼事情都自己扛著。
老婆婆心疼地看著她：「你嫁進來就是一家人，沒必要這麼見外，你們去處理你姥的葬禮，把她的骨灰埋到你媽身邊，你不用操心錢的事情，咱們家雖然比不上有錢人，可也不算太差。」
「媽，謝謝您。」
「好了，去吧。」老婆婆真的很喜歡兒媳婦，當初親家母過來時，她還幫著一起照顧，兩人處得跟好姐妹似的。
大娘外孫女帶著丈夫出發了，在車裡她給林染打了一個電話：「林老闆，我跟我老公馬上回去，我們處理我姥的葬禮。」
「行，等你。」林染欣慰地笑了，只要回來就好，葬禮的話根本不用花啥錢，老大娘還留了一些錢。
大娘外孫女兩個半小時後到了，林染沒有露面，他這邊接到了一個電話，常寬的媽媽去世了。
林染趕到常寬鎮上的老家，跟繫著孝帶的周嘉悅打聽：「咋這麼突然呢？」
「我也不知道，昨天我爸還回來看過，當時我奶說話什麼的都可以，誰知道睡一覺人沒了。」周嘉悅挺鬱悶，哪怕壽終正寢也得有點先天預兆吧？
林染想到了宋奶奶當初去世時，大家也是毫無徵兆，就這麼跟著宋爺爺攜手離開了人世：「壽終正寢挺好。」
「對。」周嘉悅就是有些遺憾，她和常程沒有見到奶奶最後一面。
林染進屋看到常寬坐在西屋發呆，知道他接受不了母親去世的事實：「哥，阿姨沒遭罪，也算是享福了，你別太上火。」
「我就是琢磨啊，人死了也就是那麼回事兒，我的夢想就是，將來也能像我媽這樣離世該有多好。」常寬今年也七十多歲的人了。
「別想這些沒用的，人死自有定數，只要活著時開心著了就行。」林染對生死一向是看得開。
「我最近經常做夢，總是夢到在一條河邊釣魚，穿著一身黑衣服，旁邊還坐著你，你還有一個師父，經常來河邊喊你回去統計新到的小鬼。」
「統計……」林染想起了以前做過的夢：「我年輕時特意學過會計，難不成死後還得去地府當會計？」
「我總覺得，在陰間我也是個人物。」
「沒準還真是。」林染夢到過陰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也沒往心裡去，有時候吧，白天看到什麼印象深刻的，晚上就會夢到。
常寬看向了東屋：「我本想還禮來著，可我現在的體格，估計跪不了一個小時人就廢了。」
「讓你兒子來吧。」
常寬其實有點心疼兒子，好在常寬還有幾個堂弟家的侄子，他們在關鍵時刻過來幫個忙也是合情合理的。
這時，尚龍和葛老闆過來了。
葛老闆跟尚龍年紀差不多，走路開始拄拐棍了。
林染好長時間沒看到他：「葛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一個星期前回來的，我兒子在外面弄出了兩個私生子，驗了DNA真是他的。」葛老闆哀嘆一聲：「家門不幸啊！」
「只要孩子是一個媽媽，你直接讓你兒子跟人家結婚就行了。」尚龍認為問題不大。
「不是。」
「……」尚龍。
葛老闆進了屋，也沒有安慰常寬，而是艷羨地說道：「常寬，你兒子多好，家庭美滿和睦，我家真的是……」
「那兩個孩子都多大啊？」常寬好奇地問。
「一邊大。」
「……」常寬。
林染扶著葛老闆坐下：「去年看到你時，你身體還挺好呢。」
「人啊，說來病就來病，我有風濕，就這麼回事吧。」葛老闆現在看開了：「我走那天，讓小月亮給我辦事情。」
「……」林染。
這時，葛老闆的手機響了，是他妻子打來的電話：「喂，你管管你兒子不？兩個私生子就算了，在外面還有一個閨女，現在好了，都找過來了，三個孩子相差了不到兩歲，他這麼花花就是隨了你的根兒！」
「……」葛老闆。
「真是晦氣，兩個男孩子十四了，女孩十三歲，你兒子那幾年跟三個女人……你們老葛家根上全是西門慶！」
葛老闆沉默不語地掛斷了電話，他已經被老婆罵了一個月了，早就練就了充耳不聞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