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森見這些人不說話，又接著說道：「你們可別多心，你們家老闆父親去世，還受了傷，需要時間休養，你們也不會算帳，只能找我幫幫忙，你放心，只要你們家老闆好了，我就回萬吉了。」
「哦，主管請進。」工作人員也不管這個那的，反正只要有人作主就行，但是如果從他們這些人里挑一個當主管，他們誰也不服誰。
林海森來到了程萬吉的辦公室，他看到桌上擺放著一張圖紙，拿起來看了一眼：「程萬吉給全市的殯葬公司做了定位？」
工作人員站在一邊無比尷尬，他剛才忘記把這張圖紙收起來了：「沒有，我們老闆平時就喜歡整一些數據。」
「還真是有上進心。」
「……」工作人員。
林海森有些佩服程萬吉，不想稱霸一方的老闆不是好老闆，但前提是別有那麼多的騷操作。
他還敢追求我小姨，想得真美！
雖然林海森很不喜歡程萬吉的人品，但答應幫人家監管公司，肯定不會徇私：「有活就接，一切照舊就行。」
「好的。」工作人員離開了。
林海森在程萬吉的辦公室里溜達一圈，然後坐在沙發上拿著小月亮給他的串盤了起來。
小月亮也在萬吉盤串，她知道林海森去幫程萬吉的事，她覺得沒啥，只要能讓林海森有鍛鍊的機會就行。
基本上問題不大。
這時，小月亮的手機響了：「喂，我是林晴嵐。」
「我是鳳祥小區的孫家，孫XX老太太去世了，你們過來接一下。」
「好，請問您是？」小月亮問。
「我是她的兒子。」
「孫先生您稍等。」
「好。」
小月亮下樓叫上古正南拿好壽衣等等去接孫老太太回二部。
孫先生眼圈通紅，見小月亮過來感激地說道：「上一次你給我媽回訪，說我媽身體不太好，我就回來了，送去醫院一檢查，病得很重了，可她就是不肯說。」
「歲數越大越怕上醫院，也怕給你們遠在外地的子女添麻煩。」小月亮很理解老年人的想法。
「你說說你看生死不准，有點毛病你倒是能看出來。」孫先生覺得很神奇。
「我爸看生死准，那也是他多年摸索的，我才多大，有的根本不行，我在山上學過中醫，治病治不了，但能摸出不對的地方。」小月亮是不會給別人看病的，發現問題就通知家屬，上大醫院一檢查就OK了。
「你能看衝著和嚇著？」
「這個能，家宅有問題的也能看。」小月亮可沒吹牛，但也止步於此。
「那也很厲害了。」
小月亮示意孫先生的妻子將屋裡鏡面的東西遮擋上，見入殮師給老太太穿完了壽衣，讓工作人員將老太太請回二部。
孫先生和孫太太跟著過去，靈堂已經布置出來，乾乾淨淨讓他們夫妻倆很是滿意。
小月亮按部就班地處理好，剩下的就由陳英他們跟孫先生對接，這些就不用小月亮管了。
林海森那裡也接待了一位東家，家裡條件一般，永泰的工作人員跟東家推薦的全是中等往上的，東家有些承受不住。
林海森聽不下去了，跟東家說道：「我們這裡也有低檔規格的，我覺得辦葬禮還是量力而為比較好，不見得非得用貴的東西。」
「……」工作人員。
「是是。」東家聽林海森說了這話，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工作人員一臉不贊同地看了林海森一眼。
林海森沒搭理他們，而是讓另一位工作人員給東家介紹低檔有什麼。
工作人員縱然再不樂意，他們也得聽林海森的，將最低檔的東西展示給東家看，然後便沉默不語地站到一邊。
「整體就這些了，我是這裡的主管，你要是有需要隨時過來。」林海森知道東家的父親並沒有去世，之所以過來也是想提前打聽清楚。
「好，咱們加一個聯繫方式。」東家並沒有因為林海森像外國人而產生不信任，反而覺得他比其他人好太多。
東家加完林海森便走了。
林海森轉頭望著工作人員，跟他們說道：「你們不能見到來的東家就介紹好的，也得根據人家需要介紹，公司要做的是口碑，誰也不是有錢人！」
「可是我們老闆就這麼吩咐的。」
「別聽你們老闆的，他是正常人嗎？咱們打個比方，你們家裡如果有人去世，你們家裡沒有那麼多的預算，難不成你們會借錢辦中高檔葬禮嗎？」林海森問。
工作人員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說道：「別說條件好了，哪怕條件不好，我們也不辦高檔的，都差不多的玩意兒。」
「所以就是說啊，咱們要理解一下客戶。」
「行，我們記住了。」
林海森滿意地點點頭，他很清楚自己在監管永泰的時候，這幫人肯定會聽自己，但程萬吉回來後，指定又變回原樣。
反正也只在這裡待一個來月，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其餘的無所謂！
工作人員聚到一塊聊天……
「這個主管有人情味，咱們的老闆有時候太重視錢。」
「今天這事兒別跟老闆說，不想老闆不樂意。」
「指定不能啊！」
「咱們開單據的話也得由主管簽字，如果老闆回來，咱們就說是東家要求最低檔的。」
「成。」
工作人員商量好了，他們覺得林海森年紀雖然小，但性格啥的都很好，他們有時候也真是看不慣程萬吉，年紀不大野心不小，自己幾斤幾兩心裡沒數嗎？
總想著當T市殯葬業大佬，人家林染從來不承認自己是大佬！
程萬吉往公司打電話：「喂，有人來嗎？」
「有人，要了一個最低檔的。」
「我不是說了儘量介紹中檔的嗎？」程萬吉語氣有些不善。
「人家主動提的，主管就接了，再說了，還能眼看著客戶走啊！」工作人員解釋道。
程萬吉鬱悶地嘆了口氣：「小魚小蝦全來咱們這裡了，大客戶都去了萬吉，他們咋……你們看著點那個小子，可別讓他把大客戶給介紹到萬吉去。」
工作人員拍著胸脯說道：「放心吧老闆，人家沒有這個心眼，再說了，萬吉不缺客戶，你不用多這個心。」
「……」程萬吉。
工作人員見老闆不吱聲，便自作主張地掛了電話，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花板，再次感嘆老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