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嚴思來想去，一咬牙，將銀行卡遞給了程萬吉：「你去打聽一下，有沒有在大染那裡不乾的員工，請他們過來看看。」
「我試過了，找到好幾個，人家都說了，他們並不是都做同一樣，而是分工的，每十個人一組，沒有人學過做全套。」
「……」程松嚴。
「我以為姓林的有多大方，不也是留一手嗎？」程萬吉的語氣酸酸的：「他從前給你的圖紙，估計也只是看你可憐敷衍你的吧？」
「你不要用你那卑鄙的想法看人家，咱們本身不地道在先，既然這一招不好使，我也沒有別的辦法，實在不行你轉賣了吧。」
「那怎麼能行？我要是不幹了，怎麼有臉在T市混下去？別人得怎麼笑話我？」程萬吉肯定不會走，但這麼賠錢他也不甘心。
程太太急得快要火上房了，可她卻想不出一點點的辦法。
程松嚴將給出去的銀行卡收了回來：「我不管了，我估計活不了幾年，你好自為之吧，年輕人總得為自己的錯誤買單，不能事事都讓大人解決。」
「……」程松嚴。
「你說的是什麼話，咱兒子不也是在努力嗎？」程太太不樂意了：「哪有你這麼當父親的，都不知道幫幫兒子，就知道說風涼話。」
「我還說風涼話，但凡我要是真不想幫，你當初給錢的時候我就急眼了，你們娘倆啊，真是讓我無話可說。」
程松嚴指了指他們，然後拿出了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喂，大染啊，我來T市了，咱們一起吃點飯吧。」
「行啊，在哪裡？」林染問。
「咱們去以前那個茶樓吧，等我到了給你打電話。」
「成。」
程松嚴掛了電話，轉頭對程萬吉說道：「我現在要去見你林叔，你跟我過去，你會來點事兒，明白沒？」
「我去的話好嗎？我前不久跟人家鬧了一點不愉快。」
「你幹啥了？」程松嚴問。
「我想追求小月亮，咱們雙方來個親上加親，結果我拎著東西過去後，被人家兩口子給擠兌走了。」程萬吉說道。
「你咋還有這想法呢？你啊！」程松嚴也不好再說兒子別的：「行了，你別去了，我去見大染就行，到時我與他聊聊。」
「行，最好是能讓他給我一些紙活廠的樣圖。」程萬吉異想天開地說道。
程松嚴沒搭理兒子，走到外面讓別人開車送他去茶樓。
林染接到了程松嚴到了的電話，沒過十分鐘也到了位置，兩人坐在包房裡面，服務員上了一壺好茶，給二人倒上後便退了出去。
「程哥，你找我有事吧？」林染問。
程松嚴先是一聲嘆息，又苦笑幾聲：「別提了，我兒子不聽話，非得弄這個紙活廠，結果掙不來錢，現在我都開始掏老本搭他了。」
林染聞言不動聲色地喝了一口茶，並沒有接話。
「大染，你說說，養活兒子咋這麼費勁呢？」程松嚴又道。
「你家孩子要做生意是好事兒，我覺得你沒必要生氣，不管你幹什麼，剛開始都會不掙錢，時間一長就好了，誰家客戶都是需要時間積累的。」
「對了，T市這邊的紙活都流行什麼樣的，我兒子也不了解，所以才焦頭爛額的。」程松嚴到底還是向著兒子，厚著臉皮開了口。
林染也不隱瞞這些，拿出了手機，大大方方地打開了自家紙活廠的樣圖：「喏，全都在這裡了，現在時代不一樣，肯定會升級很多的版本，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程松嚴看著眼花繚亂的紙活，一時間頭都大了：「品種也太多了，你們廠子能製作過來？」
「我們村里全都做紙活，有啥做不出來的，工人吧，只需要干幾樣，絕對不能混搭，這樣出活才快。」林染開始傳授經驗了。
「太難了。」程松嚴很清楚哪怕林染給了技術，自己兒子也需要幾個月來研究成品：「大染，你覺得不開紙活廠還能不能幹別的？」
「這個得看你自己了，別人哪能亂說。」
「也是。」程松嚴徹底不再提兒子，而是說到養老的問題。
兩人聊了一個小時，程松嚴坐到車裡給兒子發消息：你別惦記了，人家讓我看圖樣了，品種太多，你根本做不出來，工作人員都得需要很多。
程萬吉：人家沒給樣圖吧？
程松嚴：你瘋了嗎？我有臉提嗎？
程萬吉：也是。
程萬吉清楚父親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很難得了。
林染坐在車裡，想到程松嚴厚著臉皮找自己，這個父親也算是做到位了，但是圖樣什麼的，都擺在那裡，他們實在不行就買一套紙活回去拆開研究。
還別說，程萬吉真想到了這個辦法，他從林染那裡借著別人的名義買了一整套紙活，誰知道拆開後，他們沒有能力再復原。
程萬吉放棄了，他開始往E市運紙活，那邊的需求量還是挺大的。
總的來講，紙活廠算是維持住了，但掙的錢並不多。
大北媽媽因為兒子操心上火外加這些年的勞累病倒了，她的大孫子和兒媳婦回來了，一起伺候她。
大北媽媽看著懂事的大孫子，還有給自己煮粥喝的兒媳婦，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她沒想到老了後能伺候她的並不是兒子。
「媽，喝粥吧，加了肉。」大北媳婦端著粥坐到大北媽媽面前，然後將粥吹涼餵給她喝：「媽，吃。」
「好好，我吃。」大北媽媽感動壞了，喝了一碗粥。
大北媳婦並不是沒良心的人，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
大北媽媽身體康復後徹底想開了，她也不去看大北，哪怕大北打電話說想她，她也當成沒聽到。
江聰不再使壞整林染了，老老實實的工作，並不是他想通了，而是江妍處對象了，他覺得自己要是再鬧騰，將來女兒都不能給他捧骨灰盒。
林染也得到了江妍與度稹正式處對象的消息，趕緊將這個消息告訴牛老闆，讓他也跟著高興高興。
牛老闆跟方文城兩人打電話，方文城樂得合不攏嘴，他身為舅舅一直惦記外甥的終身大事，如今有了一個著落，他打心眼裡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