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一口氣睡了很久,再次醒來已經是翌日下午。
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項清昭的靈訊。
項清昭:成音,新生考核明日巳時開始,我們會先在青劍宗山門口集合再一起過去哦,記得早點到。
項清昭:你今下午有空嗎,要不要跟我和池江去逛街?
盛意本來還半睡半醒,這一看突然垂死夢中驚坐起,想起還有個青劍宗考核。
盛意揉揉太陽穴,繼續躺了回去。
她試著使用靈力,但是還是毫無迴響。
看來還沒恢復。
這次的恢復時間比上次要久。
盛意不明原因,但還是拿出百寶袋裡的醫學手札,將這症狀記錄下來。
根骨的損傷一直是難以攻克的難題,盛意還記得三百年前,除了她,沒聽說過有人能治根骨全廢。
只是她治療根骨全廢,需要極品藥材塑魂草,這草有價無市不說,使用者還可能產生副作用。
再者這個治療方子無異於將全身骨頭打碎重組,奇痛無比。盛意擔心有風險,便沒有將治療的方法公開。
至於重塑的根骨有什麼新的變化,盛意無從得知,只能等完全恢復之後再看。
盛意看天色已經接近傍晚,想回復項清昭的靈訊,卻發現回不了。
她現在用不了靈力。
算了,到時再找她說明情況吧。
整理好衣衫,盛意便下樓找吃的。
從欄杆處往下望,只見澤祈和段硯遙與三個生面孔坐在同一桌。
本以為兩個徒弟交到了好友,幾個圍在一起吃飯,但面前的桌子空空如也——幾個人就這麼幹等著。
盛意:?他們在幹嘛?
「你們幾個人在幹什麼?」盛意剛下樓,眾人的目光齊齊落在她身上,三個陌生人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段硯遙最先站起來。
段硯遙眼含笑意:「師父醒了。」
盛意點頭:「嗯。」
在櫃檯處打盹的小雪豹睜眼,見盛意來就跳到了她的腳邊,圍著她轉圈圈。
他昨日被她誤會了,可是沒那麼容易哄好的。
今天還需要抱抱哄一下。
盛意見狀,抱起小雪豹,邊揉它軟乎乎的肚子邊走到幾人面前,還未來得及開口,澤祈先從她懷裡接過了小雪豹。
澤祈:「師父身體還虛弱,還是不要跟嬌嬌接觸比較好。他成日出去跑跳,萬一在外頭沾了什麼不好的,傳給師父就不好了。」
孟慕何嘗不知道澤祈什麼心思,只是這次沒有發怒,也沒跟澤祈動手。
他現在說不了話,貿然咬上去肯定又被岑晚晚說。
孟慕:在一次又一次的吃虧中被迫成長。
「姑娘既然醒了,我們就去看看你廂房裡的陣法吧。」三個陌生人中的一個插嘴。
盛意:「怎麼了?」
平白無故的看她房裡的陣法幹什麼?
盛意視線落在陌生人身上,看裝束,應該是陣法師。
陣法師:「你徒弟說你廂房裡的陣法太危險,要我們去看看。」
盛意愣了下,看向澤祈,只聽對方施施然道:「昨日我們進屋看看師父的情況,要不是有隻貓兒趁我們不備先鑽了進去,讓我們發現了陣法又是受縛又是被砸,這才繞開陣法去看師父,不然我們至今都出不來。」
澤祈下意識地隱去了他們主動破陣的事實。
幾人雖然不合,但在這方面卻是出奇的一致。
他們的人脈廣是廣,但仇家也多。
他們自己倒是無所謂,只是這氣運之人太脆弱,以前就是個根骨半廢,現在直接連靈力的氣息都感受不到了,脆得連路上的狗能踹她兩腳。
誰也不能保證仇家會不會盯上岑晚晚,不如集體低調些。
反正他們隱世多年,現世已經鮮少有人記得他們真實的面容。
盛意一聽就知道是自己改的陣法暴露了。
只聽澤祈發難:「師父體弱,怎麼能和這麼危險的陣法共處一室?這是酒樓的失責。」
陣法師:「可我明明記得我真的畫的是二階的防身陣法……」
澤祈:「這個問題剛剛我們一個時辰前就討論過了,確實是你記錯了,但你不信。」
盛意一震,看向一臉疲憊的陣法師們:「你們一個時辰就過來了?為什麼不叫我?」
陣法師齊齊看向澤祈,澤祈好整以暇:「師父身虛體弱,需要一個不被打擾的好睡眠。」
盛意看向段硯遙:「……你不管管你大師兄?」
段硯遙微笑:「我覺得他說的沒錯啊。」
盛意:……
……
陣法師去了盛意的廂房,都沒想到二階的陣法會被改成五階的陣法。
以他們現在的能力,畫出四階陣法頂天了,這五階陣法的出現讓他們大跌眼鏡,只詢問是否有陌生人來過盛意房間。
盛意也不想暴露身份,只說不知道,幾個徒弟一致覺得這廂房不太安全,便讓盛意換了個廂房。
由此盛意的廂房換到了楚玄商旁邊,盛意還算滿意。
不在澤祈旁邊,半夜偷跑出去被抓住的概率直接少一半。
沒有靈力盛意除了打坐,就是在廂房裡睡覺,然而直到新生考核當天的清晨,靈力還是沒有恢復。
現在的盛意,就是個會用劍的普通人罷了。
而且至今不太使得上勁。
盛意倒是不懼,再難也得去,反正考核的場地就在她的洞府秘境裡。
她整理好行裝,沒有靈力的加持,人在五樓不敢跳窗,於是在房裡留了張紙條,讓徒弟們不要擔心,就偷摸著從酒樓大門離開了。
直到走進鬧市盛意才突然意識到,她幹嘛要偷偷摸摸,她才是師父,出去辦事而已,還要徒弟報個四五六嗎。
盛意突然理直氣壯起來,走路帶風了。
……
青劍宗地處無雁峰附近,盛意按著記憶里的路線找過去,終於回到了曾經的宗門。
與長虹派搖搖欲墜的大門不同,青劍宗的大門恢宏氣派,透漏著森肅與威嚴。
盛意心中感慨,抬頭看青劍宗的牌匾,突然間心裡一涼。
原來青劍宗的牌匾是她親手題的字,百年來不曾變過。
眼下字跡已經變更,龍飛鳳舞,她認不出來了。
盛意眼眸一沉,按耐住心中的情緒,帶著項清昭的手鐲去找接待新生的負責人。
負責考核簽到的是個女修,見盛意手裡的手鐲,立刻會意,讓她在紙上留了名字,再將事先準備好的令牌交給她。
「拿好通行證,去那邊的隊伍排隊。」
女修收好項清昭的手鐲,跟身旁同樣管簽到的男修嘀咕。
「那個就是項師姐招進來的關係戶。師姐說這成音可不簡單,非常厲害。」
男修道:「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啊。身上連靈力的氣息都沒有,師姐到底看上她哪啊?」
兩人的目光齊齊聚在盛意的背影上,看她走進隊伍里,再看她旁邊的熟人玩鬧推搡,不小心碰到了她,成音就這麼踉蹌幾步,差點跌倒在地。
男修/女修:這哪裡厲害啊,師姐押錯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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