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異火?這鍋里竟然有異火?」即便是見多識廣的唐家嫡系,小胖子此刻也看呆了。
鐵鍋的防禦強得離譜也就算了。
竟然還有異火,這得多奢侈才會把異火放進鍋里,而不是自己吸收啊???
劉叔亦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無比眼熱的盯著鐵劍之上正在和祟氣博弈的火焰:
「紫色,帶有雷霆之力,這是紫雷火。」
紫雷火,就明月商行的情報中,已經明確的,就只有青雲州赤天宗的熾炎崖下有。
而寧軟是赤天宗弟子。
她能拿出紫雷火,離譜,卻又合乎常理。
「紫雷火……難怪能克制這把劍。」
牧源這下倒是不急著上前了。
比起這把劍的詭異,他顯然更怵的還是劍上的異火。
這要是不小心沾上一點,怕是連他都得受點罪。
寧軟提著鍋,朝著殿外揚聲道:「吳德玉?你要是再不進來,你辛辛苦苦養的劍今日可就要砸在我手裡了。」
「……」
「什麼鬼?吳德玉?他養的劍?」小胖子一副見鬼的表情,「寧姑娘,你說錯了吧?吳德玉才六境修為,我十分確定,他絕對不是什麼隱藏修為的老怪物,養劍的人,怎麼可能是他?」
「之前不是,但入了海底秘境之後,他還是不是老怪物,就不一定了,是吧聞雲?」
寧軟面不改色,口中又緩緩吐出了另一個名字。
而這兩個名字,對於一旁噤若寒蟬,只想趕緊逃離此處的逍遙仙翁等修士來說,皆是陌生的。
吳德玉,他們倒是還有些印象。
就是此人將他們帶入了海底遺蹟。
就連破除結界,都是靠了此人的那什麼功法。
如果不是被這血劍橫插一腳,吳德玉這個人,也該在他們的機緣之內。
那種功法,豈能由一個六境散修獨吞?
「呵呵……」
陰冷笑聲迴蕩於整個大殿之內。
「真是沒想到,老夫謀劃千年……到頭來,竟被一個四境的小修士看穿了……」
「老夫自認為掩飾得很好,實在想不通,你究竟是怎麼懷疑上老夫的?
難道,就因為那個功法?可這功法,千年之前的聞雲確實不會,你究竟是怎麼將我們聯繫到一起的?」
……怎麼聯繫?
看的小說多了,一猜不就能猜到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在吳德玉施展功法,破除結界的那一刻,她連聞雲獨有的血魔煞氣都聞到了。
這還用猜麼?
「哈哈哈……也罷,既然老夫都已經露面了,你是如何知道的也不重要了。
今日,你們便是在隨此上古宗門長眠海底,也不算委屈了你們。
畢竟,可還有三位十一境強者陪葬呢。」
隨著大殿四周那道聲音落下。
原本還被火焰包裹的的血劍,倏然恢復原貌。
與此同時。
『吳德玉』自殿外緩步入內。
負手而立。
來自於十三境強者的恐怖威壓,直壓得眾人喘不過氣。
隨著他每走一步。
便有一名修士吐血倒下。
就連身為十一境強者的劉叔三人,在此刻也毫無還手之力。
寧軟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都在逐漸變得輕慢。
仿佛下一刻,就會停止跳動。
不能呼吸。
全身的骨骼都在咯吱作響。
「你揭穿了老夫,又有何用呢?
區區四境,你太弱了。
老夫若要你死,只需抬手間,便能取你性命,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
寧軟半趴在地上。
聽著上方『吳德玉』的嘲諷,艱難開口:
「在那個山洞中的時候,你就可以殺了我們,為何不動手?」
「殺了你們,豈不是很可惜?你們三人可和那些廢物不同,一個以才六境修為,便有了劍意,一個天生精神力遠超常人,而你,更是以四境修為會了飛劍之術。
原本老夫還在猶豫,究竟選擇誰,可現在老夫確定了。
你的秘密似乎比他們都要多,氣運也比他們更強。
不過不重要,等老夫奪舍了你的身體,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那個地方,我也一定能去。」
『吳德玉』面色猙獰,眼看著便已及至寧軟身前……
可就在這時。
本該奄奄一息,痛苦到不能說話寧軟。
忽然抬手,提起一旁的鐵鍋便砸向『吳德玉』。
「變態,你一個老東西奪舍我,是想噁心死我嗎?」
「死都死了,還玩什麼復活?就你復活甲多是吧?」
「……」
寧軟的鐵鍋,一連砸了數下之後。
有著『十三境』修為的『吳德玉』直接被砸到原地消失。
唰——
寧軟眼前,陡然一變。
沒有了吐血倒地的修士。
所有人都沒有被十三境強者險些打死的痕跡。
倒是迷茫和疑惑更多。
三名十一境修士最先反應過來。
牧源那張冰冷的臉上愈發陰沉,「剛才是幻境?」
劉叔捋了捋衣袖,「顯然是的,看來聞雲前輩雖然不知用什麼手段,變成了吳德玉,可這狀態貌似還不如當年。」
要不,也不至於黔驢技窮的玩什麼幻境了。
「……」
吳德玉,又或者聞雲,就像是徹底消失了一般。
大殿上,不止沒了血劍的痕跡。
更沒了聞雲的氣息。
寧軟收回鐵鍋。
反而取下了身後劍匣。
徑直朝著殿內某個角落而去。
下一瞬。
她高高舉起玄色劍匣。
在眾人完全不解的目光中,狠狠砸下……
砰——
禁制破碎聲響起。
本該空無一物的角落中。
赫然多出一道身影。
懵逼。
震驚。
憤怒。
難以置信。
種種情緒出現在了『吳德玉』那張臉上。
「你……你……」
「還想裝逼是吧?」
寧軟微笑著。
下一瞬。
再度將劍匣狠狠砸下。
「啊——」
無比悽厲的慘叫聲從『吳德玉』口中傳出。
慘叫之後。
聞雲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逃。
可人還沒跑出半步。
腰間便被一條銀白之色的繩子捆住。
對於『吳德玉』而言,這條繩子自然是熟悉的。
進入結界之後,他就被這條繩子捆著。
直到進了金玉石屋,才僥倖脫離。
然而現在……
「不可能……我的幻境便是連十一境都極難脫身,你怎麼可能看穿?」
像是遭受了莫大打擊,此刻的聞雲面如死灰。
絕望中,又透著無以言明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