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這次坑誰呢?
「報告長官,我回來了!」
董福祥已經換上了大蓋帽和武裝帶的新軍將領標配服裝,跨上了轉輪手槍,形象和稱呼上被淮軍同化,打千也改成敬禮了。
第二次太子寺戰役中,董福祥親率甘軍獨立混成旅兩個步軍營,翻越險峻的山地,奇襲馬占鰲在太子寺布置的營壘,建立奇功後,就消失了,沒有參與後來對馬桂源和馬文祿的討伐。
如今大年初一,到肅州報到,帶回來了七千五百陝甘新兵,甘軍擴張到了一萬三千五百人。
「好!」
邵全忠披著呢子軍大衣,帶著白手套回禮,然後上前親熱地拍拍董福祥後背,「走,看看老董招來的新兄弟去!」
邵全忠特意戴上了平時不戴的白手套,是正在巨大的操場上,給士兵們發賞。
肅州經過馬文祿匪幫的禍害,已經不能用「十不存一」來形容它的破敗,深究的話,屬於「二十不存一」,城內荒涼得到處跑老鼠。
因此八萬大軍都駐紮到了城內,毀壞的民房被推平,建立了巨大的臨時訓練場,整個肅州城成了淮軍的兵營。
董福祥沒帶兵回來的時候,城裡駐紮了六萬多人。
給這麼多人發賞,邵全忠自己已經發不過來了,只能象徵性地發幾個,然後來回監督,還是堅持親眼看到銀子被發到最底層的士兵手裡。
林波仔部在第一次太子寺戰役中損失兩千人,攻打塔爾灣白彥虎部時損失一千人。聶士成部在討伐馬桂源的時候損失兩千五百人,平定嘉峪關以西諸城損失了二百。邵恆忠部獨立攻打馬文祿的時候,損失了一千八,是諸部中損失最小的。
攻打金積堡淮軍損失大約一萬四,平定甘肅所有其他地盤的亂匪加起來一共才戰損七千五。
這些戰損,邵全忠並沒有下令補充,只是命吳子義在各部進行了平衡,適當縮小了編制。空出來的編制給了董福祥,讓他擴充甘軍。
「董將軍招來的新士兵都經過初級民兵訓練,據說從陝西招的經過了一年多的訓練,從甘肅東部招的訓練了半年。
據我觀察,這些新士兵的氣質跟淮軍的南方兵完全不同。
南方兵營養充分,皮膚白皙,更接近美利堅的軍人形象。
這些西北士兵體型更加彪悍,皮膚被西北的風沙磨礪得粗糙而偏黧黑,眼神更質樸。
我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還沒有換上新軍的服裝,衣衫襤褸,但眼神里充滿著對未來的希望。
邵將軍在董將軍陪同下,視察了這些新兵,並挨個親手給他們發放了第一個月的軍餉。
毫無疑問,邵是位跋扈的軍閥,正在培植自己的勢力。但我認為,如果邵能在華夏掌權,將是華夏人的幸運。
邵統治他地盤的成就是如此耀眼,即使在第一等列強的統治者中,也是出類拔萃的。
咱們聯邦那位不知所云的詹森總統,完全不具備邵這樣的偉大人物之氣質。聯邦應該反思我們自詡高明的選舉制度,為什麼會出現如此平庸的統治者……」
《清國西行漫記》之七十五片段。
「老董,陝甘兵更適合西北的山地和荒漠作戰以及嚴寒氣候,他們在太子寺已經證明了自己。這次西征,要更多地倚重你了。」
董福祥腳後跟一碰,「願為長官效死。」
邵全忠提高了聲音,「樂兄——咳咳,錯了,伊古!給新兵發軍服和裝備。」
幾百後勤兵跑步前進,分批給六千多新兵送上新裝。
邵伊古這個淮軍新人將後勤管理得井井有條,遠勝樂森在後勤的時候。
不同級別的新兵都得到了適合自己的服裝和肩牌,軍官有呢子大衣、手槍,斜跨的武裝帶。後勤兵還拿著固定長度的尺子為士兵量腳,馬上在幾個固定尺碼中為士兵選出合適的軍靴。
新兵中有一多半是騎兵,步軍髮長槍,騎兵發卡賓槍,沒有發錯的,一切井井有條。
在非常短的時間裡,六千五百新兵就面貌煥然一新。
這可需要非常高明的組織調度能力,看來邵遠除了在文氏財團的磨鍊因素外,管理後勤這方面也具有超人的天賦。
「董福祥協統!」
「屬下在!」
「甘軍獨立混成旅升級成獨立混成師,你以後要統領一鎮士兵,我晉升你為統制。」
「謝長官栽培!」
邵全忠走上檢閱台,背著手,「兄弟們持續作戰一年半,辛苦了!今天集體改善伙食。
從明天起,輪流放假十天。我任命邵恆忠為肅州前線總指揮,假期結束後,負責部隊的軍事訓練和修整,現在,解散!」
各部長官傳達了邵全忠的命令,讓所有士兵聽到,部隊從訓練場上排隊有序離開。
晚餐,部隊加餐。
這次的所謂改善伙食不是吃肉。淮軍平均每周要吃兩頓肉,已經形成慣例,到了西北,這羊肉是沒少吃。
來自蘇中的士兵吃到了家鄉的茼蒿豬肉丸子,來自安徽的士兵吃到了塌菜。
北方的寒冬能吃到綠色的蔬菜,可是非常不容易,這是專門水運過來的。
邵全忠自己沒吃青菜,少數憲兵也沒吃。
這些青菜是儲存冰凍在鳳陽軍營的地下冷庫里保鮮,然後運過來的,邵全忠總覺得有點怪味。
海青倒是吃得很香,毫不在意。
「報告,文氏-斯坦福聯合鐵路公司施工監理查爾斯.克羅克求見。」
洋人是過來蹭飯吃的麼?
嗯,洋人果然對反季節蔬菜很欣賞,吃得津津有味,一點也沒嘗出什麼怪味,這絕對是邵全忠的心理作用。
「邵,我來清國,最大的收穫,就是發現,清國的美食遠遠不是美利堅能比的,我為此都考慮移民了。」
被邵全忠邀請共進晚餐的克羅克先生吃完一抹嘴,「邵,我遺憾地通知你,經過我們美國太平洋中央鐵路公司的評估,咱們的合資公司,不能將鐵路修到伊犁去。」
邵全忠笑眯眯地看著這個吃飯一點沒有紳士風度的洋工頭,「怎麼?你們要放棄在我統治區修鐵路的特權麼?」
「不是全面放棄,僅僅是在伊犁省放棄。我們對敦煌以西的人口密度和經濟發展狀況初步了解了下,那裡的經濟不足以支撐這樣一條鐵路賺錢。」
「目光要放長遠看。」
「我們已經放長遠了。實際上,要維持我們可以接受的利潤,您提出的西北鐵路,最多修到蘭州。由於大量使用了廉價奴隸,降低了修建成本,這條鐵路線可以延伸到肅州。延伸到敦煌的話,肅州到敦煌段我們就不賺錢了,屬於看在我們友誼的面子上贈送的。再往西修鐵路會賠錢,恕我們不能幹。」
送走了洋人鐵路合作方,邵全忠敲了敲腦袋。
現在修鐵路的成本已經很低了,二百公里造價七百萬兩。可是從敦煌修到伊犁的話,也要五千萬兩白銀。
本來負擔一半的花銷,還沒地方找下家呢,國內的財主也不願意花冤枉錢啊。
現在美國人也不想當冤大頭,上哪兒坑這筆錢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