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說完,參會者面面相覷。
猶豫片刻後,劉蠡先點了頭,「好!那就裁掉64G版本。但是剩下的如何定價呢?」
「那就看主要想賣哪種型號了。」陳昭道。
「256G,256G的利潤最高。」劉蠡道。
「那就還是老套路,把256G的版本價格弄成看上去很合算。」陳昭說完,立刻起身,「很抱歉我得請個假,有個更重要的會我得去出席。」
參會者還沒反應過來,陳昭就一陣風似的跑了。
大家都有點懵逼,開會開的好好的,突然毫無徵兆地跑路,這算什麼?
劉蠡繼續主持會議,花了一個小時,初步定價:
大炮手機2,128G版本售價8999
大炮手機2,256G版本售價9500
大炮手機2,512G版本售價19000
·······
陳昭衝下樓,就看見一架直升機轟然降落。
路人都吃驚地圍觀,這個地方按理說是不能停靠直升機的。
陳昭一看飛機的標誌,就知道是實驗基地的,火速登機。
飛機上還有幾個試驗基地的老同事,大家都很熟,在飛機上聊天。
「這回突然叫咱們去幹啥啊?」
「不曉得哇,我閨女結婚呢,我剛吃一口,簡訊就發我手機上來了。說直升機馬上來接我,開會。」
「你閨女不是結過兩次婚了嗎?」
「又……又結了一次。」
「哎呦老許,你閨女三番五次的結婚離婚,到底哪邊出了問題啊!挑個好女婿,管管你閨女!」
「就是啊,又得隨份子,這多不好啊!」
陳昭插不進話去,在旁邊憋笑。
很快,直升機落地。
一群白髮的禿頂的老科學家,後面跟著黑髮濃密的陳昭,一行人擁進大會議室。
剛進會議室,大門就在身後砰地關上!
一群面容嚴肅的警衛出現,警衛的長官拿著一個小盒子,收走每個人的手機。
接下來,每個人都拿到了一份保密協議,嚴禁泄露今天的會議內容,一旦違反就是二十年的牢獄生涯。
科學家們都變了臉色,開個會而已,搞的這麼鄭重其事,絕對不正常!
肯定是有什麼非常恐怖的大事!
等所有人都在保密協議上簽了字,會議主持者王德才出現。
「各位請坐吧,今天的事兒簡直比天還大,有心臟不好的嗎?」王德坐到會議桌主位,詢問。
一群老科學家面面相覷,然後七八個人舉起了手。
「帶藥了嗎?」王德問。
老頭子們都嘿嘿笑起來:
「老王你太幽默了。」
「我們都一把年紀了,什麼場面沒見過!」
「你就算從電視裡變出來個貞子,我們也嚇不出心臟病。」
「說吧說吧,我們能承受的住。」
王德點點頭,「那我說了,火星上發現了外星文明。」
剛剛嘻嘻哈哈的老頭子瞬間面無表情,整個會議室一瞬間寂靜如死。
緊接著,老頭子們一齊哆嗦著從口袋裡掏速效救心丸,拼命地大口吃起來。
陳昭正打開桌上的礦泉水喝,聞言直接噴了一桌子。
所有人都面露驚恐,瞪著王德,仿佛他就是火星人。
「我先給大家二十秒來平復一下心情。」王德說,從桌上按了個按鈕。
會議室中央的地板向左右拉開,巨大的全息投影儀升了上來。投影儀的模樣很像刷成白色的坦克炮塔,只不過沒有炮管子。這是試驗基地的最新科技。
正好二十秒,完成開機。
王德又按了一下按鈕。
巨大的圖像轟然出現在空氣中!
那是一塊很複雜的地層模型,可以看到不同類型的岩石分布在不同的深度里。就像神從空中伸下巨掌,挖了一大塊陸地,展現在這裡。
「大家看到的,是火星上某塊半個城市大的土地掃描結果。」王德介紹,「這個角度大家看不到什麼,但是請注意,我換個角度。」
王德伸出雙手,對著虛空中懸浮的圖像一抓,整個圖像立刻轉向,翻轉了九十度。
整個會議室都驚嘆起來!
從這個角度能很清晰地看到,地層的中央,有很多黑色的符號,類似於字,但形狀之怪異、筆畫之繁複,絕對不是地球上的字。
「大家看到的這些字,都是從地層中探測到的。從投影上看起來很小,但實際上每個字都有半公里那麼長。」王德解釋,語氣非常嚴肅,「靠著火星上越來越多的紅蜘蛛機器人,全天候不停地偵測和掃描,我們才得到這個數據。目前為止,全世界只有我們這些人知道。」
老科學家們一片譁然,都開始交頭接耳:
「真特娘的有外星人啊!」
「早知道我提前退休了。」
「真是一把年紀了又被顛覆世界觀啊!」
「我現在申請退休還來得及麼?」
「半公里那麼大的字,太可怕了!」
「留這些字是幹什麼?」
「看上去不是英文那樣的字母文字,而是類似於中文的語言,每個字的形式都不一樣。當然,也不排除火星人的字母表有好幾百個。」
「行了老徐,你一個火箭專家就別操心語言專家的事兒了。老劉,你是研究語言的,這些火星人的洋文,你能看得懂麼?」
「看懂個屁。」
王德拍了拍話筒,「大家先不要急著交流,我還沒介紹完情況。」
王德這麼一說,會議室里又迅速安靜下來。所有老科學家眼巴巴地看著他。
「目前紅蜘蛛只找到了這麼一些字,可能其他地方還有更多的字,但是暫時沒找到。」
「這些字,都是以石刻的形式出現的。每一個筆畫,都是刻在巨大的堅硬石頭上。因此能保存很多年的時間。」
「從深度來看,這些字有的在兩千米以下,最深的可以到三千五百米以下。可能是由於石頭下沉,沉到的這個深度。也可能是直接刻在了這麼深的地下。」
「目前的一些初步鑑定,可以確定這些字有二十萬年到三十萬年的歷史。後續還會進行更精確的鑑定。」
「我們得到的信息很少,大體情況就是這樣。給大家幾分鐘時間自由討論。」
說完,王德關上了話筒。
一群科學家們又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了:
「我速效救心丸吃完了,誰還有借我兩粒。」
「我懷疑我是喜酒喝多喝醉了,你們掐我一下,真的是火星人留下的字跡嗎?」
「我已經想好辭職信的開頭了,尊敬的領導,非常抱歉,我年事已高,腎結石過多,請求告老還鄉·······」
「上個星期我大外孫問我,姥爺姥爺,真的有外星人嗎?我說那都是騙小孩的。結果今天就給我來這一出······」
「火星人應該都滅絕了吧?咱們的探測器和衛星上火星這麼長時間,也沒見有火星人出來打招呼啊。」
「滅絕了就行,要是沒滅絕那太可怕了。」
「會不會是藏在地下啊,之前不是在地下探測到了大量水分嗎?地面上的氣候變化太大,生物不容易生存,但是在地層深處,環境就穩定多了。雖然咱們放了很多探測器,但是對於火星的內部還沒有探測過·······」
「老羅你不要烏鴉嘴!火星人死光光了!」
一群人亂糟糟地討論,雖然大家都是科學家,但是這情況太過突然、太過措手不及、太過突破想像,以至於大家都慌得六神無主,討論起來也是不著四六,毫無專業性可言。
大家的恐慌情緒是可以理解的,未知的東西最恐怖。
這情形有點像當古人在荒野前進時,本來以為都是無人區,結果突然遇到一個石碑,石碑上刻著看不懂的字。
這個石碑的背後存在無限可能,或許只是一個原始落後的小部落,碑上寫著的是「禁入阿巴嚕嚕部落獵場」,那倒沒問題,後果不嚴重。但也可能是有龐大人口和繁榮文明的巨大帝國,碑上寫的字意思是「漢朝邊境,越界者斬」,那就很恐怖了。
只有一個人保持著鎮定,拿著筆在紙上飛快地寫著什麼。
陳昭。
王德注意到了角落裡鎮定寫東西的陳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注意也不行,滿會議室都是白頭髮和禿頂老頭,就這麼一個年輕人。就像敬老院裡的小姑娘一樣顯眼。
「陳指揮,你有什麼看法嗎?」王德打開話筒。
全會議室里的目光都聚集到陳昭身上。
陳昭很自然地打開話筒,語氣平靜地講話:
「大家不要慌,我講一點初步的設想和拙見。」
「我們現在面臨的首要問題,有以下這麼幾個。」
「第一,這些地下石頭上巨大的痕跡,到底是不是一種表示明確意思的文字。還是說只是自然形成的巧合。」
「第二,如果真的是地外文明留下來的,這個地外文明還有沒有,發展到什麼程度,和人類會是什麼相處狀態。」
會議室里瞬間寂靜下來,原本慌慌張張的老科學家們都鎮定了,推推眼鏡,順著陳昭的思路開始思考。能坐在這裡的,都是人類智商金字塔頂端的精英,科學界最前沿的猛人,有人帶頭,很快就從慌亂中走出來,縝密地進行思考。
「繼續說。」王德很感興趣地望著陳昭。
陳昭點點頭,對著話筒繼續講:
「首先我初步分析一下第一個問題,這些痕跡到底是什麼。」
「大家留意這些字,會發現有個特點,很多都有放射性的痕跡,還有河流一般的痕跡。並不是像我們的文字那麼橫平豎直,有固定的筆畫和規律,而是非常混亂無序的。所以,我認為,有一種可能,這些字並不是生物刻意留下來傳達信息的文字,而是某種自然形成的景觀。比如說,熔岩,冰,在岩石的縫隙里流動。」
所有人都觀察起那些「火星字」的結構,確實,混亂的可以,很多看上去著實像流水肆意流淌後產生的印痕。
很多人悄悄鬆了一口氣,如果是這樣,那真是皆大歡喜。
但是,陳昭接下來的話,又給大家潑了一頭冷水。
「但是,我傾向於,這些真的是刻意留下的文字。因為,這些字,間隔幾乎完全一樣。就像在作業本上書寫的。而且大家可以看到,第十二個字,和第198個字,是左右對稱的。如果是自然形成,這種巧合太過嚴重了一些。」陳昭面色難看。
有幾個老頭又轉身借速效救心丸了。這一驚一乍的,心臟確實快爆了。
「接下來,分析第二個問題。」陳昭繼續說,吐字非常清晰,眼神里閃爍著縝密的智慧之光。
「我們已經觀測了火星很多年,至少在火星表面,沒看到任何生物活動的痕跡。近期我們又對火星表面進行了大改造,鯀和月桂、元宵蟲都長得滿星球都是。從表層土,到大氣,到溫度濕度,都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產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後,也沒見有什麼火星生物出來阻止,放把火把鯀燒乾淨什麼的。」
「所以,至少現在來看,火星上沒有生物。或者,火星生物藏在某個地方,休眠,躲藏,不露頭。」
「也有可能,火星曾經有大量的生命,甚至還誕生過文明。但是在漫長的歲月中,它們的文明滅亡了。作為中國人,我們都曉得一個文明想延續下來是很困難的,天災人禍,戰爭瘟疫,饑荒水災,都能輕鬆打垮一個文明。四大文明就剩我們一個了。而剛剛王指揮說了,這些字初步斷定的時間,是二三十萬年前,太過久遠了,比中國歷史長好幾十倍。」
「也有可能,火星生物發展出了先進的科技,全體坐上一艘大飛船,就像諾亞方舟那樣,飛到不曉得什麼鳥地方找新家去了。」
「也有可能,這些字不是火星生物留下的,而是某個咱們聞所未聞的地外文明,n多年前路過了火星,一時興起,在上面刻了個某某文明到此一游,又拍拍屁股走了。這都是非常有可能的。」
陳昭一本正經地說,說出來的話卻不正經。會議室里的老頭們都笑了起來,充滿了快活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