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魄子聞言,也沒有感到意外,沒有人會輕易承認自己最大的隱秘。
他不屑的冷哼道:「你無需狡辯,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老實承認。」
魔修之所以被稱之為魔,行事哪有什麼底線,他也最喜歡嘴硬的人。
林楓淡然一笑,目光中透著一絲釋然與疲憊,仿佛對這漫長的生命已經了無眷戀。
他淡淡道:「既然如此,你們便動手吧。」
許凌在暗中目睹這一切,對這位認識不久的好友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能這麼淡然的面對生死,難道是因為活太久了,已經厭倦?
他原本以為林楓對自己的特異人生必定極為珍視,但眼下看來,此人似乎早已對所謂的長生感覺麻木。
面對強敵的逼迫,他竟然毫無抵抗之意,仿佛寧願就此結束自己漫長的生命。
陰魄子眼中閃過一絲狠色,陰沉著臉冷笑道:「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他說罷,手一揮,身後的數名魔宗弟子立刻上前,將林楓擒住,並以秘法將他全身經脈封住。
林楓一言不發,依舊面色平靜。
此刻,陰魄子從懷中取出一件寒光閃爍的黑色法器,正準備對林楓施展魔功秘術,強行搜魂逼問寶物的下落。
許凌也是第一次見魔修搜魂,這種極為陰狠歹毒的秘術,可不是一般修士敢隨意使用的。
不管是什麼種族何等階位的修士,但凡被搜魂過後,輕則神魂受損,重則識海破碎,直接失去靈智成為行屍走肉。
眼看魔宗的人即將對林楓下狠手,許凌卻並未立刻出手。
他在等,等林楓體內那道奇異的守護力量。
連鎖魄定魂術都無效,區區搜魂之術,怎麼可能突破那道力量的神魂守護。
陰魄子不知其中奧妙,加上一直蠻橫慣了,直接就是粗暴的侵入林楓的神魂識海。
「怎麼會?」
然而他馬上就發覺不對,自己的魔煞之氣根本無法觸及對方的神魂。
不要說搜魂索魄,魔煞還被一股神異的力量反彈了回來,差點令其出醜當場。
「看來你果然有些門道,深藏不露,這倒是讓我更為好奇了。」
陰魄子非但不怕,還被激起了凶性。
他手中的法器突然爆發出一道黑光,直衝林楓的眉心而去,顯然是要對林楓的神魂進行強行鎮壓。
許凌不由搖了搖頭,果然是魔崽子,行事風格足夠激進。
他對林楓的態度也充滿了好奇——這個活了數百萬年的長生者,真的是已經活膩了嗎?
從平時的交往看來,還有貪戀茶藝的表現,也不像是個厭世者。
可讓許凌意外的是,林楓始終不發一言,甚至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刻,也沒有露出半分求生的意圖。
他的沉默與淡然仿佛昭示著他早已看透了一切,寧願死去也不願暴露自己的長生之秘。
許凌心中暗嘆,這個林楓果然非同尋常,他對生死的態度如此灑脫,完全不像那些為了一絲長生之機不惜一切代價的修士。
有時候,所謂仙人,也不見得比凡人的心境能高到哪去。
正如許公子時常對自己的認知定位那般,就是個掌握了更高層次力量的俗人罷了。
一陣微弱卻神異的玄光在林楓體內閃動,那些入侵的污穢魔煞瞬間被清除,並被原路激返。
陰魄子慘叫一聲,差點被這道玄光反擊徹底擊碎魔念。
好在他反應還算及時,直接捏碎了手中法器,隔絕了魔煞的反噬。
但也被那一瞬的衝擊傷及了神魂,造成短暫的精神恍惚,頭痛欲裂。
「該死的傢伙!非要找死,先將他的四肢削了,製成人彘,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幾名魔修齊聲應是,這種手段,於他們而言只是開胃小菜。
後續還有無數慘絕人寰的折磨手段,倒是要看看這所謂的長生者,最終能撐多久。
長生不老的人彘瓷罐,絕對是件稀罕的收藏品。
三人將林楓固定住,各自取出一支墨綠色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切向林楓的四肢。
眼看林楓就要遭難,許凌終於動了。
他不敢賭林楓是否具有肢體重生的能力,雖然他能及時將肢體接回去,但沒必要去受這樣的苦難。
「哪來的魔崽子?膽敢欺辱本公子的好友?難道你們就沒打聽打聽嗎?」
他如同一抹幽魂般出現在陰魄子等人面前,氣焰比幾名魔修還要囂張百倍。
「羅公子,你何苦插手?他們奈何不了我的,速速退去。」
林楓見許凌現身,臉上的淡漠神情驟變,焦急的喊道。
他怕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貿然出手相助,被魔修殘害。
陰魄子忍受著神魂的異常刺痛,依舊反應不慢,這名突然出現的少年,說不定是個突破口。
他急忙喊道:「將這小子拿下!」
那三名武者中走出一人,伸手隔空向許凌抓來,黒焰翻滾的巨大魔爪瞬間將其覆蓋。
「羅公子快逃,不要與他們糾纏。」
林楓不想連累好友,但身體已經被牢牢控制,難以施救。
而且,他區區一個凡間武者,哪有能耐在仙人面前救人。
「真想不明白,你們怎麼都喜歡胡亂的伸爪子,沒禮貌。」
許凌感嘆的說著,隨手彈出一道劍氣,直接將那名伸爪的一品武者手臂斬落。
從那道璀璨的劍光亮起,再到湮滅。
魔修手臂段落,由於劍光過於鋒利與快速,切口處的血液都被短暫凝固,流淌不出。
而在場眾人的表情也在此刻凝固,特別是林楓,他怎麼也沒能想到,這位有趣隨性的公子爺,竟會是一名絕世劍仙。
這時他才後知後覺,難怪對方身上會有凡間不存在的仙茶。
「你是何人?一定要干涉我們眠月魔宗行事嗎?」
陰魄子強忍著神魂之創,滿臉凝重的冷聲問道。
「眠月魔宗?好大的魔威,本公子都要嚇尿了。」
許凌假裝害怕的說道,但表情卻是輕慢隨意,絲毫沒將對方的威脅放在眼內。
他之所以還願意與幾人廢話,完全是看在李前的面子上,否則方才就直接出手將幾人斬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