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揍人

  這個孫之獬是個什麼人吶,這貨就是明末清流贓官的典型代表,大腦殼上寫著明晃晃兩個字。閱讀

  「人渣!」

  從官場發跡的第一天起,孫之獬就充分暴露了他卑劣的品性。

  天啟朝,他見閹黨魏忠賢權勢正盛,很快就投靠過去,做了魏公公九千歲門下的走狗,沒少撈油水。

  後來崇禎帝即位後,將魏忠賢賜死。

  朝中官員紛紛上疏,要求崇禎帝下旨,焚毀由魏忠賢主持編撰的《三朝要典》。

  但孫之獬卻在這個時候犯病了,他抱著《三朝要典》,跑到孔廟裡嚎啕大哭,給魏忠賢招魂。

  他為什麼這樣做,為了蹭熱度,為了出名。

  如果說魏忠賢是不說人話,還辦點人事,孫之獬這樣的清流贓官,就是不說人話,也不辦人事。

  這貨就是見好處就上,見熱點就蹭!

  這樣的大是大非面前,崇禎帝當然不會含糊,最終《三朝要典》被烈火焚毀,換是一般的惡劣小人,可能因此就作罷了。

  但孫之獬不同,他投機鑽營蹭熱點,頗有孤注一擲的氣概,之後他竟闖跪到崇禎帝面前,痛哭流涕地高喊著,魏公公冤枉吶!

  瞧瞧,這就是個屬驢的,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如果遇到閱歷深厚,手段霹靂的帝王,對待這樣是非不分,偏執瘋狂的小人多半會選擇手起刀落。

  因此這樣的人很危險,很容易干出突破常規常理的邪惡之事。

  可……這貨是齊黨,有孔貞運這個大後台,只是被罷了官。

  罷官回到山東老家後,孫之獬沒有改正反省,而是在寂寞中不甘寂寞,在等待報復、鑽營的新機會。

  滿清入關後,孫之獬期待的機會終於出現了。

  沒有任何思想上的鬥爭,他近乎是第一時間就投降了清廷,並因此撈到了禮部右侍郎的二品官位。

  重回官場後,孫之獬的獻媚投機鑽營之舉接二連三,而且是一如既往地厚顏無恥、孤注一擲。

  為了向清廷表忠心,他不但第一個帶頭剃髮易服,而且命令府中一切人等全部效仿他。

  相比在崇禎面前高喊,這一次孫之獬是徹底地賣了自己的祖宗。

  一個讀書人厚顏無恥到一定程度,是沒有情商的。

  自認為忠心可嘉的孫之獬,隨後做了一件極其愚蠢丟醜的事,清廷上朝是滿漢分班站立,率先剃頭易服的孫之獬自認為已有了入列滿班的資格,他涎著臉往滿人的隊列里湊。

  但滿班官員的內心向來厭惡貳臣,一腳將他踢了出來。

  無奈之下孫之獬只好重入漢班,但漢班官員卻認為他連最起碼的虛掩都不要了,因而也不接納他。

  投機不成,反落個裡外不是人。

  深受刺激的孫之獬終於干出了人神共憤之事,他乾脆上疏清廷。

  「陛下平定中國,萬里鼎新,而衣冠束髮之制,獨存漢舊,此乃陛下從中國,非中國從陛下也!」

  在當時,雖說清廷已實際取得統治地位,但公然下令華夏剃髮易服,卻也不敢冒然行之。

  一則,華夏民心讓清廷懼怕、

  二則,歸順清廷的漢臣們因為內心殘存著羞愧,都不願站出來冒此天下之大不韙。

  孫之獬的公然上奏,給了多爾袞一個順勢而行的理由,於是清廷頒發剃髮令:「留髮不留頭,留頭不留髮。」

  此令一出,中原大地血流成河,而造成這痛苦慘景的首惡,就是這個毫無廉恥的孫之獬。

  這貨有多無恥呢,無恥連清廷都看不下去了。

  順治三年,孫之獬在招撫江西時遭到棄用,被貶回了淄川老家,一回家又遇到了反清大起義,被起義軍亂刀分屍,從而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

  甚至於連清廷,連順治帝也被這貨噁心壞了,不但沒有撫恤,還把他編入《貳臣傳》。

  孫之獬這樣的人,可不只一個,他代表了一大票明末的讀書人,所謂的清流裡頭這樣的人渣太多了!

  什麼聖賢書,都不過是他們鑽營路上的墊腳石罷了,什麼寧完我,錢謙益都是這樣的貨色。

  「臣,彈劾周世顯八大罪!」

  前頭孫之獬火力全開,噴上了。

  「一大罪,壞祖宗之成法,逾越禮教!」

  「二大罪,君前失儀,譁眾取寵!」

  「三大罪,壞天下之風俗。」

  一時間唾沫橫飛,滿朝文武直皺眉頭,說來說去還是禮教,祖宗成法那一套,聽的耳朵里都起老繭了。

  「八大罪!」

  說話間,孫之獬怒髮衝冠,瞪圓了牛眼,一副正義凜然的架勢,朝著周世顯快步走來。

  「八大罪,臣要彈劾河南總兵周世顯掩皇上之治功,切皇上之大權,居心叵測!」

  「嘶!」

  抽氣聲四起,這第八條大罪才是真正的殺招呀。

  孫之獬言下之意前線打了勝仗,那都是皇上的功勞,是皇上英明神武,調度有方,你一個小小的河南總兵也敢貪功?

  你周世顯一回京就到處出風頭,你把皇上往哪擱?

  「嚯!」

  群臣騷動,這一條……夠狠的呀。

  「說!」

  孫之獬氣勢正盛,怒目相視:「你心裡有皇上,有大明嘛?」

  一剎那金水河畔,鴉雀無聲,這罪名可大了,和皇上搶功這是多大的罪,僅次於謀反了。

  首輔南居益,英國公張世傑微微色變,這個孫之獬果然是齊黨干將,戰鬥力爆表了。

  此時文臣中,周國輔出班,緩緩道:「臣覺得不妥……」

  老爹才一張嘴,便被周世顯打斷了。

  金水橋畔,響起周世顯不冷不熱的聲音:「孫大人說完了?」

  孫之獬正在興頭上,一臉得意洋洋,衝著崇禎帝叫道:「臣,請陛下治周世顯欺君之罪!」

  明黃傘蓋之下,崇禎皇帝仍是一言不發。

  孫之獬得意了,大叫起來:「來人,將周世顯拿下!」

  可……周圍的御林軍動也沒動。

  孫御史一著急有些得意忘形了,他忘了這是什麼地方,這是紫禁城呀,這裡的御林軍都是錦衣衛。

  周世顯也是錦衣衛呢,還是指揮同知,再看看不遠處站著的錦衣衛都指揮使駱養性,正在無聊的挖耳朵呢……

  一時群臣鴉雀無聲。

  周世顯笑了笑,露出森森白牙:「說完了?」

  說話間他臉上的笑容收斂,劈頭蓋臉就是一巴掌煽了過去。

  「啪!」

  金水橋邊響起一聲脆響,一陣譁然,這就動手了?

  孫之獬被打蒙了,捂著臉愣愣的看著。

  周世顯大怒:「你瞅啥?」

  文武百官瞧著周世顯煽完了巴掌,又狠狠一腳踹在孫御史小肚子上,發出一聲慘叫。

  「啊!」

  孫之獬活像一隻癩蛤蟆,被踹的趴伏在地,緊接著周世顯眼中殺機密布,便衝過去了,衝過去了……

  抬起大腳丫子朝著孫御史猛踹。

  一邊踹還暴跳如雷:「你媽了個巴子,真當老子是泥捏的?」

  慘,太慘了。

  這頓踹,專門挑要害的地方打。

  晌午時分,金水橋畔迴蕩著孫之獬的慘叫聲,還有……周世顯的暴躁的咆哮聲。

  「你奶奶個爪的,吳三桂你不參,左良玉你不參,逮著小爺一個老實人咬,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擱在天啟朝,興許小爺還敬你三分,如今都這時節了……你跟小爺充什麼大尾巴狼?」

  群臣色變,嘈雜起來,不約而同看了看崇禎皇帝,這話擺明了就是說給皇上聽的。

  這話誅心,誅心吶!

  然而從頭到尾,崇禎皇帝都好像死人一般,雙目微閉,一言不發,皇上都不吭聲了,駱養性就更懶得管了,駱大人還幸災樂禍呢。

  「哎喲喲,慘吶。」

  駱養性可以幸災樂禍,可周國輔,南居益,張世傑同時色變,這個孫之獬可不能打呀。

  「顯兒,不可!」

  「賢侄,萬萬不可!」

  這幾位長輩也嚇壞了,趕忙出聲阻攔,可他們也攔不住呀,只能眼睜睜看著孫之獬被揍的沒聲了……抽抽了。

  「完了!」

  幾位長輩一時間,面如死灰,孫之獬為啥敢這麼楞,因為他背後站著御史台,站著孔貞運!

  打了他就是得罪了孔貞運,得罪了孔貞運就是得罪了孔聖人,得罪了孔聖人……就是得罪了天下讀書人!

  得罪了天下讀書人那還了得?

  「啐!」

  說話間,周世顯大腳丫子又是一頓猛踹,踹的軍靴上都是血,踹完了還噴上了一口濃痰。

  「和小爺玩楞的,你也配?」

  老虎不發威,你當小爺是病貓?

  這時孫之獬已經不成人形了,蜷縮成一團,死豬一樣抽抽著,看樣子沒死也殘廢了。

  再看右都御使孔大人,此時早已經老臉鐵青,氣的都哆嗦了:「放肆,反了,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