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扭曲的小巷

  「干,這小子衝過來了!」

  「沒話說,哥幾個揍他!」幾個小混混怪叫著抽出棒球棍,衝著陸宇澤狠狠抽了過去。

  陸宇澤見到幾人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有了防備,此時看到棒球棍心中更是警覺。

  在他們揮出棒球棍的瞬間,陸宇澤一個腳剎,幾人的第一次攻擊便紛紛落空。

  只是這幾個小混混卻也不是吃素的,下批的動作繼續延伸,在身側旋轉半圈,以不同的角度封死了陸宇澤的閃避路線。

  只是,兩次攻擊的間隙,必然有一個瞬間脫力,除非第一次攻擊是佯攻。

  幾個小混混自然是不會搞什麼佯攻的,一出手就想著撂倒眼前的陸宇澤,於是便有了這一瞬間的空檔。

  陸宇澤等的,就是這一個空檔。

  他猛然加速,用左肩頂開一個小混混的棒球棍,同時,不知什麼時候,他的嘴裡鼓鼓囊囊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那名小混混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陸宇澤,沒想到他會正好在這個時間選擇突圍。

  然而,這一眼,讓他無比後悔。

  「噗」的一聲,陸宇澤的口中瞬間噴出一大片粉末,猝不及防之下,小混混的口鼻都進入了粉末。

  這些粉末是紅色的,帶著刺鼻的辣味,它們如同一團火雲,瞬間淹沒了小混混的臉。

  小混混的眼睛被刺激得淚水直流,他忍不住咳嗽起來,同時感覺到喉嚨和肺部像是被火焰灼燒一般。

  這正是陸宇澤提前準備好的調料包,運氣很好,張曉瑞買的火雞面是正版,辣味足夠。

  這一下,比石灰粉還要難以防備。畢竟,沒有人敢冒著嘴巴被燒穿的風險把石灰粉含到嘴裡。

  陸宇澤突然展現出的陰險,讓一眾小混混措手不及。

  幾個小混混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他們原本以為陸宇澤只是一個普通的對手,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樣的陰招。

  為了防止自己被辣到,陸宇澤直接把料包塞到了嘴裡,提前撕好的雙面開口讓他可以隨時把料包噴出來。

  在跑動過程中,有少量調料不慎與他的舌頭接觸,就把他辣的滿面通紅,難以想像面前的小混混究竟遭受著什麼樣的痛苦。

  他並沒有給小混混們反應的時間,趁此機會一把推開攔路的紅怒小子,加快腳步沖了出去,順便還搶走了紅怒小子手中的棒球棍。

  多點防身的裝備總是有用的。

  這一切說著複雜,實際上雙方接觸不過短短十秒鐘,這也可以見得陸宇澤的經驗的確是豐富。

  實在是被打出經驗了,也能算得上是一種熟能生巧。

  陸宇澤馬上就要跑出這片小巷了,只要再往前沖一點,他就能沖入人群,到了那,他相信那些人絕對不敢在鬧市區對自己動手。

  這片小巷陸宇澤還算熟悉,如果沒記錯的話,小巷應該是兩橫七縱,之前的所謂「死胡同」就在第三縱的盡頭。他剛剛翻牆到了第二縱,所以距離巷子出口已經不遠了。

  為了避開那些小混混的視線,他還特意從第二橫繞到了第一橫。如今,他前方的下一個轉角後就是街道,他覺得自己已經安全了——

  一個轉彎。

  陸宇澤卻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並不是記憶中自己應當熟悉的某條街道,而是另一條小巷。這條小巷歪七扭八的,任何一個人設計出這樣的小巷都要被判死刑——被居民們判死刑。

  簡簡單單的一條路,卻歪七扭八,一眼看不到頭,周圍的樓房有些甚至並非直立,而是如亂石一般斜刺出來。

  陸宇澤這才意識到自己迷路了。

  他非常肯定,這裡絕對不會是自己之前所在的小巷。他想後退,但是不知什麼時候,身後原本平直的小巷也已經變得混亂不堪。

  他似乎就位於這混亂的中心,前後左右都是同樣混亂的景象,完全分不清方向。

  「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哪?」

  陸宇澤緊握著手中的棒球棍,警惕地聽著不遠處傳來的小混混的聲音。

  「話說那小子我們還打嗎?」

  「打吧,畢竟老闆給了錢……」

  然而,聲音突然消失了,仿佛那幾個人在一瞬間遠離了這裡。

  陸宇澤心中湧起一股疑惑,他暗自思忖:「這種詭異的情況,難道我真的身處在『山陽市第四未解之謎』中?看來不能再用常理來推斷整個事件了。」

  他拿出速記本,迅速記錄下自己已知的信息:

  「首先,這裡的布局可能和原本的小巷相同,需要稍後驗證。」

  「其次,這裡似乎有讓人的聲音傳播異常或者讓人產生非正常位移的能力。」

  「最後,這個小巷子裡有大約十二個會對我展開追擊的混混,情況有些棘手。」

  陸宇澤深吸一口氣,開始搜索自己的記憶。他記得自己在進入這個詭異的小巷之前,應該是面朝「橫」的方向。

  經過簡單的分析,他確定自己當時大概面朝東方向。而自己進來後並沒有轉身,也就是說,自己面前的街道應該是「橫」。

  「按照最壞的情況考慮,如果此處確實有能力將我『傳送』至另一個地方……這種傳送是隨機的嗎?亦或是遵循某種規律?」

  「我身上的這些東西,可以暫時作為基準,使我確定自己身在何處,以及移動的方式……」

  他從口袋裡摸出自己那盒煙,丟到原地,隨即朝著「北」方向前進了一個街口。回頭再看,煙盒靜靜地躺在原地。

  「再走回去試試。」陸宇澤把自己的白色外套丟在當前的街口,拎著棒球棍走了回去。

  無事發生。

  他又來回走了幾次,確定這種「傳送」並不是隨機的,這才開始在本子上記錄。

  「雖然這些街道是扭曲的,但是走路的時候可以只用直線來代替……」

  「這樣更容易記清路線。」

  陸宇澤在速記本上畫了一條短線,兩頭分別用不同的標識記錄,以確定自己的位置。

  他將自己最初所在的街口標記為「0 號」,也就是煙盒所在的街口。同時,將衣服所在的街口定為「1號」。

  他拾起煙盒,回到「1號」街口。

  繼續向前。

  「3號」,「4號」,「5號」,「6號」……

  「等等!」陸宇澤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眼前的「6號」街口,為何如此眼熟?

  「7號」……

  依舊眼熟,絕非巧合。

  陸宇澤站在街口,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他凝視著眼前的街道,努力回憶著自己曾經來過這裡的情景。

  「這個街口,我絕對來過……但是,為什麼我只經過了 8 個街口,卻感覺如此混亂?」他喃喃自語道。

  陸宇澤決定不再浪費時間編號和畫圖,他在原地留下煙盒,然後咬牙向前方跑去。一個街口,兩個街口……他的心跳越來越快,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第七個街口,他終於看到了那隻煙盒,正靜靜地躺在地上。陸宇澤蹲下身子,撿起煙盒,凝視著它,仿佛能從中找到答案。

  「原來如此……是 6 個街口一循環嗎?」他自言自語道,同時在速記本上劃掉了「6號」和「7號」,換上了「0號」和「1號」。

  「中途發生了『傳送』嗎……」陸宇澤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開始思考這種奇怪的現象。「現在我站在「1號」街口,前面是「2號」,後面是「0號」。那麼,左右的街口會是怎樣的呢?」

  他一邊想著,一邊向左右探路。在街角放上一支煙和兩支煙,作為標記。然後,他繼續檢查「2號」街口的左右。

  老樣子,左邊是「2A 號」,而右邊是……

  「1B號」街口?但是……為什麼?

  陸宇澤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瞪大眼睛,看著牆邊縫隙里的兩支煙。他感到一陣困惑,自己的判斷似乎出現了問題。

  一瞬間,陸宇澤有些手足無措。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又向右跑了一個街口。果然,他來到了「1號」街口。而此時,「1號」街口的右邊,赫然變成了「1A號」。

  「所以,我在不知道的情況下掉了個頭,現在我的前面變成了「0號」嗎……」陸宇澤的大腦飛速運轉著,他重新調整了自己的方位,讓「1A」號重新位於自己的左邊。

  他右移兩個街口,回到了「2號」街口。這一次,他有了心理準備,在來到新街口的第一時間就四處搜索起來。

  其實並不需要專門搜索,那金色的煙盒正散發著光芒,吸引著他的目光。

  「這就是第一處「傳送」了嗎……」陸宇澤暗自思忖著。

  只是……剩下的街道還會按照只相差兩個街口的方式傳送嗎?如果只是如此,自己又是怎麼回到原點的?陸宇澤心裡充滿了疑惑。

  「看來只是巧合,剩下的地方似乎沒法用這種方法探索了……」他喃喃自語道。

  正在這時,從「0 號」街口突然出現了一行人。他們四處張望著,恰好和陸宇澤看了個對眼。

  「那傢伙在這兒!上!」其中一個人喊道。

  陸宇澤這才回過神來,原來是有一幫小混混在誤打誤撞中找到了自己。

  「晦氣……」陸宇澤暗罵一聲,扭頭朝「1A號」街口衝去。

  來到「2號」街口,陸宇澤猛然轉身,朝著「1號」街口跑去。

  然後,又是「1A號」街口!

  繞了兩圈,陸宇澤順著0到5的方向,停在了「5號」街口,相信那幫傢伙不會在短時間內找到自己了。

  「乾脆順便把「5號」街口給探索了吧……」陸宇澤這樣想著,在紙上重新點了一個點,表示「5號」街口。

  老樣子,前後已經不用探索了,陸宇澤直接朝著右邊走去。

  將其設定為「5B1號」街口。

  再次向左,「5B2號」街口。

  其實陸宇澤是有些失望的,他反而是希望如自己找到「2號」街口一樣,「0號」或是「4號」街口會出現在自己面前,因此才把探索範圍提升為兩個街口。

  只可惜,未能得償所願。

  陸宇澤重新振作起精神,回到「5號」街口,又向左走去。

  「5A號」街口……

  「1號」街口?!

  陸宇澤連忙退回「5A號」街口,這才注意到牆角處的一支香菸,這裡「1A號」街口沒錯,但同時也是「5A號」街口!

  這個街口,竟同時位於兩個街口的左側?

  「等等,我記得從「1號」街口到「2號」街口的過程中,有一個掉頭……」

  「也就是說,我所處的「1A號」街口,就位於「1號」和「5號」之間!」

  找到了!又補全了一部分地圖!

  陸宇澤的內心不禁一陣激動。

  即使是根據目前所擁有的地圖,陸宇澤也足夠對付如今還困在裡面的小混混了。

  所以……

  陸宇澤把所有自己為記憶地點所留下的物品一一回收,手握棒球棍,一邊沿著橫向的街口行進,一邊搜查著小混混們的蹤跡。

  從「1號」街口開始,分別是:

  「1B號」,「2號」,兩個未編號的街口,「5號」,未編號的街口。

  然後,又一個讓陸宇澤出現些驚訝的街口出現了。

  「0號」。

  再這之後,又是一個沒有編號的房間,但是再之後,就是「4號」街口。

  繼續行進,「5B2號」街口。

  已經不用走下去了。

  「縱向一共有「14」個街口來回循環,恰好對應的就是原本的小巷。」

  「看來,這個地方只不過是把原本的小巷扭曲後,把每一個巷子的出口和另一處巷子相連接罷了。」

  「不過……到底是誰能做出這樣的事呢?」

  陸宇澤看向天空,此處的光線十分異常,光從四面八方照射在牆上,而且看不見太陽。

  「神……是真正存在的嗎?」

  陸宇澤嘆了口氣,他的確是一個無神論者,但以如今的科技手段來看,能做出如此事情的,也許只有神明了吧。

  拋開這些姑且不論。

  陸宇澤看著手中的「地圖」,陷入了沉思。

  兩個問題。

  第一,那幫小混混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至今自己還沒有遇上多少?

  第二,出口,到底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