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時間悖論——我是幽靈
視線內是一片混沌，迷霧繚繞。
但下一刻，光影繚繞，一幕幕畫面如同電影般在周身環繞，但卻飛快閃爍。
熟悉的畫面與記憶不斷湧上葉無憂心間。
洛河，皇城，稷下學院。
地宮，樊城，直至天瀾。
說不出是一瞬，還是過了不知多久。
葉無憂仿若穿越無盡光影。
下一刻，視線被分隔了。
極為奇妙的感覺自眼中，自心間，自腦海內傳來。
這是兩幅不同的畫面，葉無憂的視線分為了兩半。
左眼之中，自己好似還站在那亭台樓閣內，持刀而立，只是身前的許清遠似乎不見人影。
但又好似還在那皇城台階之上，在那側殿外，依舊沒有許清遠的身影。
但這僅僅是左眼。
右眼傳來的，是另外一副畫面。
不算多麼寬敞的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一切都給葉無憂一陣熟悉的感覺。
等等，這不是畫面。
這是……回溯後的場景。
左眼的自己，還停留在皇城，還停留在先前的時間，身形靜止，萬物俱靜。
而右眼中的一幕幕，是仍在運轉的一切，是回溯此刻的「當下」。
這是，天瀾城。
自己回到了天瀾城？回到了最初的時候？
葉無憂站在街道之上，神色略有茫然。
日頭正好，來往的人們顯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沒人去看葉無憂一眼。
腦海內回想起方才右眼所看見的畫面。
那是兩個不同的存在，不同的詭異。
其中一個，是一隻寒蟬，象徵著【回溯】
另一個，葉無憂沒有看清，或者說那詭異的表現本就模糊。
雖然早有預料，在對方能自由施展【回溯】時便有所察覺。
許清遠，或許並非只掌握了一具大道殘骸。
否則怎麼能活這麼久，又能近乎肆無忌憚的使用【回溯】
擁有【回溯】，獲取第二個詭異似乎是必然的事情，因為這一點都不困難，只要試錯。
眼下，這是回溯的極限？
許清遠那個瘋子……他是想要在這個時間段殺死我麼？
葉無憂心中猛然一緊。
天瀾城時期的自己，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天牢玉足罷了……
縱然自己無法被抹去記憶，縱然許清遠自身戰力再為不堪，那也是貨真價實的四境。
眼下當務之急，是趕緊確認下時間段。
葉無憂掃視一眼，熟悉的感覺傳來，這條街道離天牢很近。
先去天牢！
找陸青山！
陸青山不在就找趙長河！
趙長河不在就找陸採薇！再不濟白常在也行啊！
葉無憂身形飛快，遊走在人群之間，擁擠的街道上倒是沒有任何人察覺。
當再度看見那厚重的青銅石門後，葉無憂心中鬆了一口氣。
明明以往瞧著陰氣森然，凶神惡煞的天牢，眼下卻是讓人莫名放心。
沒有猶豫，事情緊急，葉無憂連忙衝進了天牢。
只是在踏入天牢之時，葉無憂輕瞥了一眼門外兩側的獄卒。
守衛都不盤問自己麼？
以往哪怕自己按時前來天牢出勤，進門時也要亮出身份登記的。
天牢之內的一切都令葉無憂感到安心。
莫名的安心，感覺自己應該生來就在牢里一樣的。
靠，我在想什麼？
旁白怎麼也不叫了？
他剛邁出幾步，卻是聽見一道熟悉的話音。
「就你叫葉無憂啊？」
葉無憂突然停住了步伐。
他的目光，望向一旁的小房間內。
眼前坐著的男人約莫四十餘歲，一道刀疤從眉間劃到鼻骨，此刻伸出手指放到嘴邊舔了舔，然後將手中泛黃的信封……
這是王叔。
葉無憂眼中露出一絲不可置信！
因為他看見了自己！此刻就站在王叔身前，神色顯得拘謹但實則始終四處悠閒打量周圍的葉無憂！
這是自己剛加入天牢的第一天。
不，不可能。
不是回溯麼？眼下自己也回到了過去。
回溯為什麼會有兩個自己？
不可能，或者說不應該。
這是時間悖論啊，大道殘骸可以跨越這種悖論麼……
王叔的話語傳來。
「無憂，懂我意思麼？」
葉無憂站在門外，看著自己裝作肉痛的掏出錢袋遞給一臉笑意的王叔……
他怔然退後了幾步。
腦海中突然一瞬間多了什麼，如同大夢初醒，葉無憂感覺眼前的事物煥然一新。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幽藍色的身軀，依舊是人形，但卻無人可以察覺。
自己的右眼，此刻隱隱湛出猩紅的光芒，附著在自己這幅身軀上。
原來，自己是幽靈啊……
左眼的視線中，自己的身軀還停留在原地，停留在皇城，靜止不動。
許清遠不見蹤影。
所以實際上，只有許清遠一人真正回溯到了過去？
自己不曾回溯，但自身的幽靈和鬼眼，卻是隨著回溯一同回來了，連帶著，還有自己的意識……
是【回溯】的極限出了問題？還是旁白最後的那番話語所導致的？
眼下的【回溯】，似乎並不完整。
葉無憂腦海中思緒幾般浮沉，但終究卻仍一無所獲。
很快，葉無憂搖了搖頭，放棄了思索。
想不出來就不想了，大道殘骸本就不講道理可言。
自己要是能與大道殘骸講的通道理，呵，那就算毫無修為境界，也一樣無敵於世間。
「這樣也好，自己如今是幽靈，絕對的【隱匿】，只要護住我自己就行了，許清遠根本不可能殺死我……」
「除非他另一個大道殘骸有更為恐怖的威能，但顯然不是，如果有的話早用了。」
葉無憂這般分析著。
但沉默少許後，他的目光望向地面，望向天牢下方。
天牢第八層，陸青山沒有開啟的情況下，自己進不去。
他突然想起，那一日在稷下學院地下，所見到的那些遺留字跡。
【如果能回溯到一切的開始，哪怕回溯到與那隻大魚相遇的時候……會不會存在兩個一樣的詭異，如果會，又將會發生什麼……】
自己現在是【幽靈】，那麼天牢底下的是什麼。
兩隻【幽靈】？
葉無憂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眸打量著自己這幅身軀，少許後露出複雜笑意。
大道殘骸當真玄妙無比，愈發了解，便愈發疑惑。
此刻，剛剛加入天牢的自己已經開始快樂的上班了。
葉無憂默默的跟在自己身後，目光平淡的看向周圍熟悉的一切。
如果許清遠真要來加害自己的話，從大玄過來，想來也需要費些時間。
葉無憂決定給自己當個保鏢。
第一天，自己快樂上班。
第二天，自己快樂上班。
第三天，自己開始內卷加班。
特娘的，不就幾兩銀子的活計麼？你至於這麼卷麼？
葉無憂神色默然，不知道為何很想給自己來一巴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