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
「啊艹啊，我靠！」我握著藍光構成的針線，連忙後退半步。
嚇死我了，什麼b動靜！
「謝謝你，這樣就可以了。」
濃煙沒過一會便散去了。當我能重新看到凌司玖時，她剛剛被我倒上溶液的手臂已經開始結痂了。
哇……這個溶液的成分到底是什麼東西？
「很好，很不錯。」凌司玖試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右手。「除了很痛以外，已經完全可以活動了……呼。」
「痛的話就別亂動啊……嘖，這玩意到底是啥啊，居然能夠把你的骨頭接好……」我望著手上藍光構成的藥瓶子有些發懵。
在凌司玖的指揮下，我剛剛對她進行了一場慘無人道的……手術。
在完全不允許我打麻醉針和讓她服用鎮靜劑的情況下，我切開了她的手臂，然後用她提供的醫療器材將她的骨頭接正……我滴媽，真的是汗流浹背了……
中間能夠聽到她幾乎隨時都可能忍不住的痛苦的喘息，但即便如此她的指揮一刻也沒有停下……沒花多長時間後，我順利將她的兩條手臂都給接好了。
順帶一提……凌司玖脫下一半長袍後，我能瞧見她身上只穿著一件運動背心……在她裸露的肌膚上，我能夠看到很多縫縫補補的疤痕。
很多很多，密密麻麻……說實話，有些嚇人。
我還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她根本就沒有穿上長袍時看起來那麼高那麼壯實……因為這靴子的底是真厚啊！我嚴重懷疑靴子裡頭，還有內增高！
「辛苦你了。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很遺憾，戰鬥的事情，我有可能幫不上什麼忙。」凌司玖重新穿好長袍扣上扣，然後對我點了下頭。
「沒事沒事……唉。」我滴媽，我一個門外漢居然對一個清醒的人動了手術……望著手上戴著的藍光構成著手套上的血漬，我有些發懵。
……真沒有細菌感染的風險嗎？
「我會去保護那個叫做包包的少年……順帶我還要研究他一下。提前跟你說一聲我並沒有傷害他的意思，希望你之後不要看到我將他帶在身邊就揍我。」凌司玖有些扭扭捏捏道。「……真的很可怕，請不要不分青紅皂白就毆打我。」
「不不不……借吧借吧，能保護好他就成。」看來厭世是真的把她打服氣了……不愧是男女平等主義者厭世啊。
我轉身隨手拾取了一個昏迷不醒的大鬍子，朝著教堂的方向走去。
「也許我真的只是個冒牌貨。」
「啥？」我側過頭，剛剛她說啥？
「因為他們，都看不到我。」凌司玖很認真的望著我的背影道。「只有你，和紅色的。」
「……什麼意思。」
「沒事了，之後我會再來找你。」凌司玖沖我揮了揮手，然後轉身離去。
嘶……什麼意思，沒聽懂啊。
啥玩意看得到看不到啊……
……
當我趕到教堂時，正看到披著我衣服的庫洛，坐在教堂前的台階上，背靠著門，閉著眼睛，一下一下點著腦袋。
像是在釣魚一樣……哈哈，累了吧。
我走上前去，把大鬍子丟在一旁，然後蹲在了她的面前。
「在等我嗎？」
「楊某醬……」庫洛一臉睏倦道。「……幹掉它啦。」
「嗯？就讓厭世揍了那個疫醫一頓啦。現在沒事了。話說大左呢？」
「阿左，醒了。在裡面和他們不知道在說什麼東西……我好睏，聽得都快要睡著了……」庫洛說著，又不由自主的點了兩下腦袋。
突然……
「啪！」非常清脆的響聲響起。
驚訝過後，我發現庫洛臉上多了兩個鮮紅的巴掌印。
「……幹嘛打自己。」我滿頭黑線道。
「楊某醬，你剛剛說的那個疫醫……到底是什麼？」庫洛眼神犀利，一臉堅毅道。如果她的眼眶裡沒有含著眼淚就更加帥氣了。
「就那個……背著大左來找茬的啊。」
「那不是個喪屍英雄嗎？」
「誒？」
「誒？」
喪屍……英雄？
「你剛剛……看到了什麼？是誰背著大左來找茬的？」
「喪屍英雄啊。」庫洛有些茫然道。「那個喪屍英雄有些特殊，好厲害，把彌音的拳刃都給咬壞了……然後你就流鼻血了。」
「啊？」啥玩意？
「不過還好你把阿左救下來了，我知道接下來你肯定是要請彌音幫你幹掉它了，所以我就帶著阿左提前飛走了，打算在教堂等你過來……沒問題吧？」
「……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
「我有問題。」
cpu要給我干燒了……為什麼啊？
這又是什麼現象。難怪，難怪剛剛凌司玖說，別人看不到她……居然是物理意義上的看不到她嗎？
但現在當務之急是儘早結束本次任務才是……凌司玖的事情，以後再想。
我回頭在地上找了找。啊，大鬍子！怎麼又倒在地上了？真是的。
將他背上後，我推開了教堂的大門。
教堂的內部其實並沒有什麼特殊的。
燦爛的陽光從教堂支離破碎的牆壁和玻璃撒下，居然將眼前這個十字架渲染得有些……神聖？
為什麼會是十字架呢……這裡不是異世界嗎？
十字架是一個石膏雕像，在原本教堂的講台位置，背著五顏六色的玻璃窗口。陽光五顏六色的玻璃，照射在那個雕像上……將雕像上的天使襯托得神秘又高潔。
嘛……還挺像模像樣的。雖然內飾破破爛爛，但至少挺乾淨。不錯，挺像樣的。
「勾萎他們在教堂的二樓，我們上去找他們嗎？」
「庫洛你先上去吧。」我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然後打開手機。
「不一起嗎？」
「有點事情。」
我打開手機……果然沒信號啊。但話是這麼說，但我看到了超多冬冬的留言。
冬冬：好無聊，你處理好了嗎？我們看不到天上飛的東西了。
冬冬：楊某，左姐姐被一個喪屍英雄帶走了！但是左姐姐說她沒事，讓我們在原地等著……真的沒事嗎？
冬冬：好久好久……我忍不了了，可以來找你們嗎？
呃……好像被我晾太久了。我能想像的到現在冬冬急得眼淚水打轉轉的樣子。
「你過來，我們這裡有傷員，需要用到你的能力。」想了想後，我發了條語音過去。
「傷員？」冬冬很快就回消息了。
「兩個傷員。」我總算是在自己模糊不清的記憶里想起了彌音椿之歌那個變態女。她現在估計還躺在哪個不容易注意到的坑裡不省人事吧。
「好的，我帶上所有人一起嗎？」
「……我叫了人來接包包，是個喪屍英雄。讓包包在原地等著。」
「誒……原來那個奇怪的喪屍英雄，是楊某你的人啊。」
「呵呵，差不多吧。」為什麼凌司玖在其他人的眼裡會是喪屍英雄的形象呢。
這樣想著，我收起了手機，然後走上了前往二樓的台階。
然後瞥了一眼那個雕像。
「嘖……不對勁啊。」我咬著指甲道。
心裡很不舒服……這個雕像給我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我感覺它的眼睛……好像會轉動。
這時在台階的上面，勾女士探了個腦袋出來：「哥，你來啦！」
「嗯。老弟啊，你們是在這裡頭找腐化的本體嗎？」我盯著那個雕像頭也不回道。
「是呀……但是一無所獲呢。哥，剛剛大左跟我說了什麼……只有她能看到的疫醫，還有假彌音什麼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先別管這些。」我抓起勾女士的袖子，然後走下台階。
「幹嘛哦。」勾女士跟在我身後，一臉困惑。
「你不覺得……這玩意，很奇怪嗎？」我指著那個十字架上的天使道。
「什麼玩意？」勾女士順著我指著的方向望去。「啊，這是什麼啦。」
「你不覺得……它好像是個活的嗎？」我有些毛骨悚然道。「從剛剛開始，我就感覺……這玩意，好像一直在盯著我的背後。」
「活的？可這只是個十字架而已吧。」
「哈？」
「只是個十字架啦，連眼睛都沒長。」勾女士攤了攤手。
「啊我靠！」
怎麼又是只有我能看到？
我抬頭仰望著那個雕像上的天使，而石膏制的天使也睜著自己木訥的雙眼與我對視。雖然沒有所謂的瞳孔之類的東西……
「哥，你在看什麼？」
「你看不到。」
「哼。」勾女士鼓起腮幫子。
下一刻，我突然感到自己眼前一抹綠色一閃而過……
「哥，這就是我的能力，視界模塊。」我扭頭就看到勾女士的眼前掛著一個……像是魔法陣一樣的，綠色的光壁。「其中也有共享視覺的能力哦，很厲害吧？」
「喔……有意思。」
「還有魔眼和預知眼的功能哦，魔眼呀，就是……等等。」勾女士得意解說了一般突然捂住嘴巴，然後一臉難以置信的望著雕像上的天使。
「看得到了吧。」
「……嗯。」
「有什麼感想？」
「……近在眼前。」勾女士咬著牙死死盯著雕像道。
剛好我這時瞥了一眼……我剛剛好像看到，這個天使，它在笑？
怎麼回事……
「哥，我現在盯著它了，它動不了了。」勾女士頭也不回道。
「啥？什麼玩意？」
「我們找到它了！難怪找了這麼久連個影子都沒有……原來壓根就沒有實體，只有彌音的頭盔才看得見這東西！」
「啊？你是說這個天使……」
「哥，用你最狠的攻擊手段！」
我想都沒想就抽出拳刃，然後舉起左臂就要扎它。
相信勾女士就好了。
但突然……
當我的眼角瀰漫過一股黑色時，我瞬間放棄了攻擊這雕塑的想法，並且摟起勾女士就開始跑。
「誒——怎麼回事？哥，為什麼不幹掉它！」
「媽的，你那個魔眼的能力是盯著一個物體就能讓那個物體一動不動是吧……但是它剛剛成功把技能放出來了啊！」後撤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後我盯著那個雕塑道。
現在這玩意…….周身已經幾乎完全被黑霧給籠罩。
「幹掉它不就好了嘛……」
「艹，勞資要真的出手了你不就沒機會跑了？」我敲了一下勾女士的腦袋。「怎麼，你想盯著著玩意一動不動然後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變成喪屍？而且鬼知道我用拳刃扎它後它會不會和個氣球一樣炸出更多黑煙……不過現在沒問題了，你控好它，我現在去干它。」
「嘖……不好。」
「怎麼？」
「你剛剛挪動了我的位置……魔眼，失效了……」
「哈？你這控制技能控人的時候，自己還要罰站啊！」
「我已經很努力的在補救了，發動了第二次能力……但是那些黑霧一旦把它完全包裹住，那魔眼丟失目標，就無法再發動了。」勾女士的語氣非常著急。「……魔眼，有次數限制……」
「艹。」
我一個健步衝進了黑霧當中。
這玩意就是腐化本體啊，幹掉它就一勞永逸了……反正，反正我又不怕變成喪屍。
大不了一死唄。楊某生命值-1，剩餘∞。
天使的雕像就在黑霧的正中心。雖然我看不到這傢伙，但直接抽刀砍就完了唄。
「嚓……」
「嗯？」手感不對。
有種扎空了，但是又沒扎空的感覺……就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的感覺一樣。
拳刃的的確確是扎進去了，我感受到了……但是我的手一用力，就直接穿過了那個物體……而那東西剛剛還能感受到的實感也突然間完全消散，什麼鬼啊。
「哥！」
「啊……咳咳，控不住了？」
「哥，你的樣子！」
我的樣子？
……
……
我站在廢墟的中央，如同一個旁觀者，看著雪花從空中飄落在我的身上。
沒錯，我是個宛若靈體一般的旁觀者，就這樣在遠處以第三視角觀察著那具名為「楊某」的肉體。
「嘶……這是怎麼回事？」我有些搞不清狀況。莫非我靈魂出竅了？
「懦夫，看來是我們的肉體已經變成喪屍了。」突然有個人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啊對，是真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厭世……呃，這次我們居然見面了，好怪哦。」我回頭看著那個戴著頭盔，然後衣著和我一模一樣的青年，感到有些奇妙。「有種網友奔現的感覺。」
「別廢話。現在是那傢伙精神污染我們的時間。」厭世點了下頭，然後指著遠處我們的肉體道。「不過我在察覺到這一點之前就把你剝離出來了，所以現在腐化只是在精神污染我們的肉體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所以現在這個場所是我們肉體的精神世界嗎……謝謝你哈。不過，精神污染什麼的……這個設定，有點掉san值哦。」
「把人變成喪屍後當然還要精神污染一下的嘛。不然怎麼變成乖乖聽命於它的馬仔。」厭世嘆了口氣。「你那些喪屍大軍什麼的……也都是這麼個理啊。沒被精神污染，又怎麼會被你淨化呢？」
「我懂你意思啦哥們。就是看著自己被精神污染什麼的……」
「本來這傢伙是沒機會攻擊我們的靈魂的。不過我倒是想看看這傢伙的手段。」厭世不可置否道。「順帶見識一下它的真面目。」
「你以前不是跟它幹過架嗎？你不記得它長什麼樣了嗎？」
「以前它就是那副獨眼怪物的形象。但是現在……那個形象僅僅只是它契約者的怪物皮罷了。所以我就在想……它本體是不是也發生了進化。」
我和厭世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一邊看著自己已經沒有靈魂了的肉體慢慢跪在了那個雕像的面前。
「這是在幹什麼？」
「那個雕像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你怎麼能用問題回答我的問題啦。」
「我又不是什麼全知全能的傢伙。」厭世敲了一下我的腦殼。
在我們的注視下，『楊某』在雕像前虔誠的合上了雙手，閉上了眼睛。而那個雕像……
「啊我靠！他媽的好大一隻眼睛！」
「……天使也是皮啊。」
一隻巨大的眼睛從天使的頭顱上睜開，幾乎撕裂了天使的臉。而在天使的下巴上，一張幾乎要咧道耳朵根的嘴巴詭異的抬起了一絲弧度。
「要來了，他要撕下這層皮了。」
十字架上的天使，它的身軀如同雪花般被撕裂，變成碎屑，脫落了下來……我還真沒想到，那個十字架居然也是這傢伙的一部分。
已經完全看不清楚那雕像原本的樣子了……現在站在『楊某』跟前的，是一個獨眼，長發飄飄，沒有鼻子但渾身肌膚都雪白無暇的類人生物。
肌肉相當健美，從胸口判斷，看上去像個男的。
……它的肉體就像是古希臘著名的石膏雕像那般無暇。雪白，還有著發達的肌肉……呃，不過腦袋往上就比較醜陋了。
「嚯，變好看了啊。果然連規則都知道顏值有多麼重要了。」厭世饒有興致道。
「我靠，它要對我們的肉體做什麼？」我看著那傢伙伸出寬大的手掌，然後握住了我們肉體的腦袋，不由得驚慌失措道。
「差不多了，還看個毛線。懦夫，干它！」
……
……
「吼！」如同本能一般，我抬手朝著跟前這個看似聖潔，但腦袋又非常醜陋的怪物狠狠一爪。
可怕的尖叫聲接踵而至。在它做出反擊的前一刻，我迅速朝身後一扭。
我超，我的運動神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發達了！輕輕一跳就跳了這麼遠……
「哥……你還是我哥嗎？哥，你剛剛……攻擊它了？」勾女士驚喜的聲音從二樓傳來。「莫非你現在沒有失去理智？！」
我抬起頭，想要開口解釋我沒事，結果……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當然是你哥啦。）」
「啊討厭！」勾女士瞬間就抹著眼淚轉身跑了，邊跑還邊喊：「庫洛！我哥廢啦！變成沒腦子的怪物啦！」
難繃，我現在沒法開口說人話了。
嘛……這也是當然的。畢竟現在……
我也變成喪屍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