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年初雜事
回到家裡,父子兩人洗手的時候,王芳就給大黑倒了半盆玉米粒。
莊稼人忙活起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不僅人要吃飯,還得把牲口給餵好。
對於現在來說,家裡的牲口可是能頂半邊天的。
大黑雖然很想到空間裡啃肥美的青草,但見張安沒理它,也不敢挑食,老老實實的嗦著玉米粒。
吃完中午飯,父子倆坐在院子裡休息了一會兒。
蘇穎適時地泡了壺熱茶,給公公跟丈夫都倒了一杯。
然後把張安帶到地里的水壺給沖洗了一下,再次灌滿了茶水,待會兒讓他們帶到地里喝。
王芳收拾完碗筷,看著大黑把槽盆里的玉米粒嗦完,就給它倒了盆水。
大黑嘗了嘗,發現不是空間泉水之後,有些失望。
它卻是不曾想到,別人家牲口可沒有這份好吃好喝的待遇,到它這裡,竟然還挑挑揀揀。
但它還是老老實實的低頭喝水,畢竟幹了一早上的活,人都喝了幾回水了,牲口哪能不渴的。
王芳在飲馬的時候,張安跟張建國就在商量,今年家裡的耕種計劃。
下午,張安在地里犁地的時候,李宏斌帶著幾台挖機開進了石埡口另一側的地里。
詢問之下,才知道他昨天沒在的時候,村里已經在這裡把地給圈好了。
而且今天是初八,在大家心裡,都是一個比較吉利的日子,適合開工。
等李宏斌交代了一番以後,幾個挖機師傅就啟動了挖機,開始幹活。
。。。。
第二天一早,張安起來想要去給嫩苗灑水的時候,發現家裡的噴壺太小。
「媽,我一哈去鎮上買個噴霧器,你有哪樣要買的沒得。」
這個噴壺最多能裝兩瓢水,實在是太小了,灑水的時候太費事。
所以張安決定去鎮上,買一個背在背上,專門用來噴灑農藥的噴霧器。
「那你幫我買兩盒青線帶回來嘛,昨天想補件衣服都沒得線咯。」
家裡倒是不缺什麼,王芳只讓張安給買些針線。
張安找了鑰匙,並沒有直接出門,而是去了李宏斌家一趟。
因為他惦記著李宏斌家院子裡的葡萄樹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但現在張安很少去鎮上,有事情就直接去了城裡,所以這事情就一拖再拖。
「乾爹。」李耀看著張安,變得有些雀躍,他以為張安來了,就能將他解救脫離苦海。
因為這會兒,周蘭正在守著他寫寒假作業。
對於每一個貪玩的小孩子來說,寒暑假作業都是一道過不去的坎。
「趕緊寫吧,過幾天要開學了,再不寫你可寫不完咯,到時候可是要請家長的。˜」*°•.˜」*°• 69shux.com •°*」˜.•°*」˜」
張安以前上小學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過年的時候玩的有多開心,開學前補寒假作業的時候就有多苦逼。
而且那時候村里沒通電,還只能白天寫,晚上只能點煤油燈。
但是他可不敢跟王芳說作業沒寫完,要點燈寫作業。
因為王芳知道他作業沒寫完的話,等著他的可能就是一頓金絲筍條炒臀肉的套餐了。
張安以前淋過雨,所以現在看到李耀他們有傘撐,就決定把他們的雨傘都給撕了。
聽到張安的話,旁邊的周蘭又適時地哼了一聲,李耀只得屈服的埋頭繼續苦幹。
他並不是不會寫,而是整天想著出去玩,沒有心思。
「蘭姐,鎮上那院子的鑰匙給我一下唄,我待會兒要去鎮上,正好把你們家那葡萄樹剪一截帶回來。」
葡萄樹很好栽活的,不用直接整株給挖回來,只要剪下一截扦插在土裡,很容易就能存活。
「你乾脆直接挖回來得了,放在那邊也沒人打理也是浪費,直接把根給挖了還容易種活一些。」
以前周蘭一家住在鎮上的時候,她還經常給澆水施肥,給打理一些,結出來的葡萄也挺好。
可這兩年她們一家搬過來以後,沒人打理,那葡萄就長野了,周蘭想著直接讓張安給整株挖回來算了。
「算了,我剪幾截回來就成,那麼多一蓬葡萄架子,直接挖了太可惜。」
雖然他們家那院子裡只有一株葡萄藤,但現在已經爬了半個院子的架子。
要是整株連根挖起來的話,就得把後面的藤子給剪掉,這種做法太浪費了,沒這個必要。
反正只要有一截鮮活的藤條,張安就能讓它活起來。
「那你等等,我去找找鑰匙,好久不用我都記不得放哪去了。」
趁著周蘭回房找鑰匙的岔子,李耀這小傢伙趴在桌子上唉聲嘆氣。
只見他雙眼無神,直勾勾的盯著窗外,像極了一隻渴望自由的籠中雀。
瞧見他這個樣子,張安啞然失笑。
因為在後世,這是一種非常常見的季節性症狀。
通常流行的時間段在每年的二到三月和八到九月,易感人群為在讀學生。
這就是讓人學生們聞風喪膽,讓家長操壞了心的開學恐懼症。
「這要是好長時間不用了,有點鏽,可能要找東西搓一下哦。」
山區濕氣比較重,鐵鑰匙就這麼放著,時間長了不動都會秀了吧唧的。
「沒事,這事很好解決的很,弄點煤油跟鍋擦就行了。」
張安接過鑰匙,找周蘭要了些煤油,將生鏽的鑰匙放進去泡一泡。
然後用鍋擦給刷一刷,剛剛還秀了吧唧的鐵鑰匙,立馬就脫鏽了。
雖然沒有新的那麼光亮,但上面的鏽鐵已經除去,不用擔心塞不進去,當然了,說的是鎖孔。
拿到鑰匙,張安也沒多留,畢竟多跟周蘭說一句話,就能讓某些個勇士多偷一會兒懶。
驅車來到鎮上,張安並沒有直接上街。
而是在鎮口子的路邊停下,這裡是一家打米房。
裡面轟隆轟隆的響著機器的轟鳴聲,應該是有人在打米。
看到打米房的時候,張安才想起來空間裡已經堆著的稻子。
他計劃著過段時間要釀糧食酒,現在卻發現準備好的血稻還沒碎成大米。
雖然村里張新民家裡也有碎米機,但是要打那麼多米,到時候不好解釋。
所以看到打米房的時候,張安就決定了碎上兩車米再說。
當下找了個地方,裝了滿滿的一車稻子,拉到打米房。
張安來的時候正巧,前一天家剛剛碎完,機器已經停了下來,不用等待。
打米房門口有條土狗阿黃,以前經常在這條路上跑的張安,對這傢伙印象很深。
每次這傢伙見到人靠近,就昂著頭狂吠,
這會兒它看到張安進了米房的院子,想要昂著頭沖張安狗吠,
可張安直碌碌的靠近它的時候,它馬上就夾著尾巴往窩裡縮。
因為這條狗就是這樣,只敢翹著尾巴吼上兩聲,並不敢真咬人。
但光是這個樣子,就已經能嚇到一些來趕場的小孩和怕狗的人,每次來趕場的時候,他們都走的遠遠的。
→
逗了一會兒大黃狗之後,張安也沒有繼續嚇唬它。
「老闆,幫忙打點兒米嘛。」
走到打米房裡面,衝著一旁正在收錢的老闆喊道。
「好嘞,等我一哈子嘛,我先給他退哈子零錢。」
老闆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漢子,還在給上一個打米的人找錢。
見到生意來了,笑著跟張安說道。
「小么弟穀子在哪點兒,先拉進來稱一哈。」
花了兩分鐘,老闆把錢找給了那人,點清無誤之後,就奔著張安來了。
「嗯嗯,老闆你先把大門打開嘛,我直接把車倒進來,也少扛幾步路。」
「好嘞,我去拉開,你倒進來嘛。」
老闆一聽這話,就更高興了,因為這意味著張安要打的穀子比較多。
大生意上門,換了誰遇到都會非常高興。
果然等到張安把皮卡倒進米房之中,老闆的笑容就沒停過。
這一車穀子怎麼都有一千多斤,碎完能賺不少錢。
「麼華,喊你哥出來幫忙大米哈。」
稱重的時候,老闆就把家裡的兩個兒子喊過來幫忙。
一方面是稱重的時候,人多一點,稱的也快一些。
還有就是待會兒大米的時候,這麼多穀子兩個人搞不贏(搞不贏,就是搞不過來的意思)。
多兩個人在這裡,撮米也要快一些。
這大生意就是不一樣,平日裡那些打一兩百斤穀子的人可沒這個待遇。
「小么弟,總共一千二百五十斤哈,你打這麼多就算一千兩百斤嘛。」
稱完這一車穀子,老闆見張安一次打這麼多,還主動給免了零頭。
「行嘛,多謝老闆大方了,待會兒我還要拉一車過來呢。」
按照一塊去打一百斤來算,五十斤就免了五毛錢。
錢雖然不多,但別人也是小本生意,讓五毛錢已經很大方了。
老闆一聽張安說還要打一車,臉上更開心了,嘴裡一連說了幾個好字。
「喲,老弟這個是血稻哈,我是好多年都沒見有人栽過這個谷種咯。」
先扛著兩口袋穀子倒進碎米機的斗里,老闆一看這紅色的稻殼,有些驚奇的說道。
他兩個兒子更張安差不多大的年紀,估計是沒見過血稻,看著血紅色的穀子有些好奇。
「哦?老闆也認得著這血稻啊?」
「咋個會認不到嘞,以前我們都還吃過,只可惜產量不得行,現在大家都栽雜交水稻咯。」
一說起這個,老闆就開始回憶當年,「不過這個米產量少是少了點,但是煮飯好吃,經得起餓。」
老闆一說這句話,張安就知道他是吃過的,因為這血米煮的飯吃了比白米飯扛餓。
想著張安還要打拉一車過來打,這老闆也沒多說,馬上拉了電閘,啟動碎米機。
這機組不愧是大機組,剛一啟動,就全是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比張新民家那小機組大太多了。
老闆的兩個兒子,一個在幫忙裝米,一個在幫忙上穀子進斗。
而老闆,則是在機器旁邊調節碎米機,爭取給張安少弄些碎米出來。
一千多斤穀子,足足打了半個多小時,才全部碎完。
在他們父子三人的幫忙下,張安把大米跟糠都裝袋,然後全部扛上車。
付了這一次的打米錢,張安才拉著米出門。
而老闆站在門口,看著里去的張安就跟望夫石一樣,盼君早日歸來。
把這兩千多幾斤穀子打完,就有二十多塊錢的收入,去點幾塊錢的電費,其他的都是純賺。
一直花了一個多小時,張安才把兩車穀子給打成了大米。
空間出產的血稻出米率還挺高,超過了百分之七十以上。
一千多斤血紅血紅的大米擺在眼前,張安頓時心裡升起一股豪氣的感覺。
只不過看著旁邊那幾百斤米糠,就有些糟心的感覺了。
這東西有點像雞肋,給張安一種食之無用,棄之可惜的感覺。
剛剛他問了打米房的老闆,如果老闆收糠的話,他就全部給賣了。
可惜這年頭米房裡還沒有開始收糠,張安只得一起拉走。
不過也無所謂,空間裡這麼大,先堆著裡面也不礙事,萬一遲早用得上呢。
到了街上,到處都是人,不愧是過年,出來玩的人一點都不少。
畢竟在往日的時候,不到逢集日這街上從頭到尾都冷冷清清的,見不得幾個人。
人太多車開不進去,張安就把車停到街口,徒步走到裡面。
「賣糍粑,黃豆面糍粑,好吃的很,大家快來買。」
走了幾步,張安就遇到一個老頭推著自行車在賣豆面糍粑。
這東西其實就是打好的糍粑,然後切成拇指大小,然後裹上炒好的黃豆面,味道可好吃了。
也有一些地方,把它叫做爐打滾兒。
「老漢,幫我裹兩塊錢嘞,多裹點豆面哈。」
這東西在後世見不到什麼人賣,張安都很多年沒吃了。
這會兒看到人賣,就靠過來買點解解饞。
「誒好,馬上給叫你切哈。」
老頭看到生意來了,應了一聲,就把自行車停到了路邊,也不堵著別人走路。
最後才搖著把手給張安切糍粑,這東西現在都是五毛錢一份,一份有二十四個。
張安要了兩塊錢的,老大爺搖了半天才切完,裹好了以後,好大一袋子。
「來娃子,你喜歡豆面,我給你多裝點在袋子裡頭哈。」
張安提著袋子,老大爺又舀了一瓢豆面往裡面是撒。
「這豆面香的很麻,是你老人家自己炒嘞啊,裡面放了紅糖哦。」
張安剛結果裝糍粑的袋子,就忍不住用竹籤扎了一個放進嘴裡。
軟糯的糯米糍粑,配上炒了紅糖的豆面,簡直絕配。
「是呢,這豆面我老頭都炒了十幾年咯,用的豆子都是我們家自己種的黑嘴黃豆,炒了吃香得很。」
聽到張安夸這豆面炒的香,老頭子兩隻眼睛都笑眯了。
一路走一路吃,到了賣雜貨的商店門口,張安才把這兩塊錢的糍粑吃完。
進到店裡找老闆買了個大號的噴霧器,張安就想走了。
到門口的時候,才記起來老母親交代的針線,然後又回頭找老闆採購一番。
當然了,還有張安心裡一直念叨的葡萄藤是不可能忘記的。
來到李宏斌家院子裡,許久都沒人打理的葡萄樹,架子上的藤子都已經紅杏出牆了。
張安甚至連院門都不用開,站在院牆外面,就砍了幾大截。
他們家這一株葡萄長勢非常好,結出來的葡萄又大又甜又好吃,不比那些大牌的差。
張安想著回去之後,讓他們經常來打理打理,要不然這麼好的東西,荒廢了就太可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