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掌控末代的方法
突如其來的第三人，打斷了荀曦和普渡，司念和鬼如來之間的靈異對抗。
只見一個全身沾滿了泥土氣息，幾近腐朽的老人站在陰影里，渾濁的雙眼在普渡和荀曦的身上掃過。
「咳咳.看來我沒來晚。」
老人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而另一邊，普渡的臉龐卻是突然扭曲了起來。緊接著，就見他的光頭頭頂處，一根根青筋畢露，而後扭曲，頭上的戒疤竟隨之變成了嘴巴，眼睛，乃至五官七竅，化作了一張猙獰恐怖的鬼臉。
「這個靈異是影中君？」
普渡頭上的那張臉，赫然就是寄生在他身上的鬼如來：「沒想到你也找到了寄生者，給我一個面子。」
「不要管這件事。」
「等我殺了這個人類，我們再敘舊。」
「算我欠你人情。」
作為師徒派傳承的末代靈異，鬼如來在末代靈異中也是歷史悠久的那一類，智慧程度比枉死真君甚至都要高上一個層次。如今開口，看上去簡直和真人無異，甚至都說出給我一個面子的話了。
然而可惜的是。
「抱歉。」
面對「鬼如來」的面子靈異，所謂的末代靈異「影中君」並沒有回答，回答它的是那個腐朽的老人。
「它現在聽不到你說話。」
老人簡單的一句話，卻宛如驚雷一般砸在了大雄寶殿內。而距離最近的仁王聽到以後也是神色大變。
聽不到？
「.伱什麼意思？」
只見普渡雙眸緊閉，雙手合十，而它頭上的鬼如來卻是森然道：「我可以認為是.你壓制了影中君？」
「你以為呢？」
「大言不慚！」
鬼如來的聲音傳遞而來，不跪就死的靈異登時落在了腐朽老人的身上。然而隨著老人的影子一陣蠕動，這股靈異自然而然被隔絕在了外面。很顯然，這是那所謂「影中君」的末代靈異在運作。
「你們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只見腐朽老人聳了聳肩，隨口說道：「雖然擁有智慧，但依舊受限於規則，對你們來說反而是壞事。」
「找死！」
鬼如來並沒有打算聽腐朽老人說話，不跪就死的靈異在聲音的迴蕩中不斷地疊放，迅速提升著強度。
然而在鬼如來的強勢背後，
荀曦卻感覺到了恐懼。
是的，鬼如來在恐懼。
自古以來，末代超凡者和末代靈異之間的關係，都是一個看似平等，實際上完全以靈異主導的關係。
因為末代超凡者是被寄生者。
他們的力量是「乞討」來的。
末代靈異則是施捨者，是他們將力量借給末代超凡者的。而既然能借，那隻要他們願意，隨時能收回。
然而眼下，腐朽老人的存在卻證明了一件事：末代靈異和末代超凡者之間的主從關係，實際上是可以逆轉的！末代超凡者也可以反過來控制末代靈異！而這在鬼如來的常識中幾乎是不可能的！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凡人！」
「不要叫的那麼大聲。」腐朽老人搖了搖頭，隨後一步步走向了普渡：「那樣只會暴露你的軟弱無力。」
而隨著老人的走動，只見他腳下的陰影卻沒有隨著陽光角度的變化而變化，反而如同一盆潑灑而出的墨水，從他的腳邊迅速流淌向四周，短短几個呼吸後，陰影就徹底遮蔽了大雄寶殿的地面。
「.！！！」
下一秒，被陰影覆蓋的地面就出現了變化。一個又一個缺口開始出現，一片又一片影子突然消失了。
首先就是普渡腳下的陰影。
不過在那之前，普渡就直接跳到了另一片陰影上，但隨後，那一片陰影也消失了，普渡則繼續跳開。
雙方就這樣開始了滑稽的表演。
影子不斷消失又不斷出現，而普渡則是左右橫跳，一直踩在了陰影上，而不敢去踩沒有陰影的地方。
仿佛捉迷藏一般。
「.有意思。」
見到這一幕，荀曦頓時就明白了腐朽老人此刻操縱的靈異。說白了，這個其實就是以前很多孩子喜歡在大街上玩的「踩影子」。只有「影子」是安全的，「影子」以外的地方只要踩到了就會死。
「後生，還等什麼？」
就在這時，卻見那個腐朽老人突然看向了荀曦：「對付這種邪魔外道，難道你還打算和它講道義麼？」
「一起上！」
「.」荀曦突然覺得這個老頭很合他的心意。
下一秒，荀曦就再度施展出了司念的死亡視線。而在被死亡視線捕捉的情況下，普渡不得不原地磕頭，用鬼如來的靈異與之對抗。畢竟司念的死亡視線在生效條件上可比地上的影子簡單多了。
然而普渡這邊一磕頭。
躲避的動作就停下了。
於是乎，他身下的地面瞬間就沒有了影子。而影子一消失，末代靈異的必死規則當即落在了他身上。
「可惡啊！！！」
在這種情況下，普渡和鬼如來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快磕頭速度，用疊放的靈異同時對抗腐朽老人的和荀曦。一時間，只見普渡仿佛機關槍掃射般瘋狂地以頭敲地，甚至連腦袋都被他給磕爛了。
而在這個過程中，鬼如來還在試圖和腐朽老人操縱的末代靈異「影中君」說話，想要藉此挽回局勢。
「影中君！你到底為什麼不回答我？」
「難道你背叛了麼？」
「還是你被暗算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區區一個人類，可以毫無代價地動用你的力量.影中君，你說句話啊！」
「可惡.為什麼.」
「我不.對.等等」
「這怎麼回.事.？」
「不要.！！！」
最開始鬼如來的說話速度還很快，邏輯也很清晰，然而隨著普渡的磕頭速度增加，隨著鬼如來自身的靈異使用越來越頻繁，疊放次數越來越多，鬼如來的聲音卻出現了非常明顯的卡頓和停滯。
很顯然，這個變化就連鬼如來自己都不明白。
然而荀曦理解了。
因為他想到了剛剛腐朽老人說過的話：末代靈異雖然擁有智慧，但對受限於規則的它們而言，這並非好事。
因為智慧是活的。
而規則卻是死的。
「就像是一個人，如果每天每夜，循環往復地做著一件事，那就會漸漸變得麻木一樣。擁有智慧的末代靈異，卻受限於規則，必須無數次地觸發規則。這種強制勞動，會逐漸消磨它們的思考！」
亦或者說——
「是遲鈍。」腐朽老人看了眼荀曦，目光不乏讚許：「簡而言之，就是模糊它們對於時間的感應能力。」
「其實日常生活中很常見。」
「當一個人全神貫注地做一件事情時，就會覺得時間過的很快，只是一眨眼，就過去了很長的時間。」
「而末代靈異受限於規則，每一次觸發規則，都相當於它們在全神貫注地按照規則施展自己的靈異。一次兩次無所謂，十次百次不痛不癢，千次萬次也能接受，但數萬，數十萬次就不一樣了。」
「它們會變得麻木，對時間的感應會模糊。」
「最後呈現的，就是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它們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規則內，失去對外界的感應。」
腐朽老人說出了結論。
而荀曦則是深吸了一口氣。
原因無他。
腐朽老人此時此刻說出的話，赫然是一個可行的，甚至已經有成功案例的，真正意義上操縱末代的方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