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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深夜，楚歌扮演的盛太祖將最後一份奏章扔在桌案上，有些疲憊地往後靠了靠。

  累啊……

  作為一個已經七十高齡的老人，就算楚歌拿了「精神矍鑠」的天賦，長年累月的批閱奏章也讓他的身體狀態進入了一個相當極限的境地。

  天子這個活，確實不是人幹的。

  所以說，在封建社會，其實絕大多數人過得都身不由己。

  農戶，每日辛勤勞作，可一旦出現點天災人禍，就是賣兒鬻女、貧病交加的下場。

  富商，平時雖然家境富足、奢侈享樂，可一旦被官員盯上，不死也要褪層皮，再嚴重點就是抄家、全部家產充作軍需。

  官員，雖然趾高氣昂、作威作福，還可以盡情地撈取各種灰色或黑色收入，但一旦事發，那就是滿門抄斬。

  皇帝，看起來已經是整個封建社會的最頂端了，想殺誰就殺誰，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也並非絕對自由。

  想要好好治國，就得過得比農夫還勞累；想要躺平，那就要承受天下可能大亂、自己的位子被搶走的風險。

  難啊！

  相較而言，楚歌還是更喜歡現代社會。

  雖然現代社會中的壓迫和痛苦也同樣存在，但至少由於生產力的發展，大部分人平安幸福度過一生的概率要比古代高了不知道多少。

  桌案上的奏章暫時沒有再出現，讓楚歌獲得了非常寶貴的休息時間。

  「呼……這一輪奏章終於也批完了……

  「但是，有好久都沒發現什麼新的案件了。

  「之前本來以為肯定會有牽涉很廣的周平案，但是仔細翻了一遍奏章，發現周平案在十年前就已經結案了……

  「奇怪，這不像是《暗沙》這款遊戲的風格。

  「但確實是已經辦完的案子了，而且這些奏章中也沒有太多跟周平案相關的內容，從遊戲機制上來說，應該也不會需要我去翻舊帳吧。」

  從南北榜案之後的案件，都不會再觸發任何的系統提示，都只能靠玩家自己從堆積如山的奏摺中尋找、發現。

  這種概率，不啻於大海撈針。

  但由於楚歌腦子裡有現成的歷史知識，所以在批閱這些奏摺的過程中，他也有針對性地留意了一些記憶中的重點案件。

  比如，周平案。

  這同樣是一件影響極大的案件，楚歌原本以為它必然會出現在「皇帝」身份的扮演過程中，可反覆查閱這些奏章、比對奏章上的官員名字後才發現，這個案件竟然已經發生了十年。

  從歷史上的記載來看，這個案件確實在楚歌扮演盛太祖之前的時間節點發生。

  但楚歌也知道，在「襟懷草莽英雄氣」這個副本中，這些事件從來都不是按照歷史上的真實時間來的。比如空印案，發生的時間明顯不符，屬於是《暗沙》這款遊戲強行挪移、拼湊的。

  所以，周平案竟然是一個已經發生的案件，這讓楚歌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周平案，細說其實並不複雜。

  大盛朝開國後不久，當時的丞相司馬延因病辭官，在離開之前，向盛太祖舉薦同鄉周平繼任丞相。

  之後，周平因為辦事周到、處事得宜，又被盛太祖所器重，大權在握。

  但很快，一場針對周平的大案就展開了。

  最初是周平的兒子在大街上乘車飛馳，結果不小心從車上掉下來摔死了。周平得知之後十分生氣，就動用私刑，直接把駕車的人給殺了。

  盛太祖得知之後勃然大怒，讓周平給駕車的人償命。

  而周平申請賠償財物免死，盛太祖不允。周平意識到盛太祖這是要他非死不可，於是聯合御史大夫、中丞等官員密謀造反，私下裡籠絡文武大臣。

  緊接著，外國使者來進京朝貢，周平竟然沒有稟報盛太祖，而是自己扣下了。

  此事被盛太祖安排的檢校官得知了，匯報給了盛太祖。盛太祖大怒之下要求徹查，於是興起大獄，周平手下的官員也並非鐵板一塊，有不少官員很清楚造盛太祖的反基本上是死路一條，所以暗中告發。

  於是，不少關於周平謀反的證據被發現，包括他手下的黨羽貪污舞弊的各種行為也都被曝光。

  盛太祖前前後後殺了兩萬多人，大多都是與周平牽涉甚廣的官員和家屬。

  按理說，如此有分量的一個案件，是應該出現在「皇帝」身份的扮演中。

  可楚歌翻了半天奏章，才發現這個案件竟然是按照真實的歷史事件發生的，距今已經過去了近十年。

  「算了，既然遊戲中沒發現，那多半就是沒有吧。

  「可能《暗沙》這款遊戲在布置案件的時候有一定的隨機性。

  「如果每次都是嚴格按照歷史上發生的真實案件來設置通關目標，那玩家們起步是可以更輕鬆的抄答案了麼？帶一點隨機性，也可以給玩家的通關造成一定的阻礙。」

  楚歌也沒多想，靠著打了個盹。

  然而他才剛剛閉上眼，整個人就像是靈魂出竅一樣漂浮到了空中。

  小太監有些難以置信地上前：「陛下？陛下！

  「陛下駕崩了……」

  楚歌：「……」

  好傢夥，一個沒注意就駕崩了！

  這扮演結束得太突然，完全沒做好心理準備。

  不過這倒是也合理，盛太祖當時畢竟已經七十多的高齡，而且還保持著如此高強度的工作狀態，駕崩確實隨時都有可能來。

  讓楚歌更在意的是，經過自己如此盡心盡力的一番操持，大盛朝到底能享有多少年的國祚。

  之前處理完空印案的時候，他下狠心殺了一批官員，而且也用後世的一些經驗給了相對妥善的處置方法，給大盛朝的國祚稍稍地多續了那麼兩年。

  雖然不多吧，但畢竟遊戲機制規定超過兩百三十年就算通關。

  楚歌還是充滿期待的。

  然而，隨著系統提示出現在他的視野中，楚歌愣住了。

  【正在根據所有案件的處置情況，重新計算大盛朝國祚。】

  【大盛朝享國祚：五十九年至一百七十八年。】

  【「皇帝」身份通關失敗！】

  楚歌看著眼前的這幾行提示信息，愣住了。

  什麼情況？

  之前他已經處理了南北榜案和空印案，同時也在批閱奏摺的過程中，處理了茫茫多的其他政事。

  之前查閱大盛朝的國祚，都妥妥的在及格線以上。

  但之前查閱國祚，查閱的只是南北榜案和空印案這種大案要案單獨對大盛朝國祚的影響。

  而最後，隨著盛太祖的駕崩，系統所展現出來的大盛朝國祚，卻是所有案件加在一起之後的結果。

  楚歌眉頭緊皺，陷入沉思。

  「果然這個身份扮演根本沒有那麼容易通關，我遇到了很嚴峻的問題……

  「為什麼呢？

  「我肯定是漏掉了一個十分重要的案件，所以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漏了什麼呢？我怎麼完全記不得？

  「而且，為什麼這個國祚，還是上下浮動的？最低是五十九年，最高是一百七十八年，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

  「如果按照最低的五十九年計算，豈不是約等於二世而亡？

  「太離譜了，什麼樣的事情能導致二世而亡？

  「……謀朝篡位？」

  楚歌一分析，立刻覺得這裡頭隱藏的信息量太大了。

  盛太祖屬於是很長壽的皇帝，在位活到七十歲，而五十九年國祚，意味著他的皇位還沒傳給皇太孫，大盛朝就已經結束了。

  要說因為底層農民起義被推翻？或者外敵入侵？

  可能性都不大。

  一方面，盛太祖創立大盛朝的過程中，整個底層其實已經洗過一次牌了。在天下初定、休養生息的過程中，爆發大規模底層農民起義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即便爆發，也不至於把大盛朝給推翻掉。

  另一方面，盛太祖晚年其實基本沒有外患。

  就像趙海平正在扮演的，在盛太祖壯年時曾經幾次討伐北蠻，將北蠻遠遠地趕到漠北，根本不敢進犯大盛朝的邊境。

  就算北蠻回到草原之後又逐漸覺醒了當年那種剽悍的戰鬥力，而且隨著草原各部的統一再度對大盛朝構成威脅，但頂多也就是入寇、擄掠一番，要說直接讓大盛朝亡國？短期內絕對不可能。

  或許，藩王作亂是一種可能性。

  但藩王再怎麼作亂，也終究是盛太祖的子孫，誰做皇帝也都得繼續延續大盛朝的國號，談不上改朝換代。

  所以，分析來分析去，恐怕只有一種可能。

  就是權臣篡位。

  而之所以國祚有著很大的彈性，從五十幾年到一百七十多年不等，就是因為權臣篡位，它本身並不是一個100%發生的事件，而是帶有很大的偶然性。

  權臣篡位的難度很高，但概率絕不是零。

  如果某位權臣在位的時候，真就是兢兢業業地輔佐皇帝，到死都沒有生出反心，那麼等他死了，其他的大臣會自然而然地上位。這個權臣的子孫和黨羽就算能夠在朝中繼續保持著一定的影響力，也終究會慢慢消散。

  但如果這位權臣在位的時候，就已經鐵了心的要造反，那他能做的事情就多了。

  比如，一邊隱瞞自己的野心，一邊暗中不斷在朝中安插自己的家屬、親信，讓自己的兒孫掌握一些關鍵的職位，同時不斷剪除異己。

  如果之後再恰好碰上繼位的皇帝很年輕、容易拿捏，而新皇帝也沒有對他起疑心，或者起了疑心又處理不掉……

  那麼權臣篡位這個劇本，也並非完全走不通。

  盛太祖的繼承人，確實會面臨這樣的情況。

  或者說，每一個活得太久的皇帝，都會遇到這種情況。

  還是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問題，古代人的平均壽命都很低，很多皇帝五十來歲就已經死了。而盛太祖因為身體素質太強、硬是活到了七十多歲，熬死太子的可能性其實很大。

  即便盛太祖駕崩的時候太子順利繼位，也很有可能過不了幾年也一起駕崩，皇太孫上位。

  從年齡構成上來說，這並非一種偶然，反而是一種大概率事件。

  而如此年輕的皇太孫，能不能頂得住一個七八十歲、有心謀反又大權在握的老妖精？

  這就難說了。

  一方面取決於這位皇太孫的能力和朝中其他的中間派勢力，另一方面就得看這位老妖精還能活多久。

  正是因為有這麼多的偶然因素疊加起來，所以《暗沙》這款遊戲也並沒有給出一個非常確切的結果，而是給出了一個範圍。

  最差的情況下，大盛朝國祚只有五十九年。

  最樂觀的情況下，有一百七十八年。

  但不管是哪個，都意味著楚歌沒能通關。

  「如果是權臣篡位的話，那不是又回到周平案上面了嗎？

  「當時最有可能篡位的應該就是周平了。

  「可是，從史料記載上來看，周平篡位這件事情，似乎並沒有很大的威脅。一方面，當時盛太祖大權在握，而周平雖然是丞相，可想扳倒盛太祖還是太嫩了點；另一方面，史料記載中周平謀反的那些證據，有不少都像是後來硬找出來的。

  「周平到底是真想謀反還是被逼到了絕路被迫造反，或者他壓根沒打算造反只是被強行背上了造反的罪名……這都說不清了。

  「更何況，周平案已經基本上結束了啊？盛太祖早在好幾年前就已經殺了一批人。

  「結果，怎麼還有被權臣篡位的風險呢？」

  楚歌很是疑惑。

  從結果上來看，他確實漏掉了一些非常關鍵的信息，但從過程上來說，他又想不到具體是哪裡漏了。

  就在這時，霧氣籠罩了楚歌的視野，他感覺到自己將要在現實中醒來了。

  「果然，這個副本沒那麼簡單，哪怕是四個玩家一起攻略，也還是至少得花三四天的時間……

  「算了，我一個人快也沒用，還是先看看其他人的進度吧。

  「用白天的時間，再好好想想。」

  ……

  離開遊戲之後，楚歌在現實中醒來。

  要做的第一件事情，當然還是立刻去「『開局一個碗』副本攻略小分隊」的聊天群中，詢問其他人的進度。

  李鴻運也已經醒了，同樣也是神秘兮兮地開始進群聊天，分析開荒進度。

  其他的小隊，此時肯定也在各自聊著。

  由於這次的通關模式是組隊通關，不同小隊之間有一定的競爭關係，所以這次論壇上分享通關經驗的玩家明顯比之前少了。

  當然，換個角度，也可以說這次玩家們是自發組成小隊來攻略副本，因為每個小隊中多半都有熟悉歷史的智謀型玩家，而不需要再通過論壇來互補，所以基本上還是按照設計者設計好的路徑在解謎的。

  「大家的進度如何？有沒有遇到什麼新的問題？」

  楚歌在群裡面問了一句，很快，眾人紛紛說起自己遇到的新問題。

  首先是扮演乞丐的陸恆。

  「我確定了，乞丐身份就是隨機體驗一種下層的身份。體驗的朝代、年代、具體的出身都會隨機變化，而且基本上再怎麼努力，最後也不見得能善終。

  「我猜測這個身份的通關目標是經歷過一定次數的循環，只要達到一定的次數，或者扮演了某幾種特定的身份，就算是通關。

  「或者就是純看運氣，比如某一次恰好參加了起義、順理成章地接上了義軍的身份，就算通關。」

  楚歌想了想，回道：「嗯，很有可能跟你猜測的一樣。

  「既然如此，那也繼續堅持一下看看，說不定後面轉機會自然出現。

  「畢竟盛太祖從乞丐到義軍的這個過程，也並沒有太多的主動性，完全是同鄉給他寫了一封信，被別人發現了，所以才迫不得已去參加義軍。

  「而遊戲中的『乞丐』這個身份，主要目的可能是讓玩家體驗民間疾苦，體驗盛太祖幼年時的心態。多半是達到相關要求之後就可以通關了。」

  而後是扮演義軍的霍雲英。

  「我這邊的進度不太樂觀。

  「本來發展得好好的，手下也已經有了七八百人的隊伍，但突然被北蠻的一名將軍董承雲給一窩端了。

  「發展這些人耗時良久，所以我沒有太多的嘗試機會。我現在比較擔心，如果我還是繼續這樣扮演，但董承雲又來了怎麼辦？

  「完全沒得打。」

  楚歌若有所思：「董承雲……稍等，我查一下。」

  他立刻在電腦上查找了一下相關的名字，確定了這個人的身份。

  「查到了。

  「董承雲確實是當時北蠻的一名大將，手下的兵戰鬥力十分強悍。但是從歷史上的情況來看，他卻並沒有跟盛太祖有太多的交集。

  「唯一能查到的記錄是，董承雲原本是要帶兵攻打盛太祖所在的楚州城，但當時，恰好有另一位義軍元帥攻占了另外一處重鎮，所以北蠻才急調董承雲馳援東南。

  「在北蠻幾路重兵的圍追堵截之下，這名義軍元帥最終的結局是戰敗身死。」

  霍雲英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說……這本來是歷史上一個因為偶然而並未發生的事件，卻出現在了『義軍』身份扮演過程中？

  「那就是說單純是我運氣不好？

  「畢竟從歷史上的記載來看，萬一當時那名義軍元帥晚一點打下那個重鎮，或者北蠻沒有第一時間調董承雲去圍剿，戰敗身死的多半就是盛太祖了。」

  楚歌沒有立刻回復，而是仔細思考了一番。

  「運氣成分固然是一方面，但我懷疑，很可能也有其他的因素。

  「楚州城內的情況怎麼樣？」

  霍雲英如實回答：「不怎麼樣。楚州城裡面有好幾個大帥互相爭奪權力，而盛太祖所在的這一支雖然勢力最大，但也不能說對其他幾個元帥有絕對的指揮權。

  「更何況，盛太祖所在的這一支，那位元帥對他也不是完全信任。」

  楚歌：「這就對了。

  「我覺得這件事情的關鍵，不在於『運氣』，而在於『時機』。

  「因為按照當時的局勢，即便沒有董承雲的攻打，也會有其他的北蠻將領去攻打；即便所有的北蠻將領都沒打下楚州城，楚州城內的幾路義軍也有可能發生內亂；即便盛太祖所在的這一支義軍勝出，他最終依舊還是要寄人籬下，不可能建立屬於自己的功業。

  「所以，當你手下的人數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必然會遇到這些問題。」

  霍雲英恍然：「也就是說……之所以失敗，是因為我拖得時間太長了，所以局勢發生了變化？

  「我應該找準時機離開義軍，自立門戶？」

  楚歌：「對，自立門戶。

  「我剛開始就在想，《暗沙》這款遊戲安排我們扮演義軍，到底是為什麼。

  「在最初，義軍與北蠻軍隊作戰的時候很輕鬆，幾乎是摧枯拉朽。而真正的硬仗，反而是幾股較大勢力的義軍之間的爭鬥。

  「而盛太祖真正與北蠻展開大戰，得是他基本整合義軍內部、由南向北統一，以及之後遠征漠北的事情了。

  「『義軍』這個身份的試煉，既沒有展現義軍之間艱苦戰鬥，也沒有在對付北蠻軍隊這方面設置太多障礙。

  「因為軍事能力考驗，多半是放在了『統帥』身份上。

  「那麼『義軍』身份的考驗，很可能跟經營能力和決策能力有關。」

  霍雲英不由得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我懂了，等下次再攢到六七百人的時候，我就去想辦法自立門戶。

  「不過，想把六七百人全都帶走肯定不可能，到時候再看吧。」

  最後是扮演「統帥」身份的趙海平。

  「我扮演統帥的過程還比較順利。

  「剛開始主要是做出御駕親征的決定，而後就是在出兵的過程中突然遭遇北蠻的騎兵。我懷疑是這遊戲把盛太祖御駕親征和導致『雞鳴山慘敗』的那次親征給混在一起了。」

  楚歌有些驚訝：「雞鳴山慘敗？那可是一次大敗，你卡關了嗎？」

  趙海平：「沒有啊，我完全沒覺得有什麼大敗的可能性啊。

  「本來兵力就比對面多，只要不是腦殘到先把精銳騎兵全都送掉，再在山上紮營斷了自己的水源，就算耗下去都贏了。

  「我也沒幹什麼，就是選了個紮營的地點，然後把兩支騎兵喊回來，稍微安排了一下戰術，最後帶著五千精銳騎兵沖陣，然後就贏了。

  「只是贏了之後也還沒通關。

  「後續我還要等大軍整頓一番之後遠出塞外、進入漠北，找到北蠻的大部隊進行決戰。

  「目前我還在大沙漠裡晃悠著吃沙子，有嚮導的情況下倒是也不用我做什麼，只是不清楚還要多久才能找到北蠻的主力。」

  其他三人默默地發了個「牛逼」的表情。

  雖然趙海平說得相當輕描淡寫，但大家都能猜到這事肯定沒這麼簡單。

  雞鳴山慘敗，確實是當時的皇帝瞎搞所造成的白給，後世很多人在研究歷史的時候也都評價說「我上我也行」，但真正放到《暗沙》這款遊戲裡，不見得毫無難度。

  如果按照真實的歷史事件，當時的皇帝但凡有一點點失誤，大軍都不可能全都葬送。

  作為一個穿越者，要做的其實很簡單，直接把統兵權交給當時在軍中的功勳老將，然後自己當個吉祥物就行。

  但《暗沙》這款遊戲肯定不可能讓玩家這麼簡單的過關，必然會通過各種因素干擾、混淆玩家的判斷，從而營造出一種「戰爭迷霧」的效果。

  趙海平能非常簡單地通關，是因為他的戰鬥力在玩家中名列前茅，所以才能輕易獲勝。

  如果趙海平沒有做出一系列正確的布置，也沒能帶著五千精銳衝鋒、給北蠻軍隊致命一擊，那這場戰爭的結果還不好說。

  楚歌大致匯總了一下大家的進度，又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進度。

  「好，那就這樣，先散會吧。

  「目前看起來我們的進度還是挺快的，大家在根據自己的情況做一下規劃，爭取今天晚上打出個首通！」

  聊天群中再度安靜了下來，四名玩家各自去查閱資料、制定通關方案了。

  ……

  晚上10點。

  楚歌再次開始扮演盛太祖的「皇帝」身份。

  這次他依舊遇到了南北榜案和空印案，但並沒有費太多的時間就順利解決掉了。

  畢竟他之前已經處理過一次、輕車熟路，只要不改處理方式，遊戲進程中就會按照之前的方式來處理。

  楚歌的主要精力，全都放在尋找那個隱藏起來的案件上面了。

  「根據之前的結果反推，這個影響大盛朝國祚的最後一個案件，多半就隱藏在這些奏章中。

  「而且，極有可能跟某位權臣有關。

  「可問題是……現在的朝堂中，似乎找不到一個跟周平同級別的權臣了啊……」

  楚歌仍舊沒有太多頭緒，只能不斷地翻閱奏章，尤其是那些跟有名有姓的大臣有關的奏章，希望能夠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突然，他的手停住了。

  「前丞相司馬延上疏請求赦免遠房親戚李佑……而且不是第一次上書了……

  「李佑的的罪名是牽涉到周平一案，將要被發配邊疆。

  「如果單說這件事的處置方式，免罪與否似乎只在盛太祖的一念之間。免或者不免，都說得通。」

  楚歌陷入了沉思。

  之前他也見過這道奏疏，但都沒太當回事，直接批覆同意了。

  原因很簡單，他沒覺得這是一個非處理不可的事情。

  前丞相司馬延是盛太祖開疆拓土過程中立下汗馬功勞的大功臣，甚至說是第一功臣也不為過。

  此時，司馬延早就已經因病離開了丞相的位置，甚至就連接替他丞相位置的周平，因謀反的事情而被誅滅，也已經過去了近十年了。

  之所以他的這個遠房親戚李佑此時才受到株連而被發配，是因為周平案是一次大案，整整持續了近十年之久，一直延續到現在。

  之前楚歌單純覺得，司馬延既然是個大功臣，也已經從丞相的位置上退了下來，而且都已經七十六歲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而且周平案本來也牽涉甚廣，其中肯定有很多被株連的人都是無辜的。這個李佑既然是前丞相司馬延的遠房親戚，又是十年後才被周平一案牽扯到，多半說明他跟周平一案的牽扯沒那麼深。

  既然如此，賣給司馬延一個面子、把這個無關緊要的李佑赦免了又如何呢？

  可此時再看到這份奏章，楚歌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因為他想起來按照歷史上的真實情況，司馬延的最終結局是，全家七十餘口全都被殺，兒孫一脈因為與皇室聯姻的原因得以保全。

  之前楚歌一直覺得，殺司馬延並沒有這個必要。但現在看來，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難不成……這個人也要我來殺？？」

  楚歌眉頭緊皺，陷入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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