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江言的笑點也好奇怪。
而這時,另一道有些尖細的笑聲也傳了過來。
裴少爺看去,卻見辛來同樣在那笑著。
「萌萌~據你曾經說過話來看,這在你們那個圈子裡是不是已經被換了個意思。是……那個意思?」
辛來笑問江言,而江言也是輕輕點頭,側身上下打量著裴少爺。
「是啊,可愛,活潑~充滿朝氣,多好的名字啊,哈哈哈,可惜就是性別錯了~」
「要不要讓他跟你一樣,來一刀~」
辛來聽聞此話整張臉頓時僵住了。
「好好好,你小子今天別作弊,老子要喝死你!」
「哈哈哈哈,行啊,那你也別藏著掖著了,把你珍藏的竹葉酒全拿出來,別以為我不知道~」
辛來無奈的搖搖頭。「你這個酒蒙子啊……」
……
兩人之間的對話裴少爺聽得雲裡霧裡的,可他雖然沒有聽懂,但是有那麼一刻,他只感覺自己下體一寒~
仿佛命中有劫難,而那劫難正徐徐向他走來~
提著大刀。
他輕輕打了個寒顫,不等反應,就可見江言站起身徑直向他走來。裴少爺心中再次一緊,有些不知該以什麼反應來面對如今的江言。
哪怕對方還和以前一樣,他心中也還是會有些許芥蒂,可能以後就沒有之前那般愉快的友誼了吧……
但是江言卻並沒有如他心中所想的一樣,反而是一副老領導下鄉巡查的架勢。
背負著手一邊點頭一邊圍著他轉。
「嗯,不錯不錯,小伙子雖然腦子不好使但勇氣可嘉,值得褒獎」
「以後可要努力啊,加油打工,國家的前途就看你了」
聽到這帶著訓誡語氣,裴少爺卻莫名鬆了口氣,有些頹然一笑…
「江兄,你…又在說些高深的詞語了,我這次真聽不懂…能教我嘛」
江言彎腰伸手將桌上的碎片一枚枚拾起疊在手心。
「我是說,以後放下些成見,少一點自負清高,別整天整得跟一悶騷似的」
「想學書里俠士的瀟灑卻做不到有始有終,想隨性肆意卻又畏首畏尾,人前不敢卸下偽裝,人後不敢直視內心,到最後卻弄得了個不三不四不上不下」
「瀟灑談不上分毫,倒顯得跟個二筆」
裴少爺有些茫然的歪頭,我聽不懂,但我好像大概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
小蘭則是幽幽的看著自家少爺,微不可見的嘆了口氣。
江言屹立在側將一切盡收眼底,嘴角含笑,手中上下掂著那幾枚酒盞碎片,眼眸微彎的看著裴少爺。
「所以,騷年郎,你悟了嘛~」
裴少爺目光仍舊有些茫然,但眉頭卻開始輕輕皺起,過了好一會後才微微舒展開一絲。
直到身體徹底放鬆,微聳的肩膀也落了下來,表情恢復鬆懈。
「我…」
江言伸手止住對方。
「算了,這個課題對你來說還是太難了,以你的智商很難理解,連我家茗兒半分都夠嗆,所以還是一邊歇著去吧」
「???我還沒說呢……」
裴少爺嘴角止不住的抽搐,心中剛醞釀起來的情緒瞬間被驅散一空…不過心情倒是徹底放鬆下來了。
對江言所產生的芥蒂也隨之煙消雲散。
江兄還是那個江兄,樂善好施又隨和灑脫,倒是我…真的是……孟浪了……
江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另一隻手一甩,直接將那些碎片擲出了窗外!
動作瀟灑,準度完美,拋物線也是無可挑剔,然後就聽窗外傳來一聲慘叫。
「啊!!哪個混蛋扔的!!」
「嗯?!」
「啊咳咳咳!是……是大師兄啊~咳咳,這個,這個我就來這拉尿,咳咳那啥我先走了!」
「嗯~」
裴少爺和小蘭並肩站著,倆人眼睛一眨一眨的。
最後還是小蘭開口…
「那個…外面是…」
江言表情淡定。「無礙無礙,只是我的一個師弟而已,他平日裡就喜歡挖牆腳聽牆根,我們不必管他就是~」
「呃……」
「額……」
「小蘭妹妹,你去和惠嫂倆人去說悄悄話吧~我們去那邊喝去了」
江言對著小蘭說著,然後勾著裴少爺的肩膀,帶他去雅間的另一個房間裡。
而這裡,辛來早就在此等候著,一名名容貌秀美的女子端著各色酒類菜品入內。
一時間屋內香味四溢,透出窗外,勾的客棧外的路人也紛紛駐足~
………
小蘭有些懵懵然的走到江言說的位置,然後規規矩矩的坐在那名美婦旁邊。
但身體卻是一點都不敢動,輕咽口水,生怕自己有什麼地方做不好惹人家生氣。顯得很是忐忑與侷促。
眼珠子還時不時瞥向裴少爺那裡,裡面滿是擔心與關切。
美婦看著眼前坐的板板正正的姑娘,不禁溫柔一笑。
伸手從袖中取出一套模樣奇怪的紙筆,是一本小冊子與一根有些奇怪的筆~
不是尋常的毛筆之類的,而是一根細長六棱的木頭,中間的尖端為黑色,像是煤又像是炭。
落在冊子上隨著手指划過留下一道黑色的線路。
煞是有趣,只是字顯得有些歪歪斜斜。
美婦執筆寫下一段話,然後撕下放到小蘭面前。
小蘭下意識打量著,在看到前面幾個字的時候不由恍然。
「她叫辛惠,是個啞人?哦~怪不得一直不說話…原來是這樣…」
看到此,她心中不免產生了幾分同情,可當她看到後面後那股同情被瞬間驅散,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也不顧及坐姿儀態與禮貌的問題了,雙手一把抓住紙條捂在胸前!
然後還側頭偷偷打量了一下裴少爺那邊,見他沒有察覺這裡,這才稍微鬆了口氣,然後歉意的看著美婦。
美婦看著臉蛋紅紅的小蘭,眼中的笑意更盛了些~
…………
至於那邊,則是屬於男人的喝酒時間。
沈茗理所當然、情理之中且理直氣壯的要賴在江言身邊,甚至還想和他一起喝。
為此差點跟江言再鬧起來。
不過江言這次卻罕見的硬氣了一次,擺出了師父的威儀!
「你,沈茗,弟子。我,江言,師父。所以你給我坐小孩那桌咳…那個,小蘭那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