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地位之高功績之大,最後甚至讓皇帝都對其封無可封,只得安了一個「賢明國相」的稱號。(-_-) ❻➈𝐒h𝓤𝓧.𝔠Ⓞ𝓜 (-_-)
人生何其圓滿,除了是個太監。
而如今,曾經的亂相已成了說書人口中的故事,年幼的小皇帝也已入了青年,朝氣蓬髮。
至於那位傳奇的太監卻是漸漸淡出人們的視野。
在某個無聞的春天裡,辭官隱退~
這個故事是裴少爺從自己父親那裡聽過的。
不算詳細,也不算秘密,但就是讓他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以前來平寧縣走商時,他也是幾次去往福來客棧,就想見一見那傳說中的人物。
可怎麼也見不到。
只在偶爾的一次,看到了一抹被簇擁著的身影一閃而逝,那麼的惹眼。
如今他總算是見到真人了,可卻是以這種方式…
更讓他不能接受的是,這位傳說中的大人,他心中尊崇的大人,是江言的朋友!
裴少爺心中划過自己與江言相處時的一幕幕。
對方從不曾炫耀過這些,也從沒有表露過任何高傲之相。
一直以來都以散漫隨和自居,可他沒想到。
「竟然…是如此隨和的嘛…」
裴少爺莫名感覺口中有些乾澀,就連手指都在輕微顫抖。
這不是害怕,這是一種不甘。
江言面對他可以不卑不亢可以侃侃而談,而他也樂得如此,甚至能與其打鬧。
可這不代表他內心真的認為對方和自己是一個階層的了。
就像你偶然路過一處,見有位乞丐傲然而立,有涵養,談吐風趣,行事舒服,性格喜人。
你很開心,你覺得他的涵養值得你學習,性格很對你胃口,可以交朋友。
但你終究不會覺得對方比的過自己,哪怕你不如他有涵養,哪怕你不如他高尚。
你可以任由他在這些方面超過自己,你甚至可以低頭向他學習。
面對這些,你只會一笑了之,承認我不如你。
這是一種高傲的蔑視與自大,是一種我可以給你融入我圈子的施捨,一個施捨的機會~
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傲。
江言可以在各個方面比過他,他都能接受,他也不在意,但…唯獨這個不行。
他,接受不了…
裴少爺感覺眼神有些發黑,視線也變得扭曲。
…
「我…竟是如此不堪…誰都比不過嘛…」
……
「辛大人,剛才我家少爺多有得罪,他這些天押貨,一路上風餐露宿已經感染了風寒」
「適才未有所覺不慎打翻酒盞,這才冒犯了大人,多有得罪還望恕罪!」
「我們這便退下了,以免打擾了您和江…江大人的敘舊…」
小蘭表情不變小臉鎮定,站在裴少爺身前對著江言他們彎腰行禮,指尖掐著自己的指肚,深深陷入其中。
裴少爺眼眸微動,有些艱難的抬頭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那道背影。
明明平時膽小的不行,一逗就臉紅的找地縫,可如今卻站在他身前,臉上沒有任何害怕與畏懼……
辛來右手舉著酒盞左右微晃,側身靠在桌前,雙眼卻盯著杯中酒,那張有些陰柔的臉上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
沒有拒絕也沒有出聲同意,就這樣默不作聲。
明明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生氣不滿,可就是讓在場的眾人感覺到了一股凝重的氣息。
沈茗雙手扒在桌上墊著下巴,一雙黝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站出來的小蘭。
然後微微歪頭,髮絲垂落遮在左眼。
瞳內一抹藍芒若隱若現。
江言此時默不作聲,雙眼微眯表情恬靜,似在細細品味這酒中的滋味。
現場的氣氛一時竟壓抑的可怕。
靜~
落針可聞……
幾息還是幾刻,這已經有些分不清了。
辛來的腦袋以一種輕微幅度動了一下,只看了眼小蘭與其身後的裴少爺。
便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然後緩緩放下手中的酒盞。
………
「辛大人,我與江兄一見如故,故邀他來此品茗飲酒,未想大人竟會親自到來,出乎預料」
「所以剛才實屬裴某招待不周」
裴少爺站在小蘭旁邊,手中端著一壺酒,眼中已沒有了剛才的彷徨迷茫,變得異常堅定。
只見他舉起酒壺。
「既然是裴某招待不周,那當自罰!」
說完直接就著酒壺咕咚咕咚,一口氣將它給喝完了!
放下去的那一刻,他就有些站不穩了。
『焯…這…什麼酒啊!怎麼勁兒…這麼大!』
小蘭微微仰頭看的出神,雙眼死死盯著他的臉,裡面倒映著他此刻的身影,久久不曾移開。
辛來嘴角的弧度大了些,已經快要放下的酒盞又被舉起。
抬到嘴邊又輕輕抿了一口。
「年輕人,都說了別太躁,喝杯茶,坐下來,好好聊聊~」
聽聞此話,裴少爺心中那根線總算是鬆了下來。
身體也不由自主的鬆懈,噔噔後退兩步,差點跌倒!
還好小蘭反應及時扶住了他。
「還好…要是這次處理不及時…恐怕我爹的榷商地位不保啊!還好機智如我啊,還好大人心量大啊~」
裴少爺心中無比後怕,面對這種層次的人物,對方隨便一個眼神就能秒殺一大片知縣!
更何況他只是一個小小榷商之子,人家甚至不需要表明任何意思,只要今天的事情流傳出去。
那他爹就可以直接宣告破產,以後沒人敢買他家的東西,就是這麼的霸道!
但要是處理好了,留下些好印象~那這就……
「噗…哈哈哈!」
就在裴少爺頭腦風暴暗自佩服自己牛逼的時候,一陣有些突兀的笑聲傳了出來!
頓時將眾人視線吸引過去,想看看哪個膽子肥的敢在這時笑。
一看,哦~江言啊,哪沒事了…
只見江言此刻正撫掌輕笑,一邊笑一邊看著裴少爺。
看的對方表情苦澀,只得尷尬的陪笑…
『哎…我剛才的模樣,一定很狼狽不堪吧…』
「裴萌萌~哈哈,可以可以!好名字哈哈哈~」
「嗯?名字?」
裴少爺以為江言是在笑他如今的狼狽模樣,可對方卻只是覺得他名字好笑。
名字好笑?有什麼好笑的?
萌萌?這名字不好嘛?萬物新生的蘊意難道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