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語給了一個無法拒絕的交易籌碼,最起碼是我沒辦法拒絕的,我想麥克也樂於這場交易。
雖然彭老二的死讓他耿耿於懷,不殺劉語總讓他感覺很是愧疚。但更大利益當前,他只能放棄報仇。
「哦!對了!」愣頭青道:「他還想見一見這計劃的始作俑者。」
老麥克手指指著自己,道:「就是我。」
愣頭青還是依舊耿直,道:「劉語說,你一定會這麼說。他讓我告訴你……」
「什麼?」麥克面色不善,愣頭青面露猶豫不想說。
不過,在老麥克的逼問下,他還是說了,「放屁!」
我在一旁,差點沒忍住笑。
這個夢幻般的計劃確實不是老麥克出的,也不是軍師,當然更不會是我。我們這群人如果早想出這個計劃,還費勁找什麼賭王寶藏?
「劉語說,他如果見不到始作俑者,就算死,也不會說出事情的關鍵。」愣頭青道:「你們商量一下。」
「有區別嗎?」我笑道。
「劉語說,他只會向擊敗他的人投降。至於其他人,你、麥克或者軍師,對他來說都是恥辱。」愣頭青最後補了一句,道:「他說,你們的一切伎倆都已經被他看穿,只要再給他一天的時間,他就能把你摧毀。」
「他吹牛的毛病不改這輩子都好不了。」老麥克道。
我笑了笑,道:「我答應你,讓擊敗他的人接受他的投降。」
愣頭靑轉身離開,最後,還是有些擔心道:「你們的狙擊手不會殺他對嗎?」
我點頭,道:「不會。」
「如果你們殺了他,我一定會報仇的!」愣頭青道。
「你就這麼愛他?」我帶著幾分調侃道。
愣頭青抓頭,很認真道:「我不愛他,我答應了師父要保護他們兩個,誰要敢殺他們,我就一定不會放過他。」
「他們?」我疑惑道,另外一個是誰?
「當然是南老鼠!」愣頭青回了我一句,轉身走了。看著他的背影,我突然有特別惡俗的想法。如果南老鼠殺了劉語,亦或者相反,憨厚的愣頭青會怎麼辦?
劉語從門口走出來,我站在對面的樓層頂端,俯視他。他還是一如既往,西裝革履,連頭髮都一絲不苟。
我授意狙擊手,用子彈嚇嚇他。這是我慣用的伎倆,我想當死亡降臨時,就算心如磐石的人都會感到害怕。
我喜歡看見那些貌似無懼的人,露出驚恐的表情。就像我把蔣靜打倒,她雙眸中露出驚恐時一樣。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很爽。
我有很多狙擊手,並讓他們同時擊發子彈,嚇一嚇這位差點成為湄南河之王的男人。可當子彈一粒粒打在他腳下時,這傢伙竟然只是微微動了一下,就昂首挺胸渾然不懼的走了過來。
說實話,我後悔了。本來想讓他出醜的,可沒想到竟然讓他裝了一個完美的逼;搞得我都有點被他的氣勢所折,要知道在子彈橫飛的瞬間,也就是死亡擦著頭皮飛的時候,任誰都很難保持鎮定。
可這傢伙不僅毫無懼色的走完這段死亡之路,進大樓之前,竟然還整了整衣袖,拍了拍本來已經很乾淨的西服,很是裝逼。
我給劉語準備了盛大的投降儀式,就像國家受降,擺著桌子和錦旗。我、麥克和軍師坐在中央。我還帶了小琳,不過她很不安分,總是偷偷拿桌子上的甜點。偷偷吃掉,還偷偷舔手指,最後偷偷笑。
劉語看見我們三個,臉色一下變的陰沉,道:「人呢?」
我們都沒有說話。
他有些憤怒道:「不要告訴我,這計劃是你們三個想出來的。」
我們還是不說話。
而這種沉默,顯然讓他感到了愚弄。劉語吼道:「你們三個蠢貨怎麼可能擊敗我?又怎麼可能想出連我都被蒙蔽的點子?說!到底是誰?」
軍師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讓劉語別激動,道:「就算沒這個計劃,沒這個人,我們有賭王的寶藏,不敢說能正面把你滅了,僵持總行吧?等李正武回來,你豈不是輸得更難看。」
「可笑!還賭王的寶藏?」劉語道:「不過是賭城那些鼠輩的資助罷了,你們以為我不知道?」
「就算是賭城資助,你能阻止嗎?」軍師道:「你根本不知道錢是這麼流到我們手裡的。」
劉語嘲諷的冷笑,雙手撐在桌子上,對我們吼道:「你們根本不知道站在你們面前的是誰。」
「您這話可真拗口!」我嘲諷道。
軍師對劉語的狂妄,也很是不喜歡,道:「是誰又怎麼樣?還不是輸了?中國有句老話,勝者王侯,敗者賊。」
「在蛤蟆的產業中,除了賭場,還有幾個飯店。不過,這傢伙還經營著一個很晦氣的場子。」劉語銳利的雙眸掃過我們的臉頰,道:「火葬廠!」
我有點莫名其妙,這傢伙的腦迴路是怎麼構成的?怎麼說著說著就說到火葬廠了?
更讓我有點不明白的是,軍師的臉色竟然變了,變的有些難看。
劉語看著軍師,道:「怎麼?被看穿了?」
「你怎麼可能知道?」軍師有些驚訝道。
「我不僅知道這些,還知道賭場的那些鼠輩是怎麼派人給蛤蟆送錢的。」劉語道:「那些賭場的混蛋,派出小嘍囉去蛤蟆賭場輸錢,而這些錢,則通過蛤蟆的火葬廠流進鐵島。」
「火葬廠?」我很不解,這兩者之間有聯繫嗎?火葬廠跟錢?
「你竟然不知道?」劉語帶著笑意看向我,道:「你不知道你的軍師用人皮運錢?好吧!我就跟你說說,是怎麼樣一個流程。首先,蛤蟆會把死了的人皮扒下來,製成皮囊。然後把裡面塞滿錢,讓屍體順流而下。為了防止水浸,他們還套了塑料紙。哦!對了,因為屍體實在不夠用,錢也實在太多,人皮更不夠用,所以……很多流浪漢都死了。」
聽完,我心有餘悸,看向軍師。真的是這麼殘忍嗎?軍師低下頭,道:「小雨,我們沒辦法的,這是最穩妥的。」
我自然也明白,可心裡就是有點不好受。我一直對人命保持著敬畏,就算是流浪漢,我也並不覺得的低賤。倒不是我聖母,實在是經歷了太多死亡,都會如此。
「忘了告訴你,流浪漢中,你們的同胞居多!」劉語繼續鼓唇弄舌。說實話,我剛才對他的敬意已經蕩然無存。
「我說這些並無挑撥之意。」劉語道:「我只是想告訴諸位,只要給我點時間,我會輕鬆的擊敗諸位。所以,把那位擊敗我的人,請出來吧!」
我們三個相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就在這時,一隻小手從桌子底下伸出來,拿了一個紅色的櫻桃。我抓住那只可愛的小手,把小琳抱上桌子。
小琳紅著臉,嘴裡塞滿糖果,羞的一直向我的懷裡鑽。我抱住她道:「這就是擊敗你的人。」
劉語直接傻了,他眼珠都要瞪出來,惡狠狠對我道:「你覺得我是傻逼嗎?」
「真的是她!」我十分真誠道。
「我草泥馬!」劉語直接把桌子掀了,吼道:「不能好好聊天是吧?好!來殺我!來殺我!殺了我這輩子別想知道那件事。」
我抱著小琳躲開,道:「真事!你別激動啊!」
劉語瞪著我,一字一頓道:「草……泥……馬」
「雲媽媽讓我告訴你,放下我執,方得正果。」小琳奶聲奶氣道:「她說,你尋帝籌之秘太甚,最終跟答案失之交臂。對權利和報仇太執,最後失去一切。只因我執太甚,放下!得正果!」
劉語呆愣當場,大汗淋漓。似乎被什麼擊中了,渾身顫抖,甚至連站立的勇氣都沒有了。
「放下我執?放下我執?」劉語喃喃。
所謂的雲媽媽就是那個瘋婆子云姨,也就是賭王唯一的財務官,當然,也是賭王唯一的妻子。
「是雲姨設計的這一切?」劉語狼狽的坐在地上,沮喪道。
「是命運!」小琳就像一個純真的神祗,道:「雲姨說,人都是有命的,你也有。有時候,要認命。」
劉語搖頭,道:「我不認命!」
「雲姨也說了,你一定會搖頭,也一定不認命。」小琳繼續道:「可命運就是命運。它就在那裡,不管你認不認,它都掌控一切,算下定數,誰也別想改變。」
「雲姨說,帝籌之秘?答案?」劉語抬頭問道:「難道真的有寶藏?」
小琳伸出舌頭,舔了舔甜甜的餅乾,道:「雲姨沒說。」
聞此,劉語十分失落的低下頭。軍師見此,道:「現在你滿意了吧?可以完成交易了吧?」
「可以!」劉語道:「我把關於雷歇的消息給你們,還會親自擔任你們的嚮導,助你們殺死雷歇。」
這就是劉語的交易條件,正因為這個誘人的條件,我才沒有殺他。事實上,作為李正武的死敵,劉語一直在積極聯繫雷歇。企圖利用雷歇殺死李正武,雖然這樣他不能手刃仇人,但也不失為好結果。
而他也確實聯繫上了雷歇,並秘密給雷歇運送了大量的錢財。這也是為什麼他要大肆掠奪湄南河上的財富,還全都是現金的原因。
就是為了給雷歇送去,而且,他們已經建立起了良好的關係。雷歇也正因為他的錢財,而續了一口命,得以跟李正武繼續抗爭。
這就是金三角。我一個小混混,幫助警察局長李正武。而警察局長劉語則暗中幫助毒梟。看起來很操蛋,但卻合情合理。
劉語告訴我們,賭場送來的大量現金和湄南河上的稅收,足夠雷歇再裝備一個整編團。那樣,四處討打的雷歇,就有了跟李正武正面叫板的資本。
可這筆錢要是送不過去,雷歇的情況將雪上加霜,到時候,必被李正武擊敗。
劉語的話自然不能全信,但這筆錢的重要性,自然是不容置疑的。我跟軍師商量後,決定輕率一隻勁旅,護送錢財給李正武。隨後,再利用劉語這個點,打一個伏擊,徹底搞掉雷歇,手刃仇敵。
麥克對我們這個計劃一萬個贊同。而且因為華夏王王雨已經跟劉語一同炸死,我再出現在湄南河上,好像有點說不過。
計劃已定,馬上行動。我命令孫偉,將最精銳的人員選出來,組成一隻敢死隊。護送現金,攻擊雷歇。
吸取了上次尷尬的經驗,我們突擊隊的組建,沿用了國際最經典兵種搭配。以衝鋒突擊隊員為主體,狙擊手以及爆破手為輔,再加上偵察兵和完備通訊指揮體系。
我相信就算在雨林中遇到最難纏的對手,我們都能斗上一斗。而且,我們最近錢比較多,買的最好最貴的武器,幾乎可以用土豪來形容。
一切裝備完畢後,我們準備深入雨林。那天,天空飄雨。為了保密,沒人來送我們,時間還是在凌晨,天最暗的時候。
不過,還是有一個人送行:南老鼠。
南老鼠叼著煙,對我們每個人都噓寒問暖,不過傻子都能聽出他的心不在焉。最後,還是劉語發話,道:「老鼠!你有話就說。」
「草!連一句師兄都不叫?」南老鼠轉身就走,道:「老子有屁也不給你放!」
「喂!」劉語喊了一句,道:「真沒話?進了雨林可就死活不知了。」
已經走遠的老鼠還是忍不住回過頭,道:「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
「什麼話?」劉語道:「你說的太多了。」
南老鼠把煙扔了,吐了口痰,道:「別他媽死了!老子還得殺你呢!」
「好啊!」劉語道:「等我回來。」
我看著這倆要面子的大老爺們,突然對他們的故事很好奇。是什麼讓一起長大的兩個人反目成仇,不死不休?又是什麼原因讓南老鼠寧願幫助我,也不幫自己的師兄?要知道,我可是跟李正武一夥的。
待南老鼠離開,劉語看向我,道:「你帶炸彈了沒?」
我點頭,可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這些,道:「怎麼了?」
他也不說,道:「帶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