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幾聲之後沒人接,我就掛斷了。
我知道此時他還沒回家,等他回去就給我回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提議讓卓奧整兩瓶酒,讓大家樂呵樂呵,喝喝解解乏,老是被這種負面情緒籠罩著也不好。
卓奧就命人拿出來了幾瓶上好的洋酒,除了受傷的三人,其他人都各自倒了一杯。
孫偉當時看著酒杯里的酒直吧唧嘴。
我沖他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後少喝點酒,回了北京沒人看著你,記得別再喝那麼多了。」
孫偉看著我一愣,納悶道:「我沒事回北京幹嘛?」
我笑笑,沒說話,接著舉起酒杯,道:「感謝大家對我的鼎力相助,小雨感激不盡。」
說著我舉起杯,大伙兒也都舉起杯,碰了一下,所有人都一飲而盡。
當天晚上,我跟趙子儲和韓逸還有卓九喝的有點多。
我一個勁兒的拉著趙子儲和韓逸的手,說他們倆也老大不小了,讓他們抓緊時間找個老婆,生個孩子,好繼承他倆這一身的功夫。
他們倆也醉醺醺的跟我瞎扯,說我和宋瑤結婚了之後他們兩個再考慮。
安菲婭當時聽到宋瑤兩個字兒的時候有些陌生,問是誰。
猴子笑笑,道:「大嫂!」
安菲婭一皺眉頭,道:「大嫂?」
猴子點點頭,道:「不錯,王雨的未婚妻。」
說著他很賤的笑了笑,道:「洋妞子,你沒機會了,趁早死了心吧,要不你跟我吧。」
安菲婭白了他一眼,罵道:「果然,天下臭男人都一樣。」
喝完酒之後他們就扶著我上了樓。
等他們把我放到床上,關上燈,原本醉的不省人事的我卻突然坐了起來。
我把床頭的燈打開,接著起身進了洗手間洗了個澡。
剛出來,桌上的電話頓時響了起來,我趕緊接了起來,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餵?」
我低聲開口道,非常害怕電話那頭傳來雷歇或者其他人的聲音。
「王雨,是我。」
我一聽是陳參,立馬鬆了口氣。
陳參問我有沒有受傷,他聽說今天在仰光的事兒了,說沒想到我們竟然還認識大先生。
我嘆了口氣,道:「要不是大先生,我們這會兒估計全都掛了。」
陳參嘆氣道:「雷歇在仰光布置了陷阱,在他們去清邁之前,就告訴花頭和疤臉,萬一他們被抓住了,你要是逼問他們的話,就讓他們說他在仰光有個情婦,然後誘使你們上鉤,這件事我也是剛剛知道的,所以沒法及時通知你們。」
雖說在他說之前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但是現在聽他說出來,還是震驚於雷歇的手段之縝密。
說完陳參囑咐我道:「小雨,你們最近不要出來了,還記得上次的交易嗎,雷歇跟義大利那邊已經解釋清楚了,義大利人知道是你們幹的之後非常的生氣,已經糾集泰國當地的義大利人打算對卓奧進行反擊了。」
說著他問我了不了解義大利黑手黨,他們是世界上數的著的黑手黨組織,成員遍布全世界,一般人很難與之抗衡,所以他建議我實在不行先回國躲躲。
「不戰而逃?」
我笑了笑,語氣有些反諷道:「跟條喪家之犬似得灰溜溜的逃回國?」
陳參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笑了笑,搖頭嘆息,道:「你說錯了,縱然青山在,也不一定又柴燒,倘若我這次回國的話,我就已經敗了,以前支持我的人,幫我的人,絕對不會再幫我,甚至所有人都會瞧不起我,甚至他們會覺得我滑稽可笑,進而恥笑我父親,說他英雄一世,竟然養出如此怯懦的兒子。」
說著我苦笑一聲,道:「這罪名太大,我扛不起來,他一世英名不能毀在我手裡。」
陳參嘆了口氣,無奈道:「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這麼辦了,要不然,你就是等死。」
「就算是死,我也要挺直脊樑。」
我笑了笑,接著道:「反正都是一死,所以我死之前想搏一搏。」
陳參不解,問我什麼意思。
我笑道:「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的法子嗎?我現在打算一試。」
陳參一聽頓時道:「你的意思是說假裝被俘?」
我應道:「不錯,只要你帶我去見雷歇,其他的交給我。」
陳參擔憂道:「不行,現在雷歇固守基地不輕易出來,我就算抓到你,他也會吩咐我帶你回基地,絕不會貿然出來冒險。」
「那就帶我去基地。」
我淡淡道。
陳參連忙道:「不行,如果不去基地的話,我有五成的把握能把你救出來,但是去基地的話,絲毫的機會都沒有,就算你殺了雷歇,也會賠上性命。」
「我既然去了,就沒打算活著回來。」
我笑了笑,說:「正如你所說,雷歇已經和義大利人聯手了,憑我一己之力根本無法阻擋,所以我非死不可,既然同樣都要死,何不賭一把,說不定能把雷歇也帶上呢。」
說著我嘆了口氣,道:「如果殺不了他,那我也只能說是天意,起碼自己盡力了。」
陳參嘆了口氣,沉默半晌,道:「要不你再考慮考……」
「不用了。」
我打斷他,道:「我已經考慮好了,你直接告訴我在哪兒見你吧。」
陳參猶豫了一下,接著跟我說了個地點,說我還有機會考慮,明天他等我到天黑,如果天黑我不去,他就知道我意思了。
我點點頭,道:「你放心,我一定去。」
掛了電話,我喝了口水,起身走到窗外,看著外面渾圓的月亮出神,喃喃道:「這要是故鄉的月亮該多好啊。」
我站了一會,接著才轉身上床睡覺,臨睡前調好鬧鐘。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來,當時天才蒙蒙亮。
我起身洗漱完畢,將鬍子剃掉,接著穿上我昨天定製的西服,照著鏡子左右看了看,笑道:「小伙兒真帥!」
接著我起身往外走。
一開門,門口站著兩個人影,給我嚇了一跳。
我一看是趙子儲和韓逸,兩人靠在牆上閉著眼似乎在睡覺,聽到開門聲一下子醒了。
我納悶道:「你倆這是幹嘛啊,什麼時候多了個靠牆睡覺的癖好。」
趙子儲問我道:「這麼早幹嘛去。」
我有些緊張,沖他倆笑笑,道:「出去散散步。」
「散步?」
趙子儲問道:「那為什麼讓洪信替你備好車?」
我說:「那啥,我想去河邊散散步。」
趙子儲和韓逸道:「行,我倆也想去,一起吧。」
我趕緊攔住他們,道:「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思考一下接下來怎麼辦。」
趙子儲看著我的眼神有些冰冷,道:「你不用騙我們了,昨晚上我們就猜到你要幹什麼去了,你是不是打算跟陳參合作,假裝被俘,去見雷歇。」
我見被他倆猜到了,苦笑了一聲,道:「既然你們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瞞你們了,不管我成功與否,帶著孫偉和猴子他們儘早回國。」
說著我往樓下走去,他倆趕緊跟上來,說當初說好了,死也要死在一起。
我身子猛地頓住,把匕掏出來,一下拽出自己的內衣,道:「你們要是再跟我走一步,我立馬割袍斷義,就當沒有過你們這兩個兄弟。」
他們倆頓時停住了。
我眼眶有些泛紅,道:「我虧欠大家的已經夠多了,這生恐怕沒機會報答了,若有來世,再為兄弟,換我為你們鞠躬盡瘁!」
說著我一甩手,大步往下走去,留下一個決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