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門聲再次響起。
我扭頭掃了屋裡的人一眼,現十三個人全都在,外面怎麼會響起敲門聲呢。
「咚,咚咚咚。」
這次敲門聲變了變。
洪信面色一松,道:「我那個老朋友來了。」
說著他走過去,從貓眼兒里往外看了看,然後把門打開。
從門外進來一個六旬的老者,個子不高,帶著一副小墨鏡,頭頂一定紳士禮帽,手裡還拄著一根黑色的拐杖。
老者身後還跟著一個魁梧的黑衣保鏢。
進來後老者見我們這麼多人,微微一愣,沖洪信說了一句什麼。
洪信笑著回了一句,接著帶著他進屋,趕緊把凳子拖出來讓他坐。
老者坐下之後,洪信突然換上道:「大先生,這位是林老闆,也是中國人,都是自己人,所以我們還是用交流吧。」
說著他拿手指了指我。
我趕緊走過來,沖大先生點頭示意了一下。
我坐下後,洪信給我介紹道:「這位是大先生,在緬甸的華僑商人,在仰光很有影響力。」
我趕緊站起身跟他握了握手。
大先生沖我笑著點點頭,接著問洪信道:「你們這次來所謂何事啊?」
洪信笑道:「大先生,最近我們老大跟黑蟒之間的衝突想必您已經知道了吧。」
大先生慢慢點點頭,道:「略有耳聞。」
洪信道:「實不相瞞,我們這次是衝著雷歇來的。」
說著洪信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大先生,一絲都沒有保留。
我當時挺意外的,沒想到他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他,看來洪信十分的信任他。
等洪信說完,大先生點了點頭,接著嘆氣道:「這次你們恐怕要空手而回了。」
洪信連忙道:「為什麼?」
大先生緩緩道:「我的手下告訴我前段時間突然有大批可疑的人進了本市,腰身一變,成了小販和商人。」
我們聽完面色立馬一變,我和洪信互相看了一眼,洪信趕緊問道:「大先生,您說的可是下面的那條集市上的小販?」
大先生緩緩的點點頭,語調遲緩道:「不錯。」
洪信趕緊問道:「他們來了多久了。」
大先生端起茶杯喝了口水,道:「有段時間了。」
我和洪信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沉默片刻,洪信扭頭看向我,道:「看來是雷歇早就準備好的圈套,好讓我們上鉤的。」
我點了點頭,道:「這次幸虧有你來,要不是你的話,我們可能就貿然衝上去了。」
洪信扭頭看向大先生道:「大先生,仰光是您的城市,您怎麼能夠任由他們在您的城市裡胡來呢?」
大先生似乎天生心性比較慢,不管是說話還是行動,都有遲緩,緩緩扭頭看向洪信道:「他們也沒有做什麼啊?你要我怎麼辦?」
洪信有些慍怒道:「那起碼也把他們趕出去啊。」
「老嘍。」
大先生眯起眼,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今非昔比了,當初的小蛇已經長成黑蟒了,更何況他身邊還有條蠍子幫扶著他。」
說著他輕輕咧嘴笑了笑,有些無奈道:「劇毒無比。」
我起初還沒明白他說的蠍子,後來瞬間反應過來他說的就是雷歇。
說實話,當大先生告訴我們下面那幫人早就來了多日了,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件事看來早就是雷歇布置好的,可見其可怕之處。
洪信嘆了口氣,道:「黑蟒當初要是沒有您的扶持,估計早就死在哪個山溝了,結果現在他忘恩負義……」
大先生笑了笑,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了。
洪信道:「大先生,要不我們聯手吧,到時候把黑蟒除掉,您依舊是金三角的總頭領。」
大先生咧嘴笑了笑,似乎連笑也是那麼慢,沖洪信道:「如果再年輕十年的話還有可能,現在,不行嘍。」
他說話的時候頗有些唏噓,有種英雄遲暮的感傷。
我從他們的對話中可以聽出來,當年大先生也是叱吒一方的大人物。
大先生跟洪信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要告辭,邀請我們去他那兒吃飯,我委婉的拒絕了,說我們還有事兒。
等送走了大先生,我沖洪信道:「走,下樓,去找疤臉的老婆和兒子。」
洪信一愣,接著點點頭,跟我們一塊快的下了樓。
我們回去之後就趕緊上了車,往瘋狗老婆兒子的住所趕了過去。
就在我們往那兒走的時候,突然看到剛才我們路過的集市此時已經空空如也了,小攤上的東西也都扔在了那裡,沒有人管。
旁邊的一個孩子現之後立馬大喊了一聲,跑了回去,沒一會,帶著一群孩子跑了回來,將集市上的東西一搶而空。
我們起初還納悶,這麼多人怎麼突然間就消失了呢。
我接著道:「不好,他們肯定已經知道我們在這兒了。」
洪信猛地回頭看向我,道:「是疤臉的老婆告的密。」
我點點頭,罵了一聲,接著道:「不去他老婆那兒了,指定有人在那裡,我們直接走,趕回清萊。」
洪信點點頭,接著讓霍藩加快度出城。
我一想,趕緊道:「先別急,出城就只有這一條路嗎?」
洪信搖搖頭,道:「不是,但是通往清萊,這是最近的。」
我趕緊道:「咱不能走這兒,咱繞路走另一條。」
洪信立馬也懂了我的意思,點點頭,接著讓霍藩變向,指揮著他走另一條路。
另一條路是小路,比較偏僻,要經過一處叢林。
我們車子眼見要行駛到出口的時候,突然聽到後面傳來巨大的引擎聲。
我從窗子探出頭去往後看了看,只見我們最後面此時有四五輛大越野車追了上來。
越野車裡的人都探出身子往外看,個個手裡拿著槍,全副武裝。
洪信一看也慌了,罵道:「草,真倒霉,我這條路已經找的夠偏了,他們怎么正好就等在這兒啊,難不成雷歇能掐會算?」
我搖搖頭,慎重道:「不對,他肯定早就在各個出口布置好了人力。」
說著我扭頭看向他道:「如果是你的話,既然已經織起了蛛網,會只織中間的部分嗎?就沒想過你的獵物會逃跑嗎?」
說著我一頓,低頭感嘆道:「所以如果我是雷歇的話,我也會把蛛網的周圍也都織好,也就是所謂的插翅難逃。」
洪信面色一變,道:「插翅難逃?!」
說著他回頭看去,只見後面的越野車已經增加到了十多輛,氣勢洶洶的沖我們這邊追了上來。
「吱嘎!」
一聲急促的剎車聲,霍藩一打方向盤,一下把車子停住了。
我們幾個人立馬被閃了一下,頭撞到了前面的座子上。
後面的兩輛車見我們停了下來,也立馬剎住了車。
洪信緩過來沖霍藩罵道:「你幹嘛啊,找死啊?」
霍藩眼睛盯著前面的路面,道:「前面路上有四爪釘。」
我們趕緊扭頭看去,只見路上密密麻麻的鋪了很多扎車胎用的四爪釘。
眼見後面的人要追上來了,洪信急了,叫著霍藩道:「愣著幹什麼,趕緊下車清理啊。」
說著他就要開門下車。
「小心!」
我喊了一聲,接著一把拽住他的衣領把他拽了回來。
與此同時,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打到他的車門旁,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叢林裡有人。」
霍藩喊了一聲,接著迅的掏出了槍,警惕的看向叢林。
安菲婭一把護住我,掏出了槍。
洪信喃喃道:「插翅難逃,插翅難逃?我們這次完了嗎?」